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終於邁著步子走到他麵前,小聲說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但是你們兩個也是,因為這種問題也能吵……」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白夜掐著腰裹進了懷裏。


    白夜報復性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啊?膽子大了是不是,居然還敢去告狀?」


    「不會了。」謝景將頭垂在白夜的肩窩裏,用著比剛才更加小聲的聲音說道,「下次不會了。」


    「下次我也懶得跟他吵,我直接動手得了。」


    謝景莞爾,從白夜的懷裏掙脫起來,掃了幾眼桌子上的材料報告,「你們是分析案情出問題了嗎?」


    「說著說著就鬧了唄,反正誰也沉不住氣。你別看我,我沒說我沉得住,我這意思就包括我的。」


    「嗯嗯。」謝景點點頭,隨手抓了個分析報告看了看。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白夜站起身,從謝景身後把他裹進自己懷裏,「可以給我說說了嗎?」


    白夜略低頭,正對上謝景的視線,隻見他微微泛紅的嘴角短促地笑了一下,「其實,我沒太想好怎麽給你說。」


    「可你知道我不是介意這個,我隻是覺得,你不給我說,我會忍不住瞎想。同時我也會覺得這是因為你不信任我,難道我不值得你信任?」


    謝景自嘲地笑笑,他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我不說,隻是因為有時候真相比想像來得殘酷多了。」


    「能有多殘酷,比我差點和黃彪打起來還要殘酷?」


    謝景被他這話逗得笑了笑,「嗯?比起我倆在辦公室拉拉扯扯被監控拍下來放上告示牆或者是在市局各大刑偵、禁毒、痕檢、法醫風水群傳閱還要殘酷那麽一點。」他掰開白夜的手,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呼了口氣,「那我提前說好,要是我說了,你生氣,我就回我租的房子了,免得你打我。」


    白夜一偏頭,很是疑惑,「我看起來像是經常曉之以理,動之以拳的人嗎?」


    「不像,不像。」謝景敷衍道,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那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再說吧。」他沒等白夜答應,就往外走,想到了什麽又突然回頭說道,「隊長,你真不考慮叫技術把監控掐了?」


    「再不走,我就親你了!」


    謝景飛速閃退。


    足足好幾秒,白夜才將自己一直盯著謝景出去的視線收回來,看著桌上的紙張報告陷入沉思。


    ·


    說是吃飯不盡然,白夜哪捨得虧待他,一到正午休息的點,立馬驅車帶著謝景直奔市內高級五星級酒店餐廳,還是專門提前訂的雅座。謝景看著門口穿著旗袍的漂亮小姐姐,隻覺得腦子裏好幾個零嘩啦啦地閃過。


    「好,就這個,再加一份鬆糕打包。」白夜遞迴菜單,對謝景說道,「這家鬆糕還不錯,給你當飯後甜點。」


    謝景咽了咽口水,訕訕笑道,「隊長你不能這樣經常慣我啊,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沒腹肌了。」


    「沒了不是更好?」


    謝景接收到白夜眼底戲謔的笑意,頓時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麽,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夠了,打住!」


    白夜就著這個姿勢,強行把謝景扯到自己的位置邊擠著一個椅子坐下,「怎麽著?在市局裏麵怕,現在出門倒是不怕了?」


    酒店餐廳雅座雖然有消費要求,因此周圍沒有什麽人。但是侍應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立刻覺察到了這裏的不對勁,跑過來殷勤地問,「兩位先生怎麽了?是椅子壞了嗎?我這叫立刻叫人去換。」


    白夜,「……」


    謝景連忙站起身,擺手製止他,「不不不,沒事沒事,有需要我們叫你。」


    侍應生不確定地掃了他們兩個好幾眼,略帶疑惑地走了。


    謝景丟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胡鬧,安心等上菜。


    星級酒店餐廳環境優美,上菜速度又快。白夜也不著急說什麽,安安心心的等謝景把肚子填飽。


    直到謝景喝完了自己打的湯,白夜抬手招來服務員,把帳結了。


    等桌子被收拾幹淨,謝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得鍛鍊多久才能補回來?


    「吃飽了嗎?」


    謝景點了個頭,抬頭瞬間一雙黑眼珠明晃晃地朝白夜一瞥,「其實昨晚上我說的是實話,你給我說的事,我確實不清楚。」


    白夜,「唔。」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隻是眼錯不眨地看著他。謝景說錯了,他昨晚上說的是不知道,而現在是不清楚。可能他以為白夜忽略了,所以自動弱化了這一細節。不知道和不清楚完全就是兩回事。


    因為不清楚可能表示著,知道大致情況,但是不了解細節。


    謝景沒有察覺到白夜的異樣,轉過視線往窗戶外看過去,「我以前是不是給你說過,我差點死在外麵,然後被代庭救下,所以就這樣跟在他身邊的事情?」


    白夜抓著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記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往事,謝景的手隱隱有些發抖,指尖冰冷得很,白夜緊緊抓著他的掌心,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溫度傳遞過去。


    「你問我認不認識那個人,其實如果是站在我的角度,我確實不認識。但是我應該能知道他是誰。」


    白夜挑眉,簡潔而有力地說道,「是因為交集不多?」


    「魏爻。」謝景毫無預兆地開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名字應該是這個,不過估計不準確,不是真的,但是大家都這樣叫他。我沒有投奔代庭的時候,是幫人做打手的,反正頂頭的讓打誰就打誰,哪有討價還價的份。打不贏就等著被打死唄。」謝景瞅了白夜一眼,淡淡說道,「真的,所以我才說那個地方一點都不好待,你以為我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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