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丟下了這麽一句爆炸性的話,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正如剛剛她一點也不想跟我有任何瓜葛一樣。


    我卻是叫這句話給驚到。呆住在原地,一時間,像是當機了一樣,回不過神,等我驚醒過來時,猛然轉過頭去,試圖要出聲問她。


    她的身影,剛好一閃,閃進了總裁休息室。


    我又站住。張著嘴,腦子裏,一片的混亂。


    是的,很混亂,像一下子給什麽人推進了混濁不清水中,窒息,發漲,一個又一個問題迅速卻又混雜地闖入了我的腦海之中。


    她是誰?她為什麽要說這話?她為什麽知道唐姬編早就回來了?唐姬編回來了?他又去了那裏?為什麽不直接回唐家?他是不是躲在暗處,用一雙可怕又充滿憎恨的眼睛,窺視著一切。


    我感覺到惡寒,一陣一陣地,從心底深處滲透出來。直冷得我哆嗦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跑,向前跑,噠噠噠地過走廊,衝進安全梯。


    鄭熵是在安全梯裏麵找到我的。


    那時,我正窩坐在角落裏,雙手抱住雙腿。緊緊地縮成一團。


    他不知道我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接近我,撫摸我,安慰我。反而,我感覺到他正在冷然地盯著我,像是又在生氣。


    至於他到底在生什麽氣,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想去知道,我的腦子裏,隻不斷地重複了那些混亂,多而雜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它們已經像是變化成一個個的無臉小人偶。手牽著手,將我圍在中間,對著我唱著像是咒語一樣的歌,那歌聲裏,竟還參雜著唐姬編的聲音。


    他對我說,“嚴莉,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啊,不是唐姬編在對我說,而是鄭熵。他又在生氣,莫名其妙的生氣。這個男人,不知從何時起,脾氣就開始變得這麽的古怪,仿佛一直在提醒著我,不管我做什麽,想什麽,都是錯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對,所有的都是錯的,不管是我是選擇了他,還是選擇了唐姬編,都是錯的。


    我像是突然給打通了任督二脈那樣,思緒清晰起來,那些困惑著我的,咒語一般的無臉小人偶,一下子就被風卷了去,不見蹤影了。


    我抬起頭來,幽幽地看著鄭熵,“我沒想怎麽樣!鄭熵,我現在什麽都不想了。”


    鄭熵竟像是吃了一驚,無法明白我這到底想要表達什麽一樣。


    “鄭熵,你會好好地維護唐氏嗎?”


    鄭熵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愣了下,才回答我:“會。”


    “那我呢?”


    “也會。”


    我聽後,居然笑了,但我知道,我一定是笑得很怪的,因為,我可以感覺得到,臉上的肌膚,感覺,都是那樣的怪,像是被什麽扯著在動。“其實唐氏會怎麽樣,都跟我無關,你和唐姬編以後會怎麽對待它,會不會為了他而鬥個你死我活,都跟我無關。所以,鄭熵你是對的,我的確很可惡,因為不管我怎麽選擇,我都不是從唐氏的角度出發,我僅僅隻是為了我自己。”


    “……”鄭熵深沉地盯著我,“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我朝著他吼了出來。


    鄭熵也許是被這樣的我給嚇到,他默默地看了我好一會後,走到我跟前,向我伸出手來,“回去吧。”他說。


    我卻打開他的手,自己試著站起來。


    但,我竟沒能站得穩,搖晃了一下。


    鄭熵很自然地抱住我的腰,讓我站住。


    我卻用力推開他,狠狠地瞪著他,這讓他很意外,竟是愣了一下,與我對視,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突然發脾氣。


    但我卻是發脾氣了,我指著他又是大聲說道,“別管我,這種假悻悻的關心,我不需要。”


    “……”鄭熵眼睛慢慢地變冷,不過還是很克製住自己的衝動,繼續盯著我看,似乎在想將下來我做什麽?會不會又像之前那樣,僅僅隻是衝動般的抽瘋。


    我真的不是衝動,也不是抽瘋,而是內心裏不斷地湧起的可怕想法,這個想法,快要毀了我了。


    “鄭熵,你到底是誰?”我陰冷冷看著他,突然這麽問。


    他像是有些吃驚,“你到現在還在在意這個問題?”


    “對,我在意。”我頓了一下,“鄭熵,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唐姬編?”冬休坑劃。


    鄭熵眉頭微微一蹙,一會後,他冷笑,“嚴莉,你果然又在想什麽怪事,我怎麽可能是唐姬編呢!”


    “是嗎?”我笑著,轉身扶著牆壁,慢慢地向前走。鄭熵從後麵要跟上來,我卻大聲地嗬住他,“別過來。”


    “……”鄭熵站住,卻,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而是再開口問我,“你確定不讓我跟著?”


