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正準備繼續教訓燕月的時候,熙寧急匆匆地敲門進來:“師父,不好了,龍玉師伯祖要拍死玉翎小叔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小卿不由蹙眉,怎麽吩咐他去侍奉雲嵐,卻又被大師伯尋了錯處呢。


    小卿將藤條放到燕月手上,命他兩隻手舉著:“候著。”然後先去看玉翎。


    熙寧想跟著師父去,可是小卿頭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回去做功課。”


    熙寧隻得回轉院子裏。雲恒在旁側的屋門旁衝他招手。


    熙寧過去欠身道:“雲恒小叔有什麽吩咐?”


    雲恒小聲道:“你隻知道來喊人救你玉翎師叔,有沒有看到你燕月師叔也快被你師父打死了。”


    熙寧有些躊躇道:“可是師父說過,若是寧兒以後再敢四處傳話,就打爛寧兒的皮的。”


    雲恒吐了吐舌頭,道:“老大也是這樣吩咐過我,所以我也不敢去尋了人來給燕月師兄求情。”


    熙寧也歎氣,忽然又眼眸一亮道:“有辦法了,我們兩個不能去,可以拜托浩威師兄去啊。”


    浩威和熙宇的課業繁重,是熙寧的好幾倍了。如今這個時辰了,兩人依舊在後麵的院子內練劍。


    熙寧和雲恒走過去,雲恒喊浩威:“浩威,你過來一下。”


    浩威和熙宇同時停手,對雲恒微欠身,行禮。


    浩威走過來問道:“雲恒師叔,有事嗎?”


    熙寧對自己的哥哥搖搖小手,才小聲對浩威道:“浩威師兄,燕月師叔不知道犯了何錯,被師父打慘了呢。”


    雲恒也道:“浩威,你去跟你師祖說說,讓你師祖招燕月師兄過去侍奉唄。”


    浩威的師祖,當然就是雲恒的爹,小卿的師父傅龍城。


    浩威略猶豫了一下,欠身道:“是。”


    雲恒和熙寧都高興起來。


    雲恒放心地回房去了。


    浩威命熙寧留下,與熙宇一起練劍。


    熙寧不由小臉發苦,想向浩威師兄告個假,可是看見自家哥哥冷了臉色,隻好應了一聲,乖乖站到熙宇旁邊去了。


    小卿去龍玉大師伯那裏請安。玉翎跪伏在地,雲嵐拎了藤條正在猛抽。玉翎這次並沒有被褪衣,淡藍色的長衫上,布滿了斑駁的血跡,紅燭高照之下,分外刺目。


    小卿欠身對雲嵐問安,雲嵐手中的藤條略停。玉翎抬起一張蒼白的,冷汗涔涔地小臉,怯懦地喊了一聲:“師兄。“


    小卿心裏這個疼。


    龍玉仍是歪靠在軟榻上,漫不經心地看著手裏的一本書。


    小卿在屋子中間端正地跪下,給大師伯請安。


    龍玉冷冷地道:“這麽晚了還過來給我請安?倒是有心了。”


    小卿恭謹地道:“大師伯遠來是客,雖然不喜歡這些俗禮,小卿身為大明湖首徒,還是該侍奉周全的。”


    龍玉的目光依舊還在書上,順手又翻了一頁,才道:“你也不必伶牙俐齒地跟我這兒對付,必定是哪個多嘴的,去給你通風報信,說是玉翎又挨打了,你才巴巴地跑過來。”


    小卿承認:“大師伯明鑒。”


    龍玉淡淡一笑道:“怎麽,想為他求情?”


    “侄兒不敢。”小卿神色更加恭敬:“大師伯肯費心教導玉翎,是玉翎的福氣。隻是小卿身為師兄,教導不利,願代玉翎受罰。”


    龍玉淡淡一笑,目光終於從書上移開,目注端正地跪在屋中的小卿。


    “難怪你得城弟的喜歡,果真是乖巧。”龍玉的目光又移回書上:“倒也算是兄弟情深。行,我就準你這一次。”


    小卿謝過龍玉師伯,回到院子裏。玉翎正忍痛忍得昏天黑地,卻很硬氣地沒有掉一滴眼淚。若是平素被小卿等師兄打到這種地步,早就哭泣求饒了。


    小卿瞪了玉翎一眼,沒有眼色的蠢東西,那麽好哄的大師伯,你都不知哄,倒是連累我也被打,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雲嵐看見小卿來到自己身側,還在納悶,難道龍玉爹爹竟是準了小卿的求情嗎?


