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於野麵無表情地往裏麵走,分外熟稔地從客廳扒拉出醫藥箱,拿出碘酒和紗布扔到江洋身上,「幫我擦下。」


    江洋這才注意到他額角有個小傷口,像是被什麽堅硬碎片濺到,劃出來的口子,不長,但是有些深。


    認命地拿起碘酒,他隨口問了句,「從哪來的啊兄弟,你這都多少年沒受過傷了。」


    沒有瞞他的必要,聞家那點破事他也清楚,聞於野三兩句說了下。


    江洋聽懂了,不光聽懂了,還做了個精闢的總結,「意思是你離婚再娶,他就將聞氏交到你手上?」


    拿鏡子找了下傷口是否顯眼,聞於野嗤聲道,「他不過是在試探。」


    試探這顆棋子夠不夠聽他的話,能不能為他所用。


    「那你怎麽想的,倒是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拿許薈威脅你。」


    被江洋話裏某個字眼觸動,聞於野拿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零五。


    離他答應去接她的時間,隻有不到半小時。


    而他額角處的傷口實在是不好解釋,給她看見了隻能是平添擔心。


    情緒平定下來後,聞於野掐著時間給許薈打了個電話。


    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扯了個臨時出差的理由,說不能去接她了。


    電話那頭,許薈短暫地安靜了下。


    但很快就語氣輕快地接話道,「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不準再這樣。」


    聞於野雙眼微闔,語氣是和現下神情全然不符的溫柔,「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


    又聊了會錄製的小趣事後,許薈說要掛電話,聞於野「嗯」了聲。


    可不過短短一瞬,又出聲喊她名字,「許薈。」


    「怎麽了?」


    「沒什麽。」


    反應過來自己的反常,聞於野輕笑了下,「就想叫叫你。」


    等電話終於掛斷後,江洋一臉難言地看著他,「你怎麽想的不用和我說了,我大概率知道得很清楚了。」


    「你知道什麽?」


    聞於野撩眼看他,形狀狹長的眼睛總給人種深情錯覺。


    但江洋清楚,這他媽不是錯覺。


    這小子,此時此刻就是陷進去了。


    還問他知道什麽,江洋嘆氣道,「知道你喜歡人家,喜歡到連傷口都捨不得給人家看見唄。」


    聞於野對此毫不避諱,渾不在意地點著頭承認,「知道就行,在你這借住幾天。」


    他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很多地方都還不太懂。


    隻是。


    出於本能地,想給她最大最好的保護。


    作者有話說:


    「遠方有多遠」出自三毛詩歌《遠方》~


    第37章 page37 「隻不過,我比玫瑰更想你。」


    作為嘉賓, 許薈參與《遠方有多遠》節目的錄製共兩期。


    拍攝內容還算輕鬆,特別是導演將最後一期的拍攝地點選在了南川,想要挖掘這座新興旅遊城市背後的人文情懷。


    但許薈沒想到, 導演找她出演的背後,還有另一層意思。


    知道她父親是南川小有聲名的畫家許遠山先生後,導演就一直存了去畫廊拍攝的心。


    畫廊至今已有二十餘年歷史,與節目主題「新舊之交」不謀而合。


    於是導演主動徵求她意見,「畫廊那塊能不能作為拍攝場地借用一天?」


    看過具體拍攝內容, 以及確定不會損壞畫廊裏原有畫作後, 許薈答應了下來。


    但那裏其實已經不能稱作畫廊, 許薈將其改造成了私人美術館, 掛的是她父親最初起的名字——山與花。


    而比起導演、觀眾、節目組, 她最想帶過去參觀的人, 是聞於野。


    她和父親約定過的, 她會帶她最喜歡的人去見他。


    當天拍攝結束後, 許薈在現場給聞於野打了個電話。


    從前朝夕相處時, 見麵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可現在, 才分開那麽一小會兒,就覺得日子有些不習慣。


    許薈承認她的這種不習慣。


    她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裝作不太在意的模樣,悄然問道, 「你出差, 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


    「你想我的時候。」


    「可我現在就很想——」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


    許薈忽而反應過來, 他在套自己的話, 甕聲甕氣地喊道, 「聞於野!」


    電話那邊的人卻故意將她說的話,連在一起理解,笑音低啞又愉悅。


    「抱歉,現在的話,可能不太行。」


    末了,還不忘正經地回答下她前麵的問題,「快的話,後天下午就可以回來。」


    粗略算了下時間,許薈輕聲詢問道,「那你後天下午要不要來美術館看看,那天剛好有個展,如果你來的話,我在那等你……」


    「再說一遍。」


    以為他沒聽清,許薈沒多想,嗓音偏軟地重複道,「那天有個展,主題還挺有趣的。」


    可聞於野好像根本不在意展覽與否,「不是這句。」


    重點是最後一句。


    許薈捏著手機,聽見他不經意地笑了聲,「你等我,我當然會去。」


    夏日的風微微有些熱,可她裙擺經風揚起時,偏偏隻感受到心髒「砰」地跳了下,似冰塊啷噹響,驟然掉進混著股薄荷味兒的新酒裏。


    ……


    恰逢飯點,聞於野轉而又問起許薈有沒有按時吃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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