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時，他終於清醒，後背滿是浸出的冷汗。
雨後初霽，空氣尤帶濕冷，沈淮之洗完澡收拾過後，赤著腳站在窗台前。
負責打理後花園的傭人還沒有開始工作，花園和他上次看到的相比，另外新添了許多品種。
沈淮之花粉過敏，對花也較為陌生。
主臥室陽台的朝向與花園相反，他挑的這間次臥，陽台正好對著花園。
希挽今天到的比往日稍早。
沈淮之站在別墅前的門廊下，淡聲問她，「還是沒消息？」
希挽回身關上車門，垂眼答，「明參接到了陳少的電話，現在人已到招商花園。」
沈淮之沒說話，希挽安靜等了一會，轉身打開了車後座的門。
周祁珞再出臥室時，明顯聽到陳聲聲在跟人說話，他還沒有過去，明參就自廚房出來，向他微微鞠躬，「夫人早上好。」
周祁珞看到他，頓了一下。
陳聲聲咬著蛋黃包從餐桌前探出腦袋，「祁珞寶貝，快過來吃飯！」他說著對周祁珞招手，表情自然。
周祁珞目光從他臉上掠過，「嗯」了一聲，抬步過去，明參主動替他拉開桌椅。
「謝謝。」周祁珞微低頭，輕頜道。
明參站在旁邊，張了張唇。
周祁珞握筷的手滯了下，「你…有話想說？」
對麵的陳聲聲聞言哎呀一聲，對明參道，「我剛都和你說了，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給祁珞寶貝了，他全部都知道了，你還做這副表情幹嘛。」
明參對上周祁珞看過來的視線，抬手推了推眼鏡。
「抱歉夫人，雖然陳少剛剛可能已經都向您說過，但我還是需要再重複一遍。」
陳聲聲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
周祁珞抬眸看他。
「夫人您由於分化時出現意外，暫時性喪失了某部分記憶，我叫明參，是沈總派來照顧您的助理，最近我一直跟著您，接送您上學。」
陳聲聲再度翻了個白眼。
周祁珞聽他提到沈淮之，「……沈總？」
明參抬頭看了眼他的神色，垂眸恭敬道，「沈總是您的beta。」
陳聲聲這才想起他剛沒回周祁珞的話，「對對對，我剛忘了和你說，沈總就是你的beta，你們已經結婚了。」
周祁珞當然已經知道他和沈淮之結婚的事，但這件事由旁人告知，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那種大腦像和喝酒一樣斷片，並且忽然清楚地知道失去的是某段重要記憶的不快感不禁變重。
周祁珞隔了好一陣才點頭「嗯」了一聲。
陳聲聲早已在發覺他情緒不對的時就轉開眼認真幹飯，明參也徹底化作了隱形人。
麵前餐桌上幾乎堆滿了打包盒，周祁珞看著這過於豐盛的早餐，有些無從下手。
陳聲聲雖然在吃飯，但視線一直在悄悄盯著他，一發現他握著筷子半晌沒動，忙一邊將他平時慣喝的粥推到他麵前，一邊問，「祁珞寶貝怎麽啦？」
周祁珞抬眼看他，仍然不太習慣這個過於親昵的稱呼。
「你是不是想問早餐？」
周祁珞「嗯」了聲。
陳聲聲眼睛蹭地發亮，他樂不可支地揮手，將桌上的早餐劃分清楚，向周祁珞介紹，「這邊是我點的外賣，那邊是明助理拎過來的，他最近一直負責你的三餐，我沒想到他這麽快過來也準備了早餐。」
「當然也順便包了我的三餐嘛，所以就……」
陳聲聲說著聲音逐漸變下，他此刻才意識到周祁珞其實想問的是什麽。
「就早餐有點多嘛，欸明助，你也別站著了，坐下一起吃點吧，不然還挺浪費的。」陳聲聲看向明參，對他使勁眨眼。
明參卻木著臉答，「謝謝陳少，我已經吃過了。」
周祁珞聞言看他一眼。
明參目不斜視，在一旁站得筆直。
陳聲聲險些沒慪死，暗戳戳地又對明參翻了數個白眼。
陳聲聲今天上午有課，不然也不會訂那麽早的鬧鍾，他吃完飯就急吼吼地催著讓走。
樓下一直有車在等，明參收拾完餐桌，三人便一同乘電梯下樓。
周祁珞全程都沒怎麽說話，從吃完飯以後就開始沉默。陳聲聲本想和他說話，但發現他走了好幾次神，於是也沒有開口。
車一路駛出小區，在第一個路口遇上紅燈停下。
周祁珞側頭看向窗外。
馬路對麵停著一輛轎車，距離小區門口不遠。
剛才他們出小區時，周祁珞明顯感覺到車速變緩，坐在副駕的明參也拿出了手機。
在離紅燈轉綠時間還剩三秒時，周祁珞心髒不期然地猛跳了一下，然後很突兀地，他忽然降下車窗，向後歪頭，同那輛車的黑色車窗遙遙對視了一眼。
把陳聲聲送到教學樓下後，明參才告訴周祁珞，他今天上午沒課，隻下午四點後有一節高數。
周祁珞對他說的課不感興趣，坐在車裏沉默半晌，久到明參忍不住回頭。
「夫人，我們……」
周祁珞抬頭看他，「你剛才說，我還有什麽手續沒辦？」
「不住校手續。」明參聞言恭敬地答，「手續流程已經全部走完，我剛說的是，夫人您的宿舍鑰匙還沒有交給宿管，也還沒有在宿管那裏簽字。」
周祁珞聽不懂這些，他今天的情緒一直不高，即使在看完備忘錄，看到明參以後，他臉上也沒有出現多餘的表情。