    玉翎也以為自己有救了。


    小卿已經屈膝跪下:“小卿奉大師伯命,代玉翎受責。勞煩雲嵐師兄。”


    雲嵐不由一臉黑線,虧你還知道是勞煩我,我這胳膊酸的啊……


    玉翎聽了小卿師兄的話,卻是又委屈又生氣,猛地跪直了身體,對雲嵐冷冷地道:“不許打我師兄,要打打我好了。”


    “啪”地一聲,小卿一個耳光將玉翎打倒在地:“放肆。”


    玉翎勉強又爬起來,臉頰上已是紅腫一片。


    “跪一邊去。”小卿又瞪了玉翎一眼。


    玉翎勉強往旁邊挪動一下,跪好。


    “請雲嵐師兄動手吧。”小卿跪伏下去。


    雲嵐看看小卿,聲音清冷地道:“褪衣!”


    龍城回到書房時,龍晴和龍錯依舊跪得筆直地在恭候,龍城揮手命起:“且起來吧。”


    龍晴和龍錯都有些驚訝,大哥竟是真的饒過了,隻是罰了這一會兒跪而已?兩人謝過大哥,站在一側。


    龍城端坐了,看手中的一份文牒。


    不一會兒功夫,龍璧進來,將一摞文牒奉過去,道:“大哥所料不錯,紫裳已於今夜子時攻占少林,在少室山頂揚旗立幟,再次打出斬花宮旗號,要一統江湖!”


    斬花宮的江湖通告幾乎是在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已貼滿江湖上的所有告示榜。各大世家、門派亦接到斬花宮的留名貼:三天之內,向斬花宮宣誓效忠;十日之內,去少室山跪拜宮主紫裳。凡逾時不臣服者,視為叛逆,誅殺滿門,雞犬不留。


    傅家亦同時接到了斬花宮的留名貼,另外還有一封標明傅龍城親啟的“黃金信”。


    這是一張名副其實的黃金信,三頁折疊的黃金箔,放在一個紫玉的托盤上,黃金箔上雕龍刻鳳,華美精致,緩緩展開,一團跳躍的似翠玉珠的滾圓字體浮現在金箔之上。


    這些跳躍著的字體隨著龍城的雙手將金箔展開,才如珠落玉盤,落到金箔上,成為一列列的梅花篆字。


    而且,隨著龍城的目光瀏覽,一列列字跡消失,又生成一列列新的字體。


    短短的三頁金箔,信息量倒是相當巨大。


    隨著龍城看過最後一行字,所有的字都消失了,然後金箔忽然變成了火焰,然後火焰亦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一絲淡淡的芳香。


    龍璧瞧瞧自己手中的紫玉盤,盤子還在。不由一笑,這個紫裳真是愛故弄玄虛,總算這個前朝的紫玉盤是貨真價實,送給喜歡收藏玉器的未來大嫂倒是不錯。


    龍城微沉吟了一下:“龍晴帶龍錯去祠堂,向爺爺稟告此事。”


    龍晴、龍錯欠身領命,告退出去。


    龍璧這才對大哥道:“紫裳在信上和大哥說了什麽?可信嗎?”


    龍城淡淡一笑:“真真假假吧。”


    “這個紫裳以斬花宮為號,難道她就是當年斬花宮宮主展紅顏的貼身侍婢紫裳?”


    龍城點點頭,輕歎了口氣:“這個紫裳,身負異能,據說每二十年可轉生一次。”


    紫裳的轉生,其實是她的靈魂強占別人的軀體,然後軀體損壞,她再漂移出去。當她霸占寄主的身體時,會有一部分寄主的記憶和性情,但是邪惡的本性不會改變。


    她有個很多名字,但是近五十年來,她喜歡上了紫裳這個名字,一直沿用。


    當年,紫裳曾是紫玉的姐姐,然後變成展紅顏的侍女,再然後變成水柔柔的姑姑,然後是水柔柔,如今二十年將至,她正在尋找新的宿體,也就是她的寄主。


    但是,這一回,紫裳想當男人了。


    她看上的宿體是,傅龍裳。


    龍璧有些驚訝,也有些好笑:“還以為她會看上大哥呢。”


    龍城瞪了龍璧一眼。


    紫裳選擇的宿體,也需有異能的。她原本選擇了木蝶依,後來,又看上了龍裳。


    她告訴龍城許多秘密,並以此威脅龍城,將龍裳送給她,她可以當一個比現在的龍裳更有成就、獨霸天下的弟弟,也算是為傅家爭光。


    否則的話,她依舊會實現她的目的,但是,會有無數的武林人士為此丟掉性命,為傅龍城自私的決定陪葬。


    “這個紫裳心腸很歹毒啊,她是想發動全武林人與傅家為敵嗎?”龍璧很有些驚歎了。


    紫裳的陰謀未必不會得逞。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樣一些人,眼中隻有自己的得失安危,可以毫不顧忌地犧牲別人來保存自己。


