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違反規矩的人


    張美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小心翼翼的話,為何回家探親卻這麽長時間?若是父親病重,這幾日請個好一點的大夫就有時間救治的了,若是身亡的話,隻需要一天安葬便好,可是都過了這麽多天了,卻依舊杳無信息,畢竟你是他的主子,難道就這樣與主子不告而別麽?”


    流煙清也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睛倏地睜開,繼而緩緩說道:“你這麽說倒是有些道理,隻是喜兒這麽做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我的主要目標是找到空明瑾,若是喜兒是本身的話,他這個時候就更不應該離開皇宮了。”


    “可是太子妃,你忽略了那個令牌。”張美人不再落棋,微笑的看著流煙清。


    流煙清一怔,緩緩抬起頭來:“令牌?”


    張美人將身子向流煙清的方向靠近了下,緩緩說道:“就是我們進城時候……”


    “太子妃,奴婢洗了些水果過來,不知太子妃和張姐姐喜歡不喜歡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張美人和流煙清的談話。張美人趕緊縮了回來,微笑的看著來人。


    “紫荷真的很貼心,我看呐,太子妃身邊有你一個人就足夠了。”張美人上下打量著紫荷,目光中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深意。


    紫荷端來的水果是已經剝了皮的獼猴桃和紅色的櫻桃。張美人一見到那櫻桃就開心的合不攏嘴:“好久沒有見著櫻桃了,紫荷你是從哪裏找到的?”


    “張美人愛吃櫻桃?”流煙清問道。


    張美人用力點了點頭,表情像是孩子一般,全然已經忘記了方才自己說些什麽重要的。


    紫荷含笑的解釋道:“雨季的時候禦膳房的水果幾乎就已經被其他宮邸拿去了不少,奴婢是向禦膳房的總管請求著才拿到這些,若是太子妃和姐姐喜歡的話,那奴婢就放心了。”


    流煙清輕哼道:“禦膳房的總管倒是擺起了這般架子,真是不把本妃看在眼裏了,明兒個本妃倒是瞧瞧是誰刁難與你!”


    紫荷趕緊解釋道:“太子妃,並不是這樣的,原先是皇上的妃子這兩日有恙在身,所以禦膳房的奴才們都被吩咐多找來水果給娘娘嚐鮮,後來奴婢看那水果幾乎都被拿完了才跟那總管商量的。”


    流煙清點了點頭:“這樣便好,紫荷,你給本妃聽著,此後若是在這裏有人敢刁難你的話大可以告訴我!”


    流煙清這麽做是因為已經將紫荷看成了綠荷,因為紫荷的某一方麵與綠荷很相像,甚至每一個動作和說話的方式,都讓流煙清感到仿佛綠荷就在自己的身邊,那個純真的,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歡樂的女孩。


    流煙清又重新回到棋盤上,忽然想到了方才被打斷的談話。


    “張美人,你繼續方才所說的話。”流煙清頭也不抬,靜靜的研究著棋子。


    張美人故作輕鬆,緩緩說道:“太子妃,什麽時候麟兒能夠回來呢,總是留在皇後那裏也不好,皇後那麽看好蝶妃和離妃,倒是很少來軒鱗殿呢。”


    流煙清歎了口氣:“她們兩人也是女人,本來就是千金嬌軀的,哪裏能受得了這般冷遇,雖然太子不經常去她們那兒,有皇後的厚愛已經足夠了。”


    “嘖嘖,你還是與以往一樣。”


    流煙清的思緒好像被拉回來了,突然想到被破舊的書院關著的空明夜,便輕描淡寫的說道:“張美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身邊的紫荷見兩個人在聊著天,便小心翼翼的為二人沏上茶水,便守在一邊。


    “但說無妨。”


    “在夜王府這麽多年的你,雖然與夜王不是朝夕相處,可是,我很想知道,你對他是懷著什麽樣的感情和心思?”


    流煙清認真的看著張美人,大概這樣莊重的氣氛讓張美人不知所措。張美人噗嗤笑了出聲,問道:“幹嘛這麽嚴肅,原來你想知道的是這個。”


    流煙清仍舊沒有離開視線,張美人笑了一陣子,覺得掩飾不過去了,便緩緩說道:“你是知道的我的感情,不得不承認,夜王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缺點,唯一的缺點就隻怕是太過冷漠了,說實話,在這幾年的時間,給我的感受就是心驚膽戰,我害怕會突然有一天自己被懲罰了!”


