「他這是怎麽了?」作為一個沒有生命力的係統,001實在看不明白顧辭淵的舉動。


    楚明鈺抬手輕輕撫摸兩下懷中的破冰劍,輕笑著回答了001的問題:「大概是害羞了吧,係統,他真可愛。」


    001:「????」


    那麽高大又那麽冷漠一個劍修,到底哪裏可愛了,請恕它一個係統真得看不懂,不過001也算看明白了,它家宿主妥妥就是看中了那個劍修,之前一番言之鑿鑿的說辭,全部都是騙統的藉口。


    001陷入深深的自閉中,楚明鈺這才抬眼去看劍修放在桌子上的漆盤,裏麵放著一套精緻的衣衫和幹淨的鞋襪,他抬起蒼白細嫩的手指,指尖略有似無摩挲著衣服上的花紋。


    白芝芝是個大嘴巴的小狐狸,不消半天功夫,玄天劍宗上上下下就都知道,辭淵仙君從凡間帶了個少年回來的消息,新弟子們做完功課,齊齊抬頭朝著淩雲山望過去。


    「辭淵仙君這是要收徒的意思嗎?」


    「也不知道誰的運氣這麽好,竟然可以成為辭淵仙君的弟子!」


    「嘿嘿,說不定辭淵仙君就是看中那少年,才把人帶到了淩雲山上。」


    「怎麽可能,誰不知道辭淵仙君在咱們玄天劍宗,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


    「凡事都有意外,說不定辭淵仙君從凡間帶上來的少年,長著一副好容貌,偏偏就入了仙君的眼呢!」


    「有道理,不過那少年長的是有多好看,才能讓辭淵仙君一見傾心?」


    ……


    流言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總是越傳越離譜的那種,一開始大家都在說辭淵仙君從凡間帶了個弟子上來,後來就逐漸變成了辭淵仙君在人間看中了個少年,帶上淩雲山是要給自己做道侶的。


    長珩仙君將新弟子們私下裏的流言,一字不差說給顧辭淵聽,邊說還邊要往院子裏看:「聽了那些弟子的話,辭淵仙君有什麽感受要分享?」


    顧辭淵正在院中練劍,聽到「道侶」兩個字,他淡漠的雙眸微不可查輕顫了兩下,手上的劍卻一直不曾停下來,同樣也完全沒有搭理長珩仙君的意思。


    沒人搭理的長珩仙君也不覺得無趣,把窩在肩膀上的小狐狸撈進懷裏,一下一下摸著小狐狸順滑的皮毛,目光卻興致盎然盯著練劍的顧辭淵。


    他怎麽說也是跟著顧辭淵一起長大的,對這個師弟多少還算有些了解,誰人不知辭淵仙君是出了名的劍癡,整日窩在淩雲山上練劍也是常事,不過師弟最近練的好像是他們剛入門時學的劍法。


    這對顧辭淵而言可就極為不正常了,長珩仙君漫不經心順著小狐狸背上的皮毛,抬眼卻在隔壁院子的圍牆那邊,看到了個探頭探腦的少年。


    少年穿著玄天劍宗入門新弟子的衣服,在陽光照射下一張精緻的臉蛋兒,比之那日初初看到時更加明艷漂亮,而這會兒少年直勾勾盯著院中練劍的顧辭淵,大大的圓眼順著顧辭淵的一招一式而轉動,看起來著實認真。


    「原來是在偷學啊!」長珩仙君撓了撓小狐狸的下顎,低低細語中滿是戲謔,作為一個還算有眼力見的師兄,他很是體貼地起身下了淩雲山,「芝芝,你說辭淵不會真看上那個來路不明的少年了吧!」


    白芝芝窩在主人懷裏伸了個懶腰:「管這麽多做什麽,你還要棒打鴛鴦不成。」


    小狐狸一字一句滿是不屑,長珩仙君卻沒有計較她的以下犯上:「師父不知道跑哪兒瀟灑去了,老話都說長兄如父,作為師兄我關心關心師弟的姻緣,難道還有什麽錯嗎!」


    「是是是。」小狐狸繼續敷衍地應付兩句,嘴上卻還在咕咕噥噥,「你把這番話說給辭淵仙君聽,仙君若是搭理你一句,都算是我輸。」


    長珩仙君慘敗在自家小狐狸手上,故意挽尊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去看看那群新弟子劍法練得怎麽樣了。」


    主人轉移話題的方式實在丟人,小狐狸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淩雲山上,長珩仙君的離開似乎沒有驚擾到任何人,少年趴在牆頭上,一招一式學得十分認真,或許正是因為他學得太認真,在跟著劍修同樣比劃過反穿的劍式後,一個沒有趴穩就從牆頭的位置,往顧辭淵那邊摔了下來。


    眼睜睜看著宿主故意踩空的001:666,宿主這手段,可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顧辭淵耳力極佳,自然很快注意到了牆頭那邊傳來的動靜,他心頭一顫劍招落下的那一刻,已經飛身將驚慌失措的少年接到了懷裏,少年睜大了一雙大大的貓眼,雙手緊緊摟住劍修的脖頸。


    那雙因為驚恐而帶上點點水跡的眸子實在漂亮,顧辭淵望了一瞬才恍然發覺,少年還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大手將少年鬆開,顧辭淵再次隻字不言轉身向著房中走去,少年卻鼓起勇氣抬起手,抓住了劍修的衣袖,那雙水潤的眸子小心翼翼望過去:「仙君可以收我為徒嗎?」


    顧辭淵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定定望著明明害怕極了,卻又滿眼執著的少年:「不可。」


    意料之中會被劍修拒絕,少年眼中並無太多遺憾,隻是緩慢鬆開了緊緊抓著劍修衣袖的手。


    略微抿了抿淡漠的唇角,劍修斜飛入鬢的濃眉也不自覺皺起,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顧辭淵還是淡淡開口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隨我一起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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