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煙雲猶豫半晌:「青草膏吧,帶著一身風油精味去吃燒烤好像不太好。」


    「嗨,這有啥的,人大可不必這麽優雅。」不過鍾儀闕還是把風油精塞回包裏,打開青草膏說,「我來幫你擦吧。」


    祖煙雲猶豫半晌,還是同意了。她把短靴脫下來,小心地把腳踝向前伸了伸。


    祖煙雲身體瘦削、膚白勝雪,連腳踝也盈盈一握。鍾儀闕看著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一直覺組煙雲太像個「美人」了,不是那種穿鑿而出的美人——她見過的大多數娛樂圈或戲劇場上美人都在自己的美貌上相當努力。


    但祖煙雲極少有時間在自己的外貌上的多下功夫,沒什麽精力去鑽研自己的魅力,大概也沒有這方麵的專業人士對她進行教學。


    但大概正因如此,祖煙雲的美麗從不雷同,也不該有標籤。


    「我忽然覺得,《一夫二妻》有另一種演法。」鍾儀闕忽然輕聲說。


    「嗯?」祖煙雲微微一愣,她正在感受鍾儀闕指尖那薄薄的一層繭,和鍾儀闕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忍不住心無旁騖感受鍾儀闕的一切。


    「就是我們可以忽略那一夫,單純講述兩個女生的故事。」鍾儀闕抬起頭,笑著說,「我相信,可能會有更多美麗的故事可講。」


    「或許……」祖煙雲輕聲說。


    塗完青草膏之後,二人前往燒烤攤處吃飯。


    鍾儀闕拎著那袋老人給的菌類,放在燒烤架前:「這個可以烤了嗎?」


    燒烤店小哥:「……可以是可以。」


    「但最好還是不要吧。」祖煙雲忍不住開口。


    「為什麽?」鍾儀闕無辜地問,「有毒嗎?」


    「沒有。」祖煙雲搖搖頭,「這是羊肚菌,應該做湯比較好吃。」


    「哦,這樣。」鍾儀闕點點頭,「那還是回頭做湯喝吧。」


    羅逐這段時間一直在盡力照顧他的「救命恩人」祖煙雲,他拍攝結束就跑過來了,還專門給組演員二人占了最靠近燒烤攤的位置,一邊冒著炭灰煙劇烈咳嗽一邊叫她們過來坐。


    鍾儀闕本來就因為祖煙雲受傷看他不大爽快,這下更是氣得冒煙:「小學弟,你有沒有發現,這裏非常嗆呢?」


    羅逐吶吶:「咳咳……對,咳不起。」


    鍾儀闕四周看了看,的確也沒有什麽比較好的位置了,便讓祖煙雲坐在了比較背煙的地方,自己和況元尋一起直麵衝擊。


    燒烤很好吃,劇組的人玩得也很開心,喝多了之後就開始唱歌跳舞,一派歡樂融融的景象。


    鍾儀闕打不過就加入,點起一根煙來噴雲吐霧,為了不熏祖煙雲故意左手拿煙,搞得羅逐開始嚶嚶嚶。


    「別嚶了。」鍾儀闕也就是表達一下不滿,也沒想一直熏小孩兒,她彈彈菸灰,問早就吃完了的祖煙雲,「走嗎?我想回去烤菌子。」


    「……好。」祖煙雲撐著桌子站起來。


    鍾儀闕說烤就烤,她點燃了帳篷區的一堆木柴,將羊肚菌和雞肉等燒烤攤順來的食材,一起放進自己可以明火加熱的杯子裏,然後把杯子放在了火中間。


    「……」祖煙雲被震撼了,她沉默半晌,問正抱膝坐在地上認真盯著杯子的鍾儀闕問,「這可以嗎?」


    「肯定可以!」鍾儀闕篤定道,「我媽說了,開得了鍋就下得了肚。」


    ……原來鍾儀闕媽媽這個大廚的下廚理念是這樣的嗎?祖煙雲忽然就後悔不讓燒烤攤把這袋子羊肚菌處理掉了。


    「你先幫我看著。」鍾儀闕站起來,騰騰騰跑回帳篷裏麵拿東西。


    祖煙雲隻好有點麻木地盯著那個杯子。


    鍾儀闕馬上就跑回來了,拿了一點印城本地的甜點,全部放在她和祖煙雲中間。


    祖煙雲一愣:「我已經吃飽了。」


    「在印城要學會一直吃才行哦!」鍾儀闕認真道,「我在印城經常從中午開始吃,馬不停蹄吃到淩晨。」


    這竟然也是地方特色嗎?祖煙雲有點疑惑。


    「聽說你們的拍攝進度很快。」鍾儀闕用木棍戳著火中間的杯子,「等你拍攝結束了,可以帶你去城中心吃東西,那塊我太熟了,我朋友剛巧也來,可以帶著你們一起……」她愣了一下,「咦,我好像把孟遇知給忘了。」


    孟遇知,這個相當年輕的男人,國內知名頂尖圍棋棋手。


    他年紀輕輕的時候第一次和鍾儀闕打照麵,便是下了一場圍棋。那是一個美好的下午,圍棋道場裏麵養的鳥還在快樂的啼鳴,他自信滿滿地應對上了這個漂亮到讓人喪失警惕心的小狐狸,被她的每一聲輕嘆每一個眉頭的微蹙撥弄心弦,最後順利失敗,把第一名的寶座拱手讓人。


    想來他如今如此喜怒無色,比賽對決頻頻傳上網際網路引起路人尖叫,鍾儀闕在那場比賽中的卓越表現實在功不可沒,還有事後他在角落一邊偷偷哭一邊復盤時少女的每一聲「嘿嘿嘿嘿」。


    鍾儀闕的確是很多人的克星,在他身上尤為明顯一點。


    短短不過才半個月時間,鍾儀闕先是用洗護套餐嘲笑了他的發量,如今又放他鴿子。他本來已經想好了在成都的小酒館引上一杯莫吉托,和朝她投來羞澀眼波的知性女棋手來一場浪漫的雨中論棋。


    但是當他走下飛機,穿著優雅的風衣,帶著儒雅的眼鏡,方才用最得體的微笑拒絕了一位男人投送來的秋波,拿出手機,收到的卻是已經被她多重拉黑的鍾儀闕,用簡訊給他發來的一條信息:「我的遇知兄弟,我願帶你騎馬奔馳在群山巍峨間,飲酒歡歌在朗朗夜空下。我在印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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