    頓了頓,張美人輕輕抿了口茶水繼續說道:“直到你的出現,讓我才感受到夜王的變化是多麽的大,我其實是知道的,昏迷三天三夜後的凜妃與以前的凜妃根本就是兩個人,我不想知道的太深,因為我太害怕了,大概年齡越大,害怕的事情就越多,我害怕我重要的人會在我不小心的時候就煙消雲散,所以我隻有默默守護屬於自己的感情。”


    “是女人,都會愛上他的,這是沒有理由的。”流煙清輕輕說道。


    張美人輕笑道:“大概隻有我是那個怪胎了吧,我深愛的人卻……”


    張美人哽咽了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你覺得,現在我因為報複而將他關押起來,做法對麽?”


    流煙清心裏清楚,在自己八年前被空明夜關押在牢獄中的時候,受盡了黑暗的折磨和被扔進蛇窟的危險,也大概整個夜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曾經每個受到過流煙清恩惠的奴才都對此事感到深深的惋惜。


    張美人也自然是清楚的,隻是張美人知道,這一切都是愛在作祟,心裏感情越是深的話,那愛得深,恨得也深。


    “你覺得對,就是對的,你既然無法忘掉,將夜王囚禁起來,大概對夜王來說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因為他知道你這麽做心裏還是有他,沒有愛就沒有恨,他體會的到你心中對他的愛意是多麽的深。”


    流煙清靜默不語,手中拿著的棋子久久沒有落下來,靜靜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隨手將手中的棋子仍在了棋盤上。


    “怎麽?不繼續下去了麽?最後一顆棋子你竟然這麽隨意的丟掉,明明結局你會贏的。”張美人叫嚷道。


    流煙清苦笑道:“贏了怎樣?輸了又怎樣?人生就不是被搶奪和搶奪麽?今天我的人生會被人操控,那麽明天別人的人生就由我來操控,這就等於是棋盤上的棋子一樣,舉棋不定和猶豫都會讓自己滿盤皆輸,那索性就不按照規矩來好了,就像是這樣……”


    這麽說著,流煙清就隨意將棋盤上的棋子變換了下,然後拿著自己的棋子隨意的放在棋盤的一個角落。


    麵前的張美人驚訝的叫道:“不對啊太子妃,不是這樣下棋的,你不按照規矩來啊。”


    流煙清笑著說道:“看,這一盤我贏了,而且你輸的徹底!”


    張美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對,是你剛才隨意撥弄棋子的,不然我還有翻盤的機會。”


    流煙清指著棋子說道:“你看,人生就是這樣,今天不是你違反規矩就是我違反,不管怎樣,不管用什麽手段,隻要結局能夠贏就行,這就是勝利者和失敗者之間的法則,而沒有人能夠意識到這種情況。”


    張美人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並不是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


    “難道你相信對方不成?”流煙清笑道:“難道在你經曆過違反規矩的人之後,還相信他麽?”


    張美人啞口無言,支支吾吾道:“肯定……是不能原諒的,不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流煙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曾經的你與現在的你倒是天壤之別,那個你是善鬥的,甚至為了自己而不惜與我反目成仇,我依然能夠記得你威脅我的樣子。”


    張美人臉頰輕輕垂下,小聲道:“那個時候是我迫不得已,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隻能這麽做。”


    “恩,我清楚,因為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違反了規矩!方才你所說的,隻是你不希望的,這也是在說明你的內心依然是善良的,我很欣慰,因為那個時候你打心底就不是想害我的。”


    流煙清看著窗外淅瀝瀝的小雨,輕輕舒了口氣:“不知來年我能否繼續坐在這裏與你下棋呢。”


    經過這漫長的兩天兩夜的雨水,整個圖拉國似乎變得更加的清新了,暗麟和靈非流也回到了軒鱗殿,大概靈非流也發覺了流煙清的反常,好似一幅清心寡欲的樣子,讓靈非流心裏感到惶恐。


    下午,雲朵照例來指導暗麟的古琴,在不遠處長亭的靈非流就叫住了流煙清。


    流煙清緩緩轉過身子,見靈非流神色緊張,便微笑道:“怎麽了嗎?非流,什麽事情這麽緊張?”


    甚至靈非流在看到流煙清這溫柔的微笑都感覺到有一絲陌生。


    “能不能借你一點時間?”


    流煙清笑道:“時間當然是有,不過你怎麽這麽生疏?好像我是個外人似的。”


    靈非流拉著流煙清的一隻手緩緩移開這裏,緩緩說道:“我覺得自你從風靈王國回來時候,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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