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辭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肉乎乎的小手覆在他的手上,語氣故作虛弱道:「阿,阿俞,可否為我找一身合身的衣服?」


    顧清辭笑得勉強:再見了,我的禦姐音。


    江俞感受著那隻小手傳來的溫度,小心翼翼地把手抽了出去,眼簾低垂,掩住了眼底的情緒,他勉強笑道:「好,師尊等等我。」


    顧清辭見他離開,攏了攏身上的外袍,看了眼自己胖乎乎的小短手,輕嘖一聲:怎麽看都像是在犯罪。


    沒過多久,就見江俞手裏拿著一件水藍色衣裙走了過來,他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放下衣裙,輕聲說了一句:「師尊,我先出去迴避一下。」


    顧清辭點了點頭,雖然身體是變小了,但心裏還是有羞恥心的。


    顧清辭換好衣服,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男子。


    麵前是一個約莫五歲的小女孩,她身穿水藍色衣裙,皮膚白皙,她頭揚起,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帶著一抹期待,唇角上揚,輕聲喚了一聲:「阿俞。」


    江俞手握成拳,擋在在唇邊,麵色覆上一抹淡紅,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低低「嗯。」了一聲。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若是顧清辭能聽到他的心聲,肯定會忍不住吐槽一句:可愛嗎?當初我也是這樣看你的。


    她伸出手,握住了那隻寬大的手,輕輕晃了晃:「阿俞,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江俞輕抿著嘴,將她抱了起來,小姑娘輕飄飄的,並沒有什麽重量,點了點頭說道:「好。」


    顧清辭被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了一跳,手臂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脖頸。


    江俞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輕輕在她的背上拍了拍,無聲的安慰著。


    真的好小一隻。


    顧清辭看著男子泛著淡紅的麵頰,強行忍下了想要用手指輕輕戳一戳的衝動。


    ——


    江俞帶著她來到人界,那頭銀白的頭髮也變成了墨色,街市上熱鬧非凡,吆喝聲不絕於耳。不同於往日的是,這四周掛滿了紅燈籠。


    顧清辭拉著江俞的手,看了看周圍,出聲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江俞低頭想了一會,才說道:「是除夕。」


    顧清辭愣了一下,因為今日是他的生辰,她抬頭看了一眼,卻見男子並不在意。


    江俞的生辰還是在一次楚楚的生辰宴上知道的。


    她看著收到禮物滿臉欣喜的楚楚。才發覺自己從未問過小少年的生辰。


    她低頭看了眼一旁的小少年,輕聲詢問道:「阿俞,你的生辰是在何時?」


    少年揚起腦袋望著她,沖她一笑,有些開心道:「除夕,是在除夕。」


    那時她還覺得有些可惜,原來少年的生辰早就過了。


    顧清辭便詢問他要不要補個生辰禮物。


    小少年搖了搖腦袋,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已經收到了。」


    回憶戛然而止,顧清辭頭微微垂下,直到現在才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們相識便是在除夕。


    顧清辭輕喚了一聲:「阿俞。」


    江俞蹲了下去與她對視,輕聲詢問了一句:「師尊,怎麽了?」


    她對上他的目光,滿眼認真道:「我想吃餃子了。」


    江俞愣了一下,唇角勾了勾,輕笑一聲道:「好,我帶師尊去吃。」


    兩人在小攤前坐下,小二熱情的招呼道:「二位客官想吃點什麽?」


    江俞語氣淡淡道:「兩碗餃子。」


    「好嘞,兩位客官請稍等。」


    遠處傳來陣陣飄香,隻是不過片刻,小二便端過兩碗餃子。


    「二位客官請慢用。」


    顧清辭撈出幾個餃子放進江俞的碗裏。


    隻聽一旁的小二有些羨慕地對著一旁的江俞說道:「您的女兒可真孝順啊。」


    顧清辭和江俞滿頭黑線。


    江俞咬牙道:「不是我女兒。」


    顧清辭笑容出現了一絲龜裂:「他不是我爹。」


    小二有些尷尬的退到一旁:「是在下眼拙了。」


    就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兩人吃完了這碗餃子。


    顧清辭心道這也不是辦法啊,再這樣下去怕是真要處成父女了。


    夜晚,夜空中繁星點點,突然天空炸開了一朵絢麗的煙火,街道上的人們駐足觀賞著那美景。


    顧清辭抿了抿唇:終於等到了。


    她手裏緊緊握著一枚鴿子蛋大的粉鑽,輕輕晃了晃他的手。


    江俞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蹲了下去,顧清辭怕他聽不見,湊得近一些,將手緩緩打開,露出了那枚漂亮的粉鑽:「生辰快樂,阿俞。」


    江俞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小姑娘急急忙忙的把那枚小東西塞進他手裏,解釋道:「雖不值錢,卻是我喜歡了許久的東西。」


    江俞知道,從前便見到女子時不時拿出來把玩,隻是他沒想到會送給自己。


    他微微張開手掌,看著那枚耀眼的鑽石,對上女子的視線,一字一句道:「師尊,我很喜歡。」


    隻是,這樣的師尊,讓我如何捨得放手。


    顧清辭見他這麽說,總算是鬆下一口氣。不知為何一陣倦意襲來,她打了一個哈欠,眼眸染上了一層水霧。


    江俞見狀,將她抱進懷裏,柔聲道:「師尊可要睡一會。」


    顧清辭實在是困得不行,摟住他的脖頸,聲音染上幾分倦意:「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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