雨後初霽，空氣尤帶濕冷，沈淮之洗完澡收拾過後，赤著腳站在窗台前。
負責打理後花園的傭人還沒有開始工作，花園和他上次看到的相比，另外新添了許多品種。
沈淮之花粉過敏，對花也較為陌生。
主臥室陽台的朝向與花園相反，他挑的這間次臥，陽台正好對著花園。
希挽今天到的比往日稍早。
沈淮之站在別墅前的門廊下，淡聲問她，「還是沒消息？」
希挽回身關上車門，垂眼答，「明參接到了陳少的電話，現在人已到招商花園。」
沈淮之沒說話，希挽安靜等了一會，轉身打開了車後座的門。
周祁珞再出臥室時，明顯聽到陳聲聲在跟人說話，他還沒有過去，明參就自廚房出來，向他微微鞠躬，「夫人早上好。」
周祁珞看到他，頓了一下。
陳聲聲咬著蛋黃包從餐桌前探出腦袋，「祁珞寶貝，快過來吃飯！」他說著對周祁珞招手，表情自然。
周祁珞目光從他臉上掠過，「嗯」了一聲，抬步過去，明參主動替他拉開桌椅。
「謝謝。」周祁珞微低頭，輕頜道。
明參站在旁邊，張了張唇。
周祁珞握筷的手滯了下，「你…有話想說？」
對麵的陳聲聲聞言哎呀一聲，對明參道，「我剛都和你說了，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給祁珞寶貝了，他全部都知道了，你還做這副表情幹嘛。」
明參對上周祁珞看過來的視線，抬手推了推眼鏡。
「抱歉夫人，雖然陳少剛剛可能已經都向您說過，但我還是需要再重複一遍。」
陳聲聲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
周祁珞抬眸看他。
「夫人您由於分化時出現意外，暫時性喪失了某部分記憶，我叫明參，是沈總派來照顧您的助理，最近我一直跟著您，接送您上學。」
陳聲聲再度翻了個白眼。
周祁珞聽他提到沈淮之，「……沈總？」
明參抬頭看了眼他的神色，垂眸恭敬道，「沈總是您的beta。」
陳聲聲這才想起他剛沒回周祁珞的話，「對對對，我剛忘了和你說，沈總就是你的beta，你們已經結婚了。」
周祁珞當然已經知道他和沈淮之結婚的事，但這件事由旁人告知，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那種大腦像和喝酒一樣斷片，並且忽然清楚地知道失去的是某段重要記憶的不快感不禁變重。
周祁珞隔了好一陣才點頭「嗯」了一聲。
陳聲聲早已在發覺他情緒不對的時就轉開眼認真幹飯，明參也徹底化作了隱形人。
麵前餐桌上幾乎堆滿了打包盒，周祁珞看著這過於豐盛的早餐，有些無從下手。
陳聲聲雖然在吃飯，但視線一直在悄悄盯著他，一發現他握著筷子半晌沒動，忙一邊將他平時慣喝的粥推到他麵前，一邊問，「祁珞寶貝怎麽啦？」
周祁珞抬眼看他，仍然不太習慣這個過於親昵的稱呼。
「你是不是想問早餐？」
周祁珞「嗯」了聲。
陳聲聲眼睛蹭地發亮，他樂不可支地揮手，將桌上的早餐劃分清楚，向周祁珞介紹，「這邊是我點的外賣，那邊是明助理拎過來的，他最近一直負責你的三餐，我沒想到他這麽快過來也準備了早餐。」
「當然也順便包了我的三餐嘛，所以就……」
陳聲聲說著聲音逐漸變下，他此刻才意識到周祁珞其實想問的是什麽。
「就早餐有點多嘛，欸明助，你也別站著了，坐下一起吃點吧，不然還挺浪費的。」陳聲聲看向明參，對他使勁眨眼。
明參卻木著臉答，「謝謝陳少，我已經吃過了。」
周祁珞聞言看他一眼。
明參目不斜視，在一旁站得筆直。
陳聲聲險些沒慪死，暗戳戳地又對明參翻了數個白眼。
陳聲聲今天上午有課，不然也不會訂那麽早的鬧鍾，他吃完飯就急吼吼地催著讓走。
樓下一直有車在等，明參收拾完餐桌，三人便一同乘電梯下樓。
周祁珞全程都沒怎麽說話，從吃完飯以後就開始沉默。陳聲聲本想和他說話，但發現他走了好幾次神，於是也沒有開口。
車一路駛出小區，在第一個路口遇上紅燈停下。
周祁珞側頭看向窗外。
馬路對麵停著一輛轎車，距離小區門口不遠。
剛才他們出小區時，周祁珞明顯感覺到車速變緩，坐在副駕的明參也拿出了手機。
在離紅燈轉綠時間還剩三秒時，周祁珞心髒不期然地猛跳了一下，然後很突兀地，他忽然降下車窗，向後歪頭，同那輛車的黑色車窗遙遙對視了一眼。
把陳聲聲送到教學樓下後，明參才告訴周祁珞，他今天上午沒課，隻下午四點後有一節高數。
周祁珞對他說的課不感興趣，坐在車裏沉默半晌，久到明參忍不住回頭。
「夫人，我們……」
周祁珞抬頭看他，「你剛才說，我還有什麽手續沒辦？」
「不住校手續。」明參聞言恭敬地答，「手續流程已經全部走完，我剛說的是，夫人您的宿舍鑰匙還沒有交給宿管，也還沒有在宿管那裏簽字。」
周祁珞聽不懂這些，他今天的情緒一直不高，即使在看完備忘錄，看到明參以後，他臉上也沒有出現多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