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夜、龍裳和仙兒、綠綠吃飽了,坐在水邊聊天。


    龍夜問仙兒:“你是姊妹宮的人嗎?”


    仙兒點頭:“我是姊妹宮的人。我的師父叫紫裳。”


    “紫裳?”龍夜瞧了一眼龍裳:“我聽二哥說,姊妹宮共有五宮。明夫人為第一宮,休夫人也叫翠微,為第二宮,綠羅和紅袖便是第三宮,第四宮,第五宮是最神秘的一宮,傅家還沒有查出宮主為何人,難道就是你師父紫裳?”


    仙兒再點了點頭,道:“紫裳雖是我的師父,我卻是在百花宮長大的,師父很少來看我,隻是我一直喊她師父,名分上也是姊妹宮的少宮主,宮號為逐日。”


    “綠綠呢?”龍夜看了看旁邊收拾東西的綠綠,越發覺得她有做丫鬟的天賦。


    “綠綠的身份很特殊,她不是姊妹宮的人,但是她的父親孟飛,是姊妹宮的尊使,所以我和綠綠很小就認識,也情同姐妹。”仙兒笑道。


    “你們兩個如今算是脫離姊妹宮了嗎?”龍夜很好奇:“你師父和她爹爹就那麽放了你們離開嗎?還是你們偷偷溜出來的?”


    “我和綠綠都是偷偷溜出來的,很怕被抓回去。”仙兒歎氣,眸光流轉:“所以,才要找你和龍裳,這江湖之大,肯幫我們的人,卻不多。”


    龍夜點頭道:“你和綠綠棄暗投明,我和龍裳當然要幫忙。”


    龍裳也笑道:“多謝你救了木蝶依,她也托我照顧你呢。”


    仙兒一拍腦門道:“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我找你們,也正是有要事商量,木姑娘又有難了呢。”


    方夜夜也覺得自己是大難臨頭。她覺得,要是小井他們自己的話,也許還能逃跑自保,可是如今為了保護自己,隻怕不被箭矢射死,也要活活累死。


    她以前總愛看武俠小說的,常有說高手脫力而死的事情,即便沒有性命之虞,隻怕也會內傷沉屙。想起以前看小說時,常為女主武功太差連累男主而覺得著急,如今可倒好,自己別說武功太差了,根本就是不知武功為何物的,可是要連累男主的徒弟了。


    “你們別管我了。”方夜夜咬牙下了決心,高聲道:“是誰要抓我,隻要停了箭矢,我願意束手就縛。”


    “方姑娘不可。”小井急忙攔道。


    方夜夜趴低身體,挨進轎門,低聲道:“我是騙他的,你們休息一下也好。”


    方夜夜自以為聲音極低了,卻是玉麟和玉翔也都聽得真切。三個孩子都是一臉黑線:方姑娘,你身為長輩,教小孩子言而無信,這樣不好吧。


    方夜夜卻沒想到那麽多,兵不厭詐嘛,對敵人還講什麽誠信。


    “四叔。”小井忽然驚喜地叫道。


    方夜夜在轎子中聽得真切,心中也是一喜,果真,箭矢射來的聲音立刻停了。


    方夜夜忽然覺得轎子猛地墜落,又是哎呦一聲,摔在錦榻上,好不容易掙紮爬起,轎簾已經挑開,滿目陽光中,是龍羽俊朗的麵容:“方姑娘,讓你受驚了。”


    方夜夜步出轎子,腳落實地,心裏剛有些踏實,四麵看去,卻又是心驚不已。無數斷矢、斷竹,有的插入地中,有的被斬斷散落地下,便是不遠處的石墨上,亦是插著無數箭矢、翠竹。


    “弟子保護不周,讓方姑娘受驚了,請四叔重責。”小井、玉麟和玉翔一起單膝跪地請責。


    “多虧了他們保護我了,他們很努力了。而且我完全沒有事。”方夜夜對龍羽直擺手,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勉強笑道。


    龍羽對方夜夜欠了欠身,他看出方夜夜其實受了很大驚嚇,安慰她道:“我們會盡全力護衛你周全的,請方姑娘不要太擔心。”


    方夜夜點頭道:“多謝你們費心。”


    龍羽再欠身回禮,才命小井等弟子起來。


    龍羽正要說話,忽然目光一冷,手中飛劍猛地射出,盤旋到竹林深處,“當”地一聲,飛劍又已轉回。


    龍羽接劍在手,不由蹙眉。


    小井、玉麟已經飛身而去,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有四個白衣人,已被人割斷咽喉,氣絕身亡。”


    方夜夜覺得腿肚子有些發軟。江湖果真可怕啊,死個把人好容易。


    這四個白衣人正是役使箭矢之人,本是被龍羽點了穴道,還沒來得及審問,就已被殺人滅口。


    “保護好方姑娘。”龍羽吩咐,他想過去看看,可有什麽線索。他並非信不過小井、玉麟,隻是今日的事情太過詭異,所以希望能多發現一些線索。


    “我也過去看看好了。”方夜夜笑道,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懦弱膽小。


    “好。”龍羽點頭:“玉麟、玉翔照顧好方姑娘。”


    地上還有些寸步難行。玉翔用劍將地上清掃幹淨,引著方夜夜前行,龍羽和小井已是用了輕功身法,直躍了過去。


    四個白衣人,年紀都不太大,甚至可以說還很年輕,圍坐一圈,他們周圍,還散落著大量的箭矢,仿佛那些箭矢都是他們四人發射,隻是卻不見弓弩。而且如今喉嚨都是被人一劍割斷,現場慘不忍睹。


    龍羽沉吟。他方才趕過來時,看見四人隻是端坐於地,手手相握,四周的翠竹和地上的箭矢便衝天而起,向方夜夜的轎子落下。


    龍羽不及多想,出手點了他們的穴道。四人剛一受製,那些箭矢便落下了,翠竹也不再節節斷折飛出去。景象很是神奇。


    難道,竟是這四人以意念控製那些箭矢和翠竹嗎?


