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景這下是真的蒙圈了。


    「你啊什麽?我說得不夠清楚?」


    那時候在綏山的安排,雖然沒有料到任霄會親自出現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他原意確實是打算等代庭解決了魏爻,然後跟著代庭去找任歌的。結果任霄的出現打亂了計劃,不過後麵藉由白夜,起碼讓任霄真的以為他確實是沒有退路了,所以最後的結果至少算不上壞。


    就算是白夜最後知道真相,那也沒有什麽,白夜恐怕也隻是會想著來接自己回去或者是等他自己回去。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層,上麵早就對於津安盤踞的勢力早就有了想要一舉剷除的心思。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當年他也算得上的第一批被派往津安的組織人員了,雖然過程很坎坷。


    不過聽到白夜這樣說,謝景本能有點瑟縮,「不是,你就那麽信任我?萬一我已經反水了呢?你就不怕我回去就把你們的計劃告訴任霄去?」


    白夜沉吟半晌,緩緩道,「那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去,這樣不就不用擔心了嗎?」


    「哦。」謝景悶悶地應了一聲,他倒是真想現在就跟著白夜走了。他貪婪看著白夜,好一會兒聽見自己小聲說出口的居然是,「你剛剛是不是凶我了?」


    緊接著白夜表情空白了一瞬,「嗯?我什麽時候凶你了?」


    「就剛剛啊,你說我啊什麽,還反問我難道你說得不夠清楚。本來嘛,你說得也沒有多清楚啊,那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不也是很正常的?!」


    小皮臉似的,白夜眼底浮現出微許笑意,「那我錯了行不行?等任務完成回家了我一晚上不睡覺行不行?」


    嗯?這話怎麽感覺怪怪的?!


    「砰砰砰——」外間有人敲門,接著楊煥那張桃花臉從門縫裏跳出來,「你們好了嗎?時間已經到了,最後的環節已經走完了,現在要忙著聯絡感情的都在下麵,該散的也散得差不多了。」


    考慮到楊煥剛剛幫了自己的忙,白夜神色不算難看,微微擺了擺手,「你先去,我馬上來。」


    時間過得這麽快?謝景看著白夜意識到可能將要發生什麽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又慌了,「這個消息應該是準確的,但是給你們傳遞消息的人確定安全可靠嗎?也不是說我們不信任你們的安排,畢竟你們的組織內部的情況實在是有點糟心。」外麵寒風呼呼地吹動窗框,謝景緊緊注視著他的臉,「還有除了那個九處的處長還有誰和你一起來的沒有?楊哥吳姐他們來了嗎?你一個人待會兒會不會不安全,我不確定今天這個拍賣會任霄他有沒有安排別的人過來,到時候你被發現了怎麽辦?不行,你壓根就不應該來的,實在是太危險了!」


    白夜沒說話,一用力將謝景拉了起來抱在懷裏,接著他低下頭,在那溫熱的嘴唇上印下一個親吻,兩人呼吸顫慄糾纏。


    謝景那焦急無措的聲音好像直接敲在白夜酸楚的心尖上,白夜貼在他的耳畔,輕聲低語,「有什麽危險的呢?我不過是活這麽一輩子,總有人值得我不遠萬裏的趕來。你能為我這麽做,我為什麽不能為你這樣做?」


    謝景覺得眼睛發澀,幾秒的時間好像是幾個世紀一樣漫長,他終於慢慢伸手反抱住了白夜。他們在巨大的動盪與疾風暴雨將要驟降的前夕,緊緊擁抱著,藉由這個動作,從彼此相擁的溫度裏攫取無窮的勇氣和信心。


    謝景一口一口吸著埋住他鼻腔的味道,拚命咽下咽喉裏不斷絞緊的酸楚和苦澀,「你還是沒說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局勢是這麽詭譎不明,也許他們應該忙著商量接下來的對策,要怎麽應對,但說出口的,卻永遠都是這些明明也沒什麽重要的話。


    白夜看著他,傷感地笑起來,「記不清了,也許最初就是從那一瞬間開始的吧。因為當我發現喜歡你的時候,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是喜歡你的了。」


    那個最初坐在走廊孤獨一人,抬頭的時候卻仿佛實實在在的等待著一個披星戴月趕來的眼神,足以讓白夜任何時候都為之心動。


    謝景撇嘴,「明明就是哄人的,你就是喜歡這麽哄我。」


    「那我再給你一個實質性的理由。」白夜從裝飾的插瓶裏麵輕輕巧巧地抽出一枝嬌艷欲滴仿佛立馬可以掐出水的玫瑰花,就這麽插在謝景一身西服上釘著鍍金紐扣的前襟口袋裏。接著流裏流氣地吹了個口哨,「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正所謂食色性也!」


    謝景微笑起來,「挺好,這個理由我信了。等到時候回家了,我給你燉大骨湯喝。說實話,原來一直答應給你做的,後麵老是被耽誤了。」


    「哪有,那明明是你懶好吧。」


    「你好意思說我,你也懶啊。不行,一想我心裏就不平衡,還有你老是讓我洗碗。」小景同學開始翻舊帳了。


    白夜看著他,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慢慢從兜裏摸出了什麽東西,接著戴在了謝景的脖頸上,霎時觸到那冰涼的觸感,讓謝景整個人觸電般的一顫。


    ——那是個戒指。


    「那也沒辦法了,你戒指都準備好了,總不能退貨吧?」他低垂著眸子,裏麵映著謝景的臉孔,「我會改的,以後我都洗碗。」


    堂堂六處的處長,恭海特情支隊長,家裏有車又有房,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說出這話的,也就隻有謝景了。


    「行了,知足了。」謝景明明是想笑的,但是他的眼神傷感而溫柔,他按著白夜的頭湊在自己麵前,低頭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說,「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在世上行走,遇到你之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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