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感受到雙方的實力差非常大,但想不通為什麽是聞起來弱勢的那一方獲勝了。


    被破壞了脖子處存儲的汙染源,寧鳴嗬嗬了幾聲,身後的手慢慢幹癟下去。


    商白禦嘆氣,「係統,我的魚塘是不是該擴張了?」


    他總感覺,現在的自己有些沒法消化通過他人情感獲得的經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總而言之,有種吃撐了的感覺。


    係統:「是的,實際上因為你太受歡迎,你的魚塘已經快裝不下魚了,這裏的人類和異種給你帶來了不少經驗,等我去看一眼……」


    係統看完以後沉默半晌,「宿主,你的魚太多,擠到岸上了不少。」


    商白禦也沉默了,他暫時不想管理自己的魚塘,於是起身,一手提起挺屍的寧鳴往另一頭走去。


    另一頭的須衡顯然沒想到戰鬥這麽迅速就結束,他正在幫受傷的人類處理傷口,見商白禦走來,一怔。


    正流著眼淚接受包紮的少年也順勢抬頭,眼睛裏充滿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他在看到商白禦手裏拖著的寧鳴後,抽噎聲響了一半便生生憋了回去。


    少年幼時崇拜的偶像便是商白禦,在聽到對方離職的消息時還哭了一個月。


    沒想到第一次和自己的偶像線下見麵,竟然是在這種極具衝擊力的情況下。


    「看好他,我帶著她去旋轉木馬。」


    商白禦把寧鳴丟給須衡後,便輕輕抱起站在旁邊的文馨馨。


    文馨馨頓時慌了,她看了一眼文之亦。


    ——怎麽回事,他怎麽知道是我?


    文之亦聳聳肩膀。


    他走上前,手輕輕拍了拍商白禦的胳膊:「我抱著她吧,你好久沒休息了。」


    商白禦躲了一下,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什麽都沒說,把文馨馨又送到文之亦懷裏。


    見他一句話不問,文之亦也心虛起來:「你要是走不動了,我可以帶著你。」


    他伸出一根軟綿綿的觸手。


    半透明的觸手能很輕易看到內部藍色的血管和其他組織。


    在經歷了幾場異種襲擊後,商白禦看到變異部位就自動帶入某些奇形怪狀的生殖器官。


    他臉上的笑都僵了,「不用了,謝謝你。」


    旋轉木馬離這裏不遠,幾步路便到了。


    洋娃娃的懷裏抱著表情驚懼的人類玩偶。它臉上的水痕全幹了,布料皺巴巴的。


    它看了看商白禦,又看了看文馨馨,不情不願把兜裏的那張皺巴巴的門票遞出來。


    「喏,這是去天坑的門票,半年以後開放,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商白禦接過。


    有文之亦在,洋娃娃不敢有小動作,它將懷裏的人類玩偶丟到一邊,撲向文馨馨:「我好擔心你,馨馨,一起回家吧!」


    它記得呢,馨馨說要帶它回家,下輩子不會再讓它流浪。


    文馨馨嘟著嘴撫摸著對方,實際心裏在考慮把它帶回家後如何餵給商白禦。


    畢竟在別人的胃裏,確實算是下輩子不用流浪。


    商白禦則揣摩,把它和寧鳴一起帶給管理局做研究,能不能藉機要求他們少來找事。


    係統:「宿主,你們真是冷酷。」


    商白禦答:「這事本來就不能用人類道德標準思考,畢竟在座的各位手裏都是沾了血的,要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當然要以自己的利益為主啦。」


    他敲了敲洋娃娃的後腦勺,「把領域收回去,放人走。」


    洋娃娃又不情不願將領域收了起來。


    周圍的環境頓時清明,雖然還有一層屬於須衡的薄霧,但能見度已經大大提升。


    坐在旋轉木馬上的人類在看到灰發男人的身影時一愣。


    他們的手顫抖著,喉嚨裏擠出幾個音節。


    「得救了……嗎?」


    商白禦拉著文之亦的衣角,「走吧。」


    人們看著這一行人離去,沒有人敢輕易動作。


    終於,其中一個女孩小心翼翼從馬上跳下,站在平地的那一刻忍不住流淚。


    「得救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從旋轉木馬上離開,像抱團取暖的山雀一樣聚在一起,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呆滯。


    電視裏的新聞經常報導異種襲擊事件。


    對於普通人來講,今天隻是像往常一樣出門遊玩,沒想到自己便成了新聞主角。


    還看到了隻會在電視裏出現的人物。


    「他……他怎麽就走了?」


    有人緩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商白禦並沒有像在新聞裏一樣,過來救助他們。


    最開始跳下來的女孩輕輕搖頭,「可能……他也隻是來遊樂園玩?」


    *


    須衡把領域關閉後便準備離開,他身上的異種氣息太過濃厚,容易被管理局抓去做實驗。


    洋娃娃在聽到管理局三個字後便激烈反抗,哭鬧著要離開。


    文之亦便接管了仍然處於躺屍狀態的寧鳴,並控製住試圖逃跑的洋娃娃。


    白霧散去,遊樂園重新恢復原樣。歡快的音樂聲又響起,在寂靜的空間之中讓人有些發毛。


    遊樂園外,錦川來回踱步。


    不管用什麽武器竟然都沒辦法突破白霧。


    他正焦頭爛額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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