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


    猛的,寂靜的隻能聽到我落淚的聲音的房間裏,響起了一聲不敢置信的,卻又急切的呼喚。


    我的心猛的一僵,很是吃驚,因為我聽出了那個聲音是屬於閻羅的。


    而他在叫誰“雅兒”?


    我不解的尋聲望去,便看到閻羅本就震驚的眼眸更加的震驚了幾分。


    “雅兒,真的是你嗎?”閻羅的眼圈在我望向他的一瞬間已經紅了。


    我在屋子裏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第二個人,便皺起了眉頭,問:“尊主是在叫我嗎?”


    我的話讓他很明顯的一愣,神情複雜的審視了我一會兒後,才恢複了原本的鎮定問道:“你不是雅兒,你是誰?”


    被他這麽一問,我才想起來,自己因為一直在哭,所以此刻已經是我的真實容貌了。而他就算知道我“易容”了,也不知道我的真實容貌到底是什麽樣的。


    但是,他口中的“雅兒”是誰?我的心猛的揪緊,一個一身嫁衣的,沉睡著的,與我有八分相似的麵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難道。他口中地“雅兒”是寒譚底地那個女人?


    我不慌不忙地擦幹臉上地淚水。才抬起頭再次迎視閻羅地目光。“尊主這麽快就不認識紅衣了?”


    我想我沒有必要說謊。就算現在騙過去了。也很容易被揭穿。畢竟水瑤和木青都見過我地真實容貌。


    “你是紅衣?”閻羅一雙眼如激光一樣。在我地臉上掃描了半天。才眯起了眼睛。又說道:“本尊一直知道你易了容。卻怎麽都沒有想到。你地假容貌下會是這樣地一張臉。”


    “這張臉讓尊主想起了故人了嗎?”我看著閻羅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今年多大?”閻羅很慎重地問道。


    “十八歲。”我皺著眉頭,感覺不太好的回答道。


    閻羅在聽到我地話後,身體不穩的倒退了兩步。


    “十八歲……”閻羅神色複雜的念叨完,一轉身便消失在了我的房中。


    看來,我地這張臉一定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吧!


    要不然,冷然如他,又怎麽會連找我本來要說的話都沒有說,就失神地離開了呢!


    看來,他是知道卓飛雪身世的人吧!


    我雖然不在意,也想知道卓飛雪的真實身世。但是,事到如今,被閻羅看到了我的真實容貌,我想置身事外也難了吧!


    水遙至從與我爭吵過後,便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我想她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吧!


    而送藥,送飯這樣的事情,紅諾都親自做著。他對我雖然仍舊是那麽細心,雖然每每見到我,他都在笑著。可是,我們之間,無形之間卻已經有了隔閡。而他的笑容好像很牽強,很牽強……


    在閻羅見過我的第二日,鬼醫便和夜魅一起又來了,說是找到了解我身上的毒地解藥


    而我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激動的痛哭失聲,激動的不是自己可以活下來了,而是我的孩子可以活下來了。


    落下淚水的那一瞬間,我的眼前閃過了皇甫逸風的麵孔,我在心裏默默地跟他說著:“風,我們的孩子可以活下來了,你開心嗎?”


    在鬼醫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看到了夜魅眼中那如釋重負的神色。


    盡管到最後,我都沒能如他所願,但是我仍舊相信,於他而言,我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眼中含著淚,望著夜魅,破涕為笑。


    而他在接收到我地喜悅後,刻意的回避了我地視線!


    因為夜魅的冷漠,所以我嘴角喜悅地微笑瞬間便變成了苦笑。明知道,這樣的結果對誰都好,心裏卻仍舊忍不住地覺得苦澀。


    當室內再次的陷入一片安寧,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覺得鬼醫突然有了救我的解藥很奇怪。畢竟之前鬼醫一直說,我的毒他無能為力。而在閻羅看到了我的真實麵容後,他便有了救我的辦法,還真不是一般的巧合啊!


