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這樣嗎,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阿墨


    我看了下手機,現在是八點零一點。


    身處於五花八門的投射燈所製造出的幻境,腳下踩著液晶地板炫目迷離的神奇光影。我此刻唯一的負麵感覺是我們似乎到得稍微嫌早了一點,對於這個台北夜貓族的勝地來說,可能十點之後才是它開始綻放的時間段。


    而那些顏色誇張的牆壁,後現代的飾物以及形狀奢豪中不失