    “對。”


    “嚴莉,我說過,不要去想那些奇怪的問題。”


    “有些問題不是我想想就行,也不是我不想想它就不存在。”


    “你這是太固執太偏激……”


    我沒有等他說完,回過頭看向他,打斷了他,“而且還很愛胡思亂想,疑心病重,對不對?對的,鄭熵,我很愛胡思亂想,疑心病重……可是,這怪得了我嗎?鄭熵,你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巧得過分。從一開始接近我開始,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故意在引我入洞。”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那樣的別扭,以至於你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方法來對付我。”


    “不,也許,你隻是看透了我的本質,用這樣的方法,來故意引誘我的。”


    “鄭熵,如果你不是唐姬編,那麽,你真的是一個又幸運又可怕的男人。”


    “但如果你是唐姬編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怕了。這種可怕,讓我猜不透,不明白你到底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了?”


    我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時,自己也是吃了一驚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心裏,卻是越來越空,真正像是靈魂都被抽空了一樣。


    鄭熵看著我,這會他的眼裏,是一點兒意外與驚訝都沒有,卻,在凝視了我一會之後,他突然轉而冷笑,像是鄙視我的無知和多餘的擔憂一樣。


    “嚴莉,如果我真的是唐姬編的話,真的讓你覺得很可怕嗎?”


    我再一次嚇到,心呯呯地狂跳了起來,“是……的。”我猶豫了,眼神變得閃躲了。


    “因為猜不透想法就覺得可怕?”


    “對。”我說著,感覺自己一下子退縮成一個無助的小bb,仰視著麵目可怕的大人。


    “僅僅隻是這樣?”


    “不行嗎?”


    “隻怕是心裏有鬼吧!”


    “……”我咬著牙,很恨鄭熵總是不斷地提醒我,我這是心裏有鬼,心裏有愧。“你不要亂說。”


    “亂說?嚴莉,你敢說,你對唐姬編的死沒有任何的想法,你對唐家沒有想法,要真的沒有的話,你幹什麽要嫁給他,為什麽現在這麽的辛苦,卻死活都不肯離開唐家。”


    他,又說中了我的死穴。我為什麽不想離開唐家。因為爸爸,因為遺產?


    不,我其實明白的,從一開始就明白的,為什麽我要嫁給唐姬編,為什麽我要一直賴在唐家不走。


    我僅僅隻是不想承認,我那齷齪的目的而已。


    我低下頭去,無力再應付鄭熵,繼續沿著安全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鄭熵沒有追過來,他就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衣袋裏,筆直著腰杠,顯得那樣的高冷,冷酷,那一雙散發著冰藍色冰冷火炎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的背影,是鄙視我,還是在猜測我,又或者,他什麽都沒有想,隻不過是可憐著我。


    對,這樣的我,很可憐。


    讓我都覺得可恨的可憐。我不想再讓自己這樣下去,這種心情,竟是一點一點地讓我燃起了莫名地的火炎,並且,還暗自下定決心,我要靠自己去查明白一切……


    靠自己啊?


    我都還沒有行動,就開始打退步了,自覺得,有心而力不足。


    這時,我又想到了朱尹。我想我果然是很可惡的,明知道自己不能總是這樣依靠他,但是,卻仍在這一刻時,我產生了一種我隻能依靠他,才可以渡過這一次難關,才可以看清楚一切藏在迷霧之中的謎團。


    於是我又變是那樣的任性,不負責任。


    我慢慢沿著安全樓梯下到了樓底,走出安全梯,剛一進入樓下大廳時,就又見鄭熵已經站在了大門口那邊。看樣子,他是直接坐了電梯下來,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冷靜了?”他一看到我,走了過來,不急不緩。


    “嗯。”我看向他。“沒想到,你還會留下來等我。”


    “我不會把你讓給別人,你難道忘記了?”


    “啊,對,我是忘記了。”我笑了,笑得一定很怪。


    鄭熵的眼神,閃了閃,是我看不懂的情緒。當然,也有可能,我已經厭倦了猜測他的內心。


    他似是想再說一句什麽,卻,停住了,一會後,才伸出手來,輕輕地牽住我的手,又是大步走在前麵。


    想來,他一直是這樣對待我的,牽著我的手,卻從來不與我並排而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覺得不想與我並排而行,還是實在很大男人主義。


    但不管那一種,反正,對現在的我而言,都無所謂了。


    就在我這麽想之時,我已經被牽著走出了唐氏集團大廈,一陣熱氣迅速襲擊了過來,讓我熱得難受。我忍不住伸出手來,無比煩躁地扇了扇風。鄭熵卻又突然抓住這一隻手,一下子就把我壓到了一旁緊閉的玻璃門上,就這樣,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吻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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