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耕地,到了秋天,恐怕要喝西北風了。


    薛裴光開春的時候,也是好頓動員百姓,廢了一通功夫。


    百姓才心不甘情不願得開荒犁地。


    誰知道,如今田裏的莊稼正好。


    綠油油的一片。


    外麵卻是接連的大雨……


    怪不得薛裴光要帶人巡視河道呢,他也怕一番心血付之東流……


    清顏翻看起地方誌,想從中找到一些靈感。


    盡管來營城的時候不長,這裏民風樸實,山清水秀,清顏住得很有歸屬感。


    真想為營城做點什麽。


    清顏肚子抽疼了一下,她皺眉起身。


    手不小心帶倒了一旁的茶盞。


    茶盞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驚動了樓下的季雲。


    就聽樓梯傳來聲音,季雲敲門道:「嚴清?你沒事吧?」


    清顏深呼吸吐納數次,頭上冒出虛汗,捂著肚子,沒辦法走過去。


    還好二丫機靈,聽到動靜,噔噔噔地跑去給季雲開了門。


    季雲進來見到清顏的狀況,臉色一白。


    「怎麽了?肚子疼?」季雲過來給清顏把脈,扶著她到一旁坐下。


    「唐突了。」他說道。


    說完,在清顏幾處穴位揉了揉。


    清顏感覺抽疼緩解了下去。


    終於不疼了。


    「好多了,多謝了。」


    「最近連綿大雨,濕氣重。萬不可受涼了。」季雲叮囑道。


    她本身就在孕期坐胎的時候,受了寒氣……


    之所以沒落胎,是靠著她身體強壯,和他的藥物固了胎。


    如今要萬分小心才是。


    她是雙身子,又是雙胎。


    肚子比常人要大上一圈。


    他伸手欲摸向清顏的肚子,又縮了回來。


    將手指貼到了臉頰,雙手使勁兒地搓了搓,又朝著手心嗬了一口氣。


    覺得手熱乎了。


    這才緩緩放到清顏的肚皮上。


    他剛放上,原本平坦的肚皮,忽然鼓起來一個拳頭,懟向了他的手所在——


    季雲和清顏齊齊愣住。


    季雲好笑地收回了手,伸出手指在清顏的肚皮上點了點:「你好呀,小傢夥……」


    季雲的聲音,不比南宮燁。


    南宮燁嗓音低沉又有磁性。


    季雲的聲音,不急不絮,仿若七弦古箏,輕撥宮調。


    隨著他聲音而落,這次同時鼓起了兩個凸起。


    「這便是胎動。」


    清顏心底忽然泛起密又麻酥的悸動。


    眼眶一熱,淚意上湧。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血脈相連。


    清顏並不會顧忌季雲。


    在她看來,醫者望聞問切,觸診是很平常的事情。


    別說是看看肚皮,便是讓她脫褲子,她也會乖乖照做。


    季雲本也覺得很平常。


    偏偏清顏對他格外的信任,讓他覺得指尖發燙,接著是麵頰,耳朵……


    清顏皮膚其實很白,不似臉上帶著蠟黃的人皮麵具,肚皮上膚白若雪。


    不似尋常孕婦,皮膚變黑,肚子上起了妊娠紋。


    膚如凝脂,觸感光滑。


    季雲不敢再往下想,視線飄忽,將清顏的衣服放下,後退一步。


    雙手背握,攥緊了拳頭。


    「你好生安歇,我去給你熬些藥……」說完,也不等清顏回答,幾乎是落荒而逃。


    清顏還沉浸在方才孩子的胎動中,回不過神。


    她摸了摸肚皮,自言自語道:「你們好啊,我是媽媽,你們的娘親——」


    肚子安安靜靜。


    清顏不死心,握拳咳嗽了下,又將手輕輕放在了肚子上:「我也是第一次當人娘親,我會對你們好的。」


    天邊忽然一個大雷炸開,嚇了清顏一跳。


    肚子仍舊安安靜靜。


    但是窗外的雨,卻漸漸地停了。


    清顏摸著肚皮,打趣道:「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們就動,我在的時候就不動?」


    是單純的不讓季雲摸嘛?


    這次肚皮倒是再沒有鼓起,肚子裏嘰裏咕嚕的,好像有人在打鞦韆。


    清顏笑了笑,靠著床頭,忍不住就想到了南宮燁。


    若是方才的不是季雲,而是南宮燁……


    不知道是什麽景象。


    隨即,她又將這個念頭拋去腦後。


    路是她自己選的,如今生活平靜,安寧自由。


    比困在紫禁城那個籠子裏,每天等著君王臨幸,要好得多。


    她起身,關好了窗。


    窗外的一個大雷,炸在低空,好似炸在了耳邊,將不小心眯著的南宮燁,瞬間驚醒。


    他做了一個夢


    第215章 他的胎夢


    南宮燁看奏摺的時候,看得累了,便用手拄著頭。


    看著看著,人就睡著了。


    他夢到自己在一片空蕩又蒼茫的天地裏前行著。


    天邊都是滾滾烏黑如墨一般的烏雲,遮天蔽日。


    狂風驟起,夢到自己在一處山澗中行進,兩側俱是峭壁。


    猶如巨型鐵壁聳立眼前,麵前的道路瞬間顯得逼仄起來。


    他幾乎一瞬間,就知道入了夢。


    他心裏也沒太在意。


    忽而想到之前在保定遇到的道士。


    後來一直沒找到他的蹤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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