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眉頭轉瞬間皺得更緊,「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同我商量?」


    見她不說話,倏然拔高了語調道,「許薈!」


    「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或者說,我對您重要嗎?」


    許薈麵色平靜,像在說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情。


    「如果重要,那您為什麽會毫不負責任地讓我和張儲林見麵結婚?」


    「許薈,我……」


    周女士不贊同地看著她,想要解釋。


    許薈朝她搖頭,語氣中有種經歷過多次的習以為常。


    「就拿剛才來說,如果不是嚴朝陽忽然回來,你可能至今還在陪人打牌,根本不會注意到我。」


    她不是不明白,周女士盡心陪著那群太太打麻將的用意,也不是看不出來,周女士對嚴朝陽要比對她更為上心。


    有的話,實在是說破就沒有意思了。


    「我先走了。」


    趁周女士愣神的瞬間,許薈拿過戶口本朝外走去,奪門而出的瞬間,薄削肩膀隱隱顫抖著。


    ……


    卻在嚴家庭院裏被人攔住。


    嚴朝陽捏住她手腕,動作輕佻地摩挲著,「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麽急著走幹什麽?」


    許薈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放手。」


    她嚐試將手抽出,無奈男女力量差距懸殊,均以失敗告終。


    「你要結婚。」


    目光落在許薈手上拿著的戶口本上,嚴朝陽眉毛挑起,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跟誰?」


    「跟誰都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嗎?」


    嚴朝陽低聲重複了遍,倏而湊近了些,視線掃過她臉每一寸,「你該知道,如果不是隔著你媽這層關係——」


    「我是不介意娶你的。」


    嚴朝陽每多說個字,許薈的臉色就白一分,止不住的厭惡情緒翻湧而至,她抽出手,往他臉上揚去。


    清脆巴掌聲響起的同時,嚴朝陽不甚在意地擦了下嘴角,然後再度攥住了許薈的手腕。


    「嚴朝陽你放手。」


    許薈掙紮得更厲害,可無論她如何罵他,嚴朝陽就是不鬆手。


    非但不鬆手,男人眼底鋪著層淡淡的陰翳,還將她往身前拽,「我不放你又能怎麽樣?」


    「不放嗎?」


    不太愉快的對峙裏,忽然有道更重更為冷淡的嗓音插了進來,橫亙其間,經久不散。


    「嚴少爺臉皮見長。」


    話說得輕描淡寫,裏頭蘊含著的諷刺意味卻是不容小覷。


    許薈恍然抬頭,就看見有個熟悉身影擋在她前邊,輕易將她和嚴朝陽隔出段距離來。


    現下這個姿勢,許薈的眼角餘光裏隻能望見聞於野高瘦背影。


    男人肩闊腰窄,鬆散往前一站,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氣勢在,像被他護在身後,就什麽都不用管。


    低頭瞥見許薈泛紅的手腕內側後,聞於野麵上神情忽然冷了下來。


    再抬眼看向嚴朝陽時,兀自低頭輕笑了下,「對女人動手?」


    話落,他狹長桃花眼裏笑意立收,旋即解了袖口腕扣,拳風淩厲地朝嚴朝陽臉上揮去。


    受不住這樣重的力道,嚴朝陽生生往後退了步。


    正視著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聞於野,冷冷發問道,「這裏是嚴家,聞於野你在這動手是什麽意思?」


    聞言,站在聞於野身後的許薈,伸出手扯了扯他衣袖。


    她到底還是擔心他因為自己生出什麽不必要的事端來。


    聞於野回過頭,往後看,一眼就瞧見許薈臉上形於色的擔憂。


    像是冰塊在盛有酒液的玻璃杯裏晃了下,有什麽東西在悄然融化。


    身上那種陌生的冷冽無形散去了些,男人蓄勢待發的手頓住在半空。


    聞於野朝著許薈混不吝地扯了下嘴角,「擔心我?」


    嚴朝陽這個人沒什麽道德和底線,正因為明白這點,許薈重重點了下頭。


    她不想看到聞於野因為自己被這種人纏上。


    而後,猝不及防地,許薈頭頂被很輕地揉了下。


    然後,她瞧見聞於野轉過身去。


    他聽她的,沒再動手。


    「忘了說,許薈,我太太。」


    聞於野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在嚴朝陽的質問聲中,沒什麽表情地說了句,「下次再敢騷擾她,可就不是今天這麽簡單了。」


    嚴朝陽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而許薈,在聽見聞於野說出「太太」兩個字時,還清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遠比擂鼓聲更重。


    明明還沒領證,可無名無份之下,從他嘴裏說出的這兩三個字,曲長得仿佛讓人耗盡一生也走不出來。


    ……


    許是聽見外麵鬧出來的動靜,周染青女士從裏邊出來,「都站在門口做什麽?」


    她皺眉看向自己親生女兒,又問,「這就是要和你結婚的人,許薈?」


    許薈下意識往男人身後躲了下,沒有回答。


    這點動靜瞞不過聞於野的眼睛,見她不願意多說,他抬起眼,替她懶聲應了個「是」。


    另邊,周染青視線無聲打量著麵前的年輕男人,覺得有些麵熟,不動聲色地問了句,「你是?」


    看了許薈一眼,聞於野朝她母親報上姓名。


    在聽見「你們的婚姻太草率,恕我不能同意」之語時,許薈心底泛出難言的失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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