    但是,就是紫裳脅迫全武林的人來對付傅家,傅家依舊無所畏懼。


    “吩咐府中弟子待命。”龍城對龍璧吩咐道。


    “是。”龍璧欠身。


    傅家弟子早都百煉成鋼,對付這些江湖大風浪啥的,隻是又一次鍛煉而已。


    “十哥龍爍可安寢了?”龍城還是比較在意如今府中的各位“老大”。


    龍璧搖頭:“還在和白大哥飲酒。”


    龍城微微一笑:“我去龍玉大哥那裏看看。”


    龍璧有些不滿地看了大哥一眼:“您可快去吧,再晚一會兒,別說玉翎,小卿的皮都被龍玉大哥打沒了。”


    龍城剛要舉步,又想起來:“龍夜、龍裳乖乖歇著了吧。”


    龍璧心裏一驚。


    龍城陪侍三叔的時候,曾吩咐龍璧去吩咐龍夜、龍裳,不許踏出府門一步的。


    但是,那時糊糊來了,龍璧把這事給忘了。


    “小弟這就去看龍夜、龍裳。”龍璧忙欠身,嗖地開溜,心裏直念叨:這兩個小祖宗,都這種時候了,應該不會再敢溜出府去胡鬧吧。


    龍晴和龍錯來到祠堂外,等了盞茶的時分,不見爺爺出來。龍錯請福伯進去催。


    福伯苦笑道:“龍錯少爺饒了老奴吧,老太爺氣頭上呢,我可不敢催。”


    龍錯看龍晴。


    龍晴低聲道:“你在少林時,是不是也闖了禍事?”


    龍錯有些不好意思,道:“當時不知是爺爺,所以,稍有冒犯,多虧爺爺不曾見責。”


    龍晴不由心喜,看來爺爺真得很喜歡錯兒。便是在少林冒犯了他,也不曾氣怒,回府後,還攔著大哥責罰,這待遇,真是直追龍星去了。


    龍晴點頭道:“你高聲請爺爺出來就是。”


    龍錯瞪大了眼睛看龍晴:“會被先生打死的。”


    這裏是祠堂重地,稍有不慎,不敬的罪名落下來,板子可就上身了。


    龍晴瞪了他一眼,這孩子,也不知是真笨還是怎麽的。我們現在是救三叔於爺爺的板子之下,三叔怎麽可能會降責。


    龍錯嘿嘿一笑:“那被大哥知道怎麽辦?”


    龍晴輕拍拍他的頭:“大哥那裏若是治罪,自然是三哥幫你擔待。”


    龍錯這才高聲道:“爺爺,不孝孫兒龍晴、龍錯有要事稟告。”


    傅懷正半眯了眼睛,坐在太師椅上歇著,聽旁側的傅青峰背誦祖訓。


    龍錯的聲音傳了過來。傅青峰一驚,這小畜生,祠堂重地,還敢高聲喧嘩,便是想為老子求情,也不用把自己搭進來吧,沒得再被爹一掌拍死了。


    傅青峰完全錯估了形勢。就在他準備伏地替兒子請責時,傅懷已經站了起來:“這孩子,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情?”


    傅懷自言自語地,卻是不自覺地麵露慈祥、寵溺的微笑,然後,沒理傅青峰,出去了。


    傅青峰差點沒把嘴裏的鐵蒺藜噎嗓子裏去:“那小畜生做什麽了,怎麽這麽招爹待見啊!”


    傅懷才出來時,已經擺出威嚴的麵孔。


    龍晴和龍錯已經跪在地上,迎接爺爺。


    “祠堂重地也敢高聲呼喊!”傅懷輕斥:“龍晴難道不知勸導龍錯規矩?”


    “龍晴知錯。”龍晴恭應。


    福伯不由歎氣,老太爺,您偏心也不用太明顯了吧,明明是您那個孫子喊的,你訓龍晴幹什麽?


    “錯兒是擔心爺爺太過辛苦。而且大哥命錯兒和三哥向爺爺稟告要事,孫兒們不敢耽誤。”龍錯乖巧地道。


    “嗯。”傅懷這才麵色稍緩,命龍晴、龍錯起來。


    龍錯卻不肯起來:“請爺爺也寬饒過爹爹吧。”


    傅懷曾訓龍錯說“爹爹就是爹爹,叫什麽先生”,龍錯立時就在爺爺跟前改口。


    傅懷拉起龍錯道:“你爹爹抗揍得很,隻是罰他再跪幾個時辰而已,你也不必擔心了。”


    龍錯這才謝過爺爺站起來:“我和三哥先侍奉爺爺回房更衣,好向爺爺稟告武林大事。”


    傅懷點頭:“你們兩個乖。”


    龍晴也是難得見爺爺如此慈祥的神色呢。不由對錯兒刮目相看,這孩子可是比龍星會討巧得太多了,日後,怕不是要比龍星更招爺爺喜歡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支持!感謝大家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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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家金龍傳奇之乾坤盒》即將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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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定接續的傅家係列文,《傅家金龍傳奇之大風沙》將在年底推出。希望屆時還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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