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殿前,隻見數十名侍女並排守在門口站著,數百步梯子而上,高高懸掛著幾個大字,飛鸞殿。


    以她們的身份是不被允許進入殿內伺候,有需要斟茶遞水的夥兒都是由初級弟子代勞。


    基本上客人也散得差不多了,這次是北淵掌門的嫡傳弟子情疏香出接待的眾人,據說掌門還在閉關,明日才能出來。


    再晴也排在眾婢女身後,突然有點好奇想看看,因為當她聽到這個名字總覺得有點奇怪又熟悉的感覺。


    可惜,以她們的身份是不被允許進入殿內伺候,有需要斟茶遞水的夥兒都是由初級弟子代勞。


    於是她就聽從管事分配,去迎鬆院聽候吩咐。


    來到迎鬆院,再晴抬眼隻見一片鬆林展現在眼前,一片翠綠如萌,在灰白的牆麵上更是碧綠如滴,似畫在上麵一般。


    正待她抬步上前,突然一左一右拔出兩劍,擋在再晴麵前,清脆的妙靈少女厲聲道:“你是何人,誰允許你隨便進入師兄的院內。”


    再晴其實早就知道有人,倒是沒想到她們有必要防備得這麽嚴密,隨便見個人就拔劍相見的地步。


    再晴眼中寒意一閃,快得根本沒有人察覺,她揚起溫和的笑容道:“兩位姑娘誤會了,我是北淵的下人,管事派我來服侍迎鬆院的客人的。”


    “你是個下人?”左邊那名紮著玉環辮的少女,皺著眉懷疑道。


    這個身穿深綠長裙的女子怎麽看都不像個下人,哪有下人對等客人是這種不卑不亢,臉上一點敬畏態度都沒有。


    右邊那個粉色長裙的女子顯然精明些,她道:“既然是北淵派的下人,那為什麽穿的卻與其它人不同,我可沒見過那個下人卻待客人是連禮都不行的。”


    她們見的是上等待女的服飾,而再晴並沒有換下,依舊是自身那一套。


    再晴微彎雙睫,笑意深了幾分,她道:“既然兩位小姐不信,再晴也沒有辦法,那允許再晴告退,我會讓管事替二位找身穿下人服,又會行禮的來。”


    本來會以下人的身份來迎鬆院隻是為了順應形式,如今她也沒必要趕鴨子上架,硬要別人認同自己是個下人。


    反正她是尋思著要離開北淵的,她可沒打算一輩子當個下人,就算要留下,也不會是以現在的身份。


    這次舉辦的風雲盛典也許就是個機會,如果離開這條路太困難的話,她隻有另辟蹊徑了。


    這幾天雖然足不出戶,也知道北淵這個空中之城,簡直就是空中監獄,四處布落著陣法與守衛,想要不惹起任何動靜悄然離開,簡直就是做夢,就算她現在已經快要突破神級也覺得有點壓力。


    “哼,果然,你根本就不是北淵的的人,像你這種身份不明的人,我便拿下你然後交給北淵掌門。”粉衣女子,嬌顏一冷,舉起劍便刺向再晴。


    這一劍淩厲帶著殺氣,顯然這粉衣女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一動上手便要對方非死即傷。


    再晴麵如水譚,波紋不驚,但是彎睫下的雙睫卻泛上一層冰霧,帶著點點冰星,粉衣女子顯然心高氣傲沒有關注到,但是那名梳著圓環頭發髻的少女卻心下一驚,不由得退了一步。


    眼看劍隻離再晴幾寸的時候,沒有人看清她是何是動的手,那名粉衣女子已經呯地一聲倒地,了無聲息。


    圓環頭發髻少女駭得尖叫一聲,趕緊將粉衣少女扶起,聲音抖動地厲害:“師,師姐,你怎麽了,師,師姐,你醒醒,啊嗚,師姐,你醒醒啊。”


    從末見到武功高強,又傲氣淩然的師姐這副狼狽又可憐的模樣,那名少女不由得急得哭了出來,後來她又想到什麽,瞪著一雙淚眼舉起劍指著再晴怒聲道:“你到底什麽人,竟敢打傷我洪荒派的師姐,等我告訴師兄,你就死定了。”


    對於她的話,再晴無動於衷,依舊笑得溫文無害,一點都無法想像她隻用一招便將人重傷昏厥的殘忍。


    “這位小姐,如果你繼續用劍指著我,我隻能認定你是想要挑戰我,那麽再晴也隻有接受了。”


