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成婚前,自己還以為衛時舟如他表麵看起來這般清心寡欲。


    真到了這一步,她才知道,他其實……很渴。


    衛時舟在容清棠身邊躺下,輕車熟路地將她攬進自己懷裏。他正欲說什麽,卻忽而察覺了出嘴邊的一處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他不自覺笑了笑,轉而俯首輕輕吻著她的唇角,低聲問:「喜歡咬人?」


    容清棠怔了怔,連忙退開了些去看他的嘴唇,問:「弄傷你了嗎?疼不疼?」


    衛時舟被她這話說得心裏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麽,沒忍住輕輕在她腰間捏了捏,才說:「不疼。」


    容清棠也後知後覺地發現,此情此景,自己方才那句話好像有哪裏容易造成歧義。


    她眼神不穩,虛張聲勢地轉嫁責任:「是你方才太……了,我一時沒做好準備,沒忍住,才會不小心咬破了你的嘴唇。」


    親吻的時候容清棠分不出心神去做別的,但衛時舟卻能兼顧多處,讓容清棠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衛時舟低聲笑了笑,語氣正經,說出的話卻讓人臉紅:「下回我會注意,讓你能有所準備。」


    容清棠接不了這話,隻好忍著羞意轉過身去,背對著衛時舟。


    「我要睡了。」


    衛時舟從她背後將人撈回自己懷裏,吻了吻她瓷白的肩頭,才說:「好,安心睡吧。」


    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衛時舟懷裏,容清棠唇邊盈著一抹寧和的笑意,緩緩闔上了眸子。


    但過了好一會兒,容清棠發現自己雖然渾身酸軟,有些累,卻並無一絲困意,不僅心神清明不已,還有會一直清醒下去的勢頭。


    容清棠忽而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麽——


    她今晚原本有話要同衛時舟說的。


    結果兩人亂了整夜。


    「睡不著?」衛時舟輕聲問。


    他很熟悉容清棠睡著時的氣息變化,知道她一直醒著。


    容清棠猶豫了一息,還是回過身,抬眸看向衛時舟。


    雖然夜色裏她看不太清他的麵容,但僅是模糊的輪廓,她也會覺得很安心。


    所以她還是說出了口:「懷文師兄同我說,大臣們提起了選秀一事,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不會有別的人,」衛時舟溫聲道,「我有你就夠了。」


    聞言,容清棠輕輕點了點頭。


    這在她的意料之內。


    不知道今後會如何,但眼前,她能確定衛時舟對自己的心意。


    將來的事無人能預見,可她相信,衛時舟說出這句話的這一瞬,心底的確隻有她一人。


    容清棠沒有再問此事,轉而慢慢說起了自己白日裏的心緒變化。


    說她的在意,她的猶豫,還有心裏那點對她來說十分陌生的患得患失。


    末了,容清棠試著問道:「你曾因別的人求而不得嗎?」


    所以說起姑母和海山國大相之間的事時,他的語氣才會那般遺憾和悵然。


    她擁有了衛時舟的現在。往事已矣,容清棠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但她心裏一直記掛著。


    聽容清棠在自己懷裏一點一點剖白她的心緒,衛時舟心裏充盈而熨帖。


    她願意坦誠地與他溝通,他很滿足。


    「隻有你,沒有別的人。」衛時舟聲音沉穩道。


    「嗯?」容清棠不太明白,「我是說在我之前。」


    衛時舟揉了揉她柔順的長髮,溫聲說:「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個地方一直都隻有你。」


    他拉起容清棠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聽著衛時舟這話,容清棠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衛時舟吻了吻容清棠的唇,隨即將她擁得緊了些,輕言細語地慢慢說起了那些已經消失在她記憶中的過往。


    衛時舟白日裏已經問過容清棠的師父。他說可以試著將那些兒時的事告訴她,隻是要注意著她接受這些事情時的情況。一旦容清棠有任何受刺激的跡象,都要停下來,不能再提。


    容清棠安靜地聽衛時舟說著那些對於她來說很陌生的事情。


    她猜出自己應該曾與衛時舟有過某些交集,隻是她已經忘了。可容清棠從沒想過,自己和衛時舟竟早在黔州時便已經見過。


    容清棠隻是靜靜地聽著,中途沒有打斷衛時舟,也沒有很明顯的情緒變化。


    衛時舟一直暗自觀察著容清棠的情況,稍稍放心了些。


    而待衛時舟說完他們相識前後的事情,容清棠沉默了一會兒,忽而問道:「當年你貴為太子,為何會孤身一人去黔州,還落到了連個饅頭都沒得吃的地步?」


    她沒想過,自己和衛時舟之間的交集,竟然始於發放給流民的粥和饅頭。


    衛時舟頓了頓,隻說:「是太後的安排。」


    容清棠心尖被人攥了一把。


    竟又是他的母親。


    聽衛時舟說完,容清棠仍然對那段記憶全無印象。


    她不記得自己與衛時舟的初遇,不記得他和群青、柔藍他們如何在混亂的人群中護住她,救下她,也不記得那個稚子慘死時的場景。


    但她覺得心疼。


    她順著衛時舟的掌心往上,握住了他的右手腕,輕輕撫摸那條平日裏被掩於衣袖之下的傷疤。


    「原來這是當年你救我時留下的疤。」


    今晚裸.裎相對,親密無間時,容清棠才發現衛時舟腕間有這道疤。也隻有這道傷痕,留在了他身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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