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尾巴上繫著一隻猴兒一樣。


    稀奇的景象叫老人都沒空打盹,而是睜大自己渾濁的眼,緊緊地盯著柱子。


    柱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這邊靠近,也是在這時候,老人才發現了其中端倪。


    是什麽柱子,回頭粗腳細呢?


    哪怕她被流放多年,但是一些基礎的知識,依舊刻在她的腦海裏麵。


    比如重心,又比如支撐。


    一切的一切已經證實,這根柱子是天外來客帶來的禮物!


    他們有機會離開了!


    老人眼冒精光,雖然知道自己離開的概率接近於零。


    她罪大惡極,她承認。


    可是男人有什麽罪呢?


    整個星球,所有人都該死,除了他。


    這麽想著,那即將腐朽的身子,似乎有幾分力氣生出。她撐著自己的膝蓋,緩慢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前走。


    一大波人朝著沐晴而來。


    沐晴卻還一無所知,她一手拽著腰上的繩子,在陡峭崖壁間穿梭。


    從光滑的頂峰,跳到另一個頂峰,並沒有耗費她太多的力氣。


    隻是站穩,顯得如此困難。


    【哢嚓】


    沐晴腳下的山峰開始塌陷,巨大的石頭像是泡沫,輕輕一踩,就嘩啦啦地往下掉。


    是以停留時間不能太久,沐晴jsg便快速尋找下一個落腳點。


    隻是……


    遠處的崖壁上站滿了人群,他們稀奇地看著沐晴,手不住在空氣中比劃著名什麽。


    沐晴看不太懂,但她能夠感受到對方傳來的貪婪意圖。


    她停下不動。


    哪怕腳下的山石逐漸塌陷,她的身體也跟著緩緩下沉。


    沐晴毫不在意,倒是叫崖上的人焦急不已。


    他們扭頭,有些急迫地比劃。


    【這人怎麽不上來?】


    【是在等死嗎?】


    【你們看,柱子的另一端纏在她的身上。】


    【她死了,我們永遠也離不開這個鬼地方!!】


    頃刻間,所有人眼中堅定著同一個念頭


    ——要把對方救上來。


    【誰下去呢?】


    這個問題擺出來以後,所有人都放下手,一動不動。


    畢竟這種送死的活計,可沒人願意幹。


    誰不是在這顆星球活了數十年的人,那隨時會塌陷的懸崖群,去了就是送死。


    一時之間,氣氛僵持不下。


    可遠處的沐晴,腳下的山已經塌了一半。


    再不將人救出來,他們永遠也無法離開!


    意識到這一點後,人群中幾人暗中交換眼神,隨後緩緩後退一步,將離他們最近的人,合理扔出去。


    並朝著沐晴比劃。


    【快!踩著他們上來!】


    沐晴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她看著一個又一個人被扔下懸崖,岸上的人逐漸變少,還不忘興奮地朝她手舞足蹈。


    雖然不懂他們的意思,但沐晴大概猜得到。


    對方是在向自己示好。


    因為有利可圖。


    沐晴心底毫無波瀾,她不在意他們都是什麽人。


    她隻想要帶周延回去。


    所以她緩緩離開已經塌陷大半的山峰,控製著腳下的重力裝置,逐漸騰空,在精準的操控下,又落至另一處山頭。


    她的動作,看亮了崖邊人的眼睛。


    【她居然沒有被鑲嵌重力晶片?】


    【沒錯,她和我們不一樣,她可以離開這裏!】


    接下來沒有人再說話。


    連相對應的溝通和交流都沒有。


    他們隻是直勾勾地看著沐晴的裝備,模樣貪婪。


    真是個好東西。


    可是,這東西隻有一個……


    陰毒的視線開始在同伴身上打轉,他們渴望卻又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想法。


    但是,視線還是無可避免地相撞。


    是誰先動手的,已經不太清楚。


    沐晴隻知道,等她跳上岸邊的時候,岸上隻有一人搖搖欲墜,倒在血泊之中,眼冒精光地看著她。


    他嘴裏不住吐出血塊,激動地大張嘴。


    沒有聲音傳來。


    但沐晴通過他的唇形,分辨出對方艱難說出口的內容


    ——回家。


    他想回家。


    哪怕手上沾滿了血腥,喉管被血液堵住,麵色發紫,臉色漲得通紅,眼珠子凸出。


    他也不忘興奮呢喃。


    回家。


    而現在,回家的希望就在他眼前。


    他朝著沐晴,伸出手去。


    回家……


    可是,沐晴離開得幹脆果決,甚至沒有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


    舉起的手終於無力下垂,他絕望地看著那似乎能捅破天的繩子,逐漸離自己遠去。


    就好像是那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他張了張口,那兩個字終於沒有說出口。


    而是遙望漆黑的宇宙,一滴清淚劃過。


    他帶著無法實現的願望,和最憎惡的人一起,死在了這監獄裏麵。


    血液浸染了土地。


    絲絲液體緩緩流入,叫原來還算平坦堅硬的土地,逐漸開始崩塌。


    在血液所途經的地方,山石都被腐蝕。


    不過眨眼的功夫。


    曾經的平坦崖邊,變為陡峭絕壁。


    正如前麵的風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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