    因為身體的原因,所以在聖心教又修養了兩日,而在這兩日裏,不隻水遙沒有出現,就連夜魅也沒有再出現。盡管,每每想到這些時,我的心都很難受,很難受。可是,我會安慰自己說,這樣的結局對誰都好,勸自己釋然。


    可是,就在我以為,就連我和紅諾的離開都不會有人相送時,夜魅和水遙居然同時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而且,還執意要與我同行,說他們也要回京城。


    這樣的四人行,雖然讓我覺得很尷尬。我卻還是答應了,因為他們執意如此,而我又沒有什麽非要拒絕的理由。


    總不能說怕水遙窺視紅諾吧!這樣無恥的話


    是說不出口了。


    而還有一件事情讓我覺得很是奇怪,就是閻羅為什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的身世不是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嗎?為啥沒有再來探究?直接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一路上,紅諾基本上都是在有心躲避水遙,基本上不與水遙說一句話。我看得出,這樣的隱忍讓紅諾很是痛苦。可是,他卻仍舊每天對著我微笑,為**持著一切。


    這樣的情形讓我時常的懷疑自己當初做這個決定到底是錯,是對。


    也許,愛過了,即使萬劫不複也是幸福的一種……


    可是,我問自己,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是否還會拆散他們?


    答案仍舊是肯定的,“會”。


    因為,無論再選多少次,我都沒有勇敢到,可以去麵對我的親人最終會“萬劫不複”的結果!


    而水遙已經沒有了那日的瘋狂,隻是視我為陌生人。她每日徑自的,如以前一樣的照顧著夜魅的飲食起居。看似安守著自己的本分,不與我爭執。可是,我卻時不時的總是看到她帶著仇恨的目光盯視著我,這樣的視線讓我不寒而栗。


    而夜魅對我,也隻是有事的時候交代幾句,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噓寒問暖。


    此刻的我們,就像是一起趕路的陌生的兩家人一樣搭伴而行。


    在趕了一半的路,也就是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我每日的妊娠反應很嚴重,根本就做不到了全天趕路,甚至是反應嚴重的時候,要趕半天的路,便要休息一整天。


    而我曾經因此而想讓夜魅他們先行,卻被他想也不想的就斷然拒絕了。沒有理由,沒有解釋,隻是直接的一口拒絕。


    哎……


    他這又是何苦呢,如果看著我,隻會是傷痛,那又何必跟在我的身邊呢!


    可是,如果這是他最後想為我做的事情,我又怎麽能絕情的拒絕,再去傷他呢!


    由他吧!也許,這會是我們最後的相處了,因為我已經決定了要和紅諾,還有紅玉去隱居了,徹底斷了與這世俗的糾纏。所以我也想要珍惜這最後的相處。可是,他總是不給我一點的機會,每次我鼓起勇氣,想要與說話時,他都裝作看不到似的故意避開。


    在離京城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一個很讓我們震驚的消息。當然,震驚的也許隻有我和紅諾,畢竟夜魅和皇甫家的仇恨那麽深,他又怎麽會不時刻的掌握第一手資料呢!


    而這個消息就是皇甫靖宇於一個月前稱帝,皇甫逸風兵臨城下。


    而皇甫靖宇稱帝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我平反,說洛夕是妖女,用妖媚迷惑皇甫逸風,故意陷害我和東昌王之子,想挑起爭端,危害國家社稷。


    他不止撤去了洛夕的妃位,還將她收押進了天牢。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是為了這個女人的遭遇而感傷。


    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孩子,現在又被冠上妖女的名號,最後還成了宇王牽製鎮南王的籌碼。


    而至於其他的人,都安然無恙的和以前一樣的生活著,畢竟,宇王從來就不是個殘暴的男人,所以為了手裏的權利而大屠殺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而這樣的局麵,最痛苦的人就是太後了。畢竟,兩個都是她的親骨肉。


    據說,太後現在被氣得已經起不來床了。


    當然,到底是真的被氣得起不來床了,還是被宇王給幽禁了,人們還有諸多猜測。畢竟,傳言的真實性有限,而這裏還離京城有著一定的距離。


    不過,不管哪個答案是真的,我都相信即使是太後不肯支持宇王,她也一定吃不到苦的。畢竟,宇王曾經是那麽孝順她。


    隻是,不知道如果太後早一點預知到今天的場麵,是不是還會像當初那樣的想我死呢!


    可惜,她沒有這個能力。這個假便也不成立了。


    而有這個能力又能怎樣呢?


    老頑童雖然為我們預知了未來,帶給我們的卻也是未來無憂。


    這樣的局麵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不隻是毀了向來淡漠權利的宇王,更有可能讓很多人因為這場戰爭而顛沛流離,甚至是喪命!


    所以,我要盡快回京。哪怕是要我亮出真實的身份才能改變既定的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我雖然不是個聖人,但是也絕對做不到一切因我而起,我還可以悠哉的作壁上觀,當一切與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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