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醫院給兩個孩子做了血型測驗。


    這一測出了問題。


    那天我有事出去了一下,醫生將結果告訴了崔明。


    我和崔明都是o型血,孩子卻是b型。


    崔明氣壞了,他立即做了親子鑑定。


    從那以後,崔明一看到孩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莫名其妙地發怒。


    有時候還伸手打孩子。將孩子推進黑屋子。


    還有很多次,崔明喝多了,對孩子們說要殺了她們。


    我隻能是忍著,不還口不還手。


    是我做了錯事,不能怪崔明心裏紮著刺。」


    程遇行質問:「你做了錯事,讓孩子來承擔後果嗎?


    當時你和崔明都在現場對吧?」


    宋玉點頭,「在。我們發生了爭吵。


    崔明拿孩子撒氣,他習慣性地一推搡,小鶴就栽下去了。


    崔明惡狠狠地對小鳶說:『是你推的妹妹,記住了嗎?你要是亂說話,我就殺了你,還有你的媽媽。』」


    程遇行深呼吸,他能想像到,小鳶坐在輪椅上,看著父母走掉的絕望。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又一次被全世界拋棄。


    拋棄自己的人裏麵,站著自己的媽媽。


    她看到過宋玉被毆打的場麵。


    於是她咬緊了牙關,攥緊了拳頭。


    盡管害怕到發抖,恐懼到極致,她還是一口咬定,是自己推了妹妹。


    將一切扛了起來。


    程遇行憤怒地問宋玉:「小鳶她在用自己來保護你,你知道嗎?」


    宋玉泣不成聲。


    三個月後,崔明下台受審,幼兒園被封,宋玉被判包庇罪,緩期兩年執行。


    周淮舟雷打不動地幫小鳶做心理治療。


    案子已經結了,沒人給他錢,沒人知道他在堅持,他無所謂,風雨無阻地一趟一趟跑小鳶家。


    程遇行有時候和周淮舟一起去。


    這天,周淮舟正在給小鳶做心理輔導。


    程遇行發現外麵下雪了。他問小鳶,想不想出去打雪仗,堆雪人?


    小鳶沒說話,點了點頭。


    小鳶雖然坐在輪椅上,但越玩越起勁。


    她手舞足蹈,不小心從輪椅上滑了下來,滿身滿頭地都是雪,但她居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程遇行和周淮舟不約而同地一愣。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見小鳶笑。


    她感受到了快樂。


    程遇行假裝沒看到周淮舟紅了的眼眶,跟小鳶坐在地上玩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


    鋪天蓋地的雪花所向披靡,好像是占領了這個世界的精靈。


    小鳶抬頭,漫天的雪花一季一季,灼灼綻放。


    好像能屏蔽一切紛紛擾擾。


    她任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


    小鳶抓起一捧雪,塞到了自己嘴裏。


    程遇行連忙說:「小鳶,雪不能吃,小心肚子疼。」


    周淮舟攔住了程遇行。


    他自己也抓起一把雪,塞到了嘴裏,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周淮舟問小鳶:「你的雪是什麽口味的?」


    小鳶舔舔嘴唇說:「是甜的。」


    周淮舟說,「我的也是。」


    周淮舟微笑著對小鳶說:「小鳶,記住快樂的感覺。」


    小鳶天真地問:「快樂在哪裏?」


    周淮舟說:「快樂啊,無處不在。


    但它們是調皮的小搗蛋,總是藏起來。


    要靠你自己仔細地尋找。」


    小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第56章 名畫


    這天,江喻白回到辦公室,對程遇行說:「隊長,你不用去了。


    這個案子很簡單。


    畫家歐陽鬆死後巨額遺產分配不均。


    幾個兒子為了爭奪遺產大打出手,三子推了四子一把,四子後腦勺著地。


    一個進醫院,一個進法院。


    四子經搶救無效死亡。


    三子對自己的過失殺人供認不諱。


    這個案子可以結了。」


    肖鳴開玩笑,「江喻白,你這辦案速度可以嘛。」


    歐陽台湊過來:「話說,這個歐陽老爺子有很多錢嗎?到底有多少錢?」


    江喻白說:「歐陽鬆的畫在拍賣行很值錢。


    先不說他留下來的名畫。


    光豪宅、現金、股票等,就夠普通人祖宗十八代奮鬥了。」


    肖鳴咋舌:「貧窮限製了我的想像。」


    程遇行問江喻白:「歐陽鬆是正常死亡嗎?」


    江喻白說:「歐陽老爺子得的是肺癌。


    他們家好像有這個癌症遺傳基因,他爸也是因為癌症去世的。


    基因是一方麵,我聽說現在畫家和油漆工、粉刷工並列成為世界第二大高危職業。


    長期和一級致癌物相接觸。


    油畫裏有鉛、鉻、汞等重金屬,還有顏料稀釋劑,誤食誤吸皮膚接觸,都對人體有刺激。」


    肖鳴打趣:「江哥知道得挺多,要不是畫家是高危職業,你現在估計被警察耽誤的大畫家。」


    梁江喻白笑,擺手謙虛:「那倒不是。案件需要,案件需要。」


    難得今天沒有案件需要出警,刑警隊辦公室大家比賽背起了元素周期表。


    玩了一會兒,歐陽台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家江喻白說:「江哥,我聽說歐陽鬆有一幅油畫藏品,叫《死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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