    “他們莫非都有超能力?”方夜夜隻看了一眼現場,就不敢再看,卻也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龍羽忽然想到龍裳。龍裳小時,便可以用意念移物,也可探知他人心意,後被大哥封去異能,如今,封穴解開,龍裳又可以側人心意,隻是意念移物的事情,卻沒有再提及。


    難道這些人都和龍裳一樣,擁有異能,並被人控製利用,要來危害武林嗎?


    小卿有一種被“逼宮”的感覺。是要讓自己下個“罪己詔”的節奏呢。


    小卿沉吟不語,地上跪著的也不敢做聲。


    小卿站了一會兒,覺得乏累,又坐下思考。地上的隻能還是跪著。


    燕月跪得膝蓋生疼,瞧老大坐得似乎越發舒適,實在鬱悶,這到底是誰吃虧啊。


    小莫當然也知老大的脾氣,便是和師父認錯,也常等師父的板子拍狠了,才會低頭,如今就算心裏覺得疼惜自己兄弟了,怕也不會真得軟語安慰,如今能忍著不把自己等個半死已是到了極限吧。


    “師兄,以後能不能略疼惜下小弟們,《陵石製訓》裏的規矩就不用了吧。咱家的規矩也並不輕鬆呢。”燕月決定退而求其次,和老大僵持的結果,還是當師弟的吃虧。


    小卿淡淡一笑,聲音很輕:“我就是太疼惜你們了,打得少,打得輕,如今受了一次兩次重的,便覺得天大的委屈似的,還敢幾個聯合起來尋我的不是了。”


    完了。看著老大的笑容,眾人都是心驚。老大往往是越怒,笑容就越是雲淡風輕,板子下得也越狠。如今這笑容,輕如雲煙,那板子不知就要狠到什麽地步了。


    小卿果真是恨得牙有些癢癢,正琢磨找個合適的工具,好好勞累一下,門外已是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小卿又是淡淡一笑,揚聲喊道:“含煙進來。”


    含煙正是剛審過月冷,前來複命。隻是在門外聽得屋內寂靜無聲,正有種不妙的感覺,躊躇不前,小卿已是高聲命進。


    小莫不由哆嗦。在關外時,含煙師兄可是將他教訓得不輕,現在想來都覺皮肉疼痛。


    燕月和燕傑自然也是一樣。


    隻玉麒因是含煙的師兄,並不曾被含煙打過,隻是如今瞧老大這陣杖,怕也是要“開齋”了。


    “你去長支刑堂尋些荊棘來,再準備一捆細藤條。”小卿漫不經心地吩咐。


    “是。”含煙不敢多話,立刻領命而退。


    小卿輕輕挽衣袖:“大明湖也好,壩上也罷,我總是你們的師兄,我要如何罰,便如何罰,看誰還敢覺得委屈,誰還敢不給我乖乖地受著。”說到最後一句戶,挑高了聲音。


    玉麒、燕月、小莫和燕傑,不約而同地嚇得一個哆嗦。


    完了,小莫想,反抗失敗了,而且代價將會極其慘痛。


    “是小莫的錯。”小莫立刻垂頭認錯。


    小卿走到小莫跟前:“抬頭。”


    小莫抬頭,小卿抬手,“啪”地一個耳光,打在剛才打過的那半邊臉上。


    小莫輕輕地偷偷地用舌頭輕舔了一下唇角,好痛。


    “伸手。”小卿冷冷地道。


    小莫隻得平伸了雙手。小卿順手拿了床頭的桃木鎮紙。鎮紙長不足一尺,三寸厚,桃花鏤刻,打磨光滑,入手微沉。


    “啪”地一下,鎮紙打在小莫手心,小莫痛得眉峰一蹙。


    “十下,自己查著。”小卿吩咐著,鎮紙揚起,又是一下打落:“啪”。


    小莫忍著痛,查道:“一。”他知道自己為什麽挨打。老大先前曾打過他一個耳光,他竟敢用手輕撫……如今自然要罰。十下,已經不太重了。


    燕月用餘光看著老大打落在小莫手心上的鎮紙,一下一下,小莫忍痛查數,不敢動也不敢躲,老大更是目光平和,隻專心責打。


    十下打過,小莫的手心已是一片紅腫。這責罰,實在已是極輕的了。


    “其他人,伸手。”小卿拎著鎮紙先走到玉麒身側。


    玉麒也乖乖伸平了手,然後,燕傑。燕月無奈,也隻好伸平了掌心。小卿已經拎著鎮紙“啪啪”地一路打過來。


    燕月忍著痛,心裏歎氣,好吧,大明湖的師兄回來了,有錯沒錯地,打你還是一樣沒商量,還是一樣不講理。而且,痛的還在後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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