    再晴剛說完,便聽到鏘一聲,少女劍落地,咬點下唇,一副驚魂末定的模樣,眼淚要落不落,委屈又憤恨的模樣。


    “你別得意,雖然你會用卑鄙手段,可是我師兄一定會為師姐和我報仇的!”她的身子朝粉衣女子靠了靠,可嘴上卻依舊不肯軟下來。


    再晴但笑不語,但視線卻也往迎鬆客內,外麵鬧得這麽大動靜,她不信這少女口口聲聲要為她報仇的師兄會察覺不到,要不是人不在,那就是對於這兩位師妹的生死根本漠不關心。


    可她卻能感到有人的氣息在屋內,所以她猜出是後者。


    其實比起這麽不疼不癢地殺了她,再晴更願意用手術刀一片一片將她的肉切下來,在現代她可是這方麵的好手,可惜如今在北淵,惹出大事可不好,畢竟她如果逃不了就還得待下來,所以看似受了重傷其實也就斷了幾根肋骨,沒有多大的事。


    不過,這話如果讓那粉衣女子聽到,怕又要吐出幾升血來,斷了幾根肋骨還不算什麽,那不是得斷手斷腳才叫有什麽。


    “既然兩位小姐沒有什麽吩咐,那再晴就告退了。”此刻再晴才向她們行了個禮,一臉溫和暖意,準備離開。


    這不看還好,一看快把圓環頭發髻的少女氣死,這女人擺明了是在諷刺他們。她咬了咬牙,眼神急急地看著迎鬆院,心中焦急道為什麽師兄還不來,以師兄的修為不可能沒有聽到才對啊,可是為什麽沒有出現。


    不能放這個女人走,她傷了師姐,又侮辱了她,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師兄!”少女壓抑著淚珠,高聲朝屋內喚道。


    她的叫聲倒沒阻止再晴的腳步,但是緊接著一聲叫喚卻讓她生生停了下來。


    “你就這麽走了?”


    聲音不高不低,似雨落琵琶,似風吹碎鈴,竟激得再晴心中一悸。


    應聲回頭,正巧調皮的落花模糊了她的眼睛,眼中的男子也似霧似雲迷蒙了她的視線。


    少年身姿如臨水照柳,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他的發柔軟亮澤,連院外葉間的的露珠都為之側目垂落。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好一位淡雅如菊舉止清韻的男子!再晴感歎道。


    愣神也隻是瞬間,畢竟再晴對於美色沒有多於考就,心如止水。


    “公子,萬福。”再晴身似拂柳,輕然一笑,施禮淡定。


    “師兄,師兄……。”圓環發髻少女就像群眾遇上組織,枯草遇上大雨,哭得淚眼模糊淒然叫著:“師兄,就是這個女人將師姐打成重傷,還大言不慚侮辱我們洪荒派,師兄,為了維護我派的尊嚴,一定不能放過她!”她恨恨地咬牙切齒道。


    男子有著一雙極好看的眉,眉角微微上揚,風華乍現,一時間讓少女迷惑了心智,整個人懵了。


    “華菁,你帶著華箏先去療傷,事情我會處理。”淡淡交待了這麽一句,男子像移開了視線看向再晴。


    華菁雖然想留在這裏,看著師兄教訓這個可惡的女人,但是看了眼暈迷不醒的師姐,有點猶豫不決。


    “同一句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直到一聲清雅卻帶著冷清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才狠狠地瞪了再晴一眼,忙不連跌地扶起師姐一步三回頭一離去。


    她知道師兄一定不會放過這女人的!


    直到華菁與華箏兩人雙雙離去,再晴都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待在一旁靜觀其觀,暗自頎賞著這如秋雨墨畫的男子,猜測他會如何追究這件事情。


    可令她失望的事,待他的師妹們一離開視線他便轉身就走進院內,完全視她如無物,但再晴知道他是叫她跟上去的意思。


    畢竟先前讓她留步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走在他身側,再晴鼻尖能自然聞到一股墨香氣息,溫而淡雅,就似這男子給人的感覺。


    “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再晴側過臉,望著他細致細畫的側臉出聲詢問道。


    “北淵的下人都像你這樣?”那名男子進了院內便走向書桌,拿起筆繼續先前被打擾的作品,隨口問道。


    再晴一麵讚歎打量他畫紙上飛躍成形的北淵山河,一麵隨心答道:“人與人最大的不同是在於心態罷了。”


    男子筆尖一頓,隨即嘴角卻微微上揚繼續做畫。


    “我叫北堂傅。”


    再晴知道他這番自報姓名,是沒有將她當作一名下人來結交,但說是朋友嘛,好像也談不上。


    畢竟這世上一見如故便推心置腹並不現實。


    “原來是書卷香墨醉人心,翩若驚鴻北堂傅,公子大名連再晴這種足不出戶的小女子也有耳聞,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這名話如果由別人口中聽見必然讓北堂傅有種諂媚巴結之意,但眼見女子一派溫潤大方,溫文如玉,似山澗明月朝露清風,臉上永遠那般溫潤輕柔的微笑,隻覺得她這麽說便是這麽想的。


    青絲拂動,北堂傅直起修長的身子,放下手中的毛筆,望向再晴,線條柔和若彎月的唇角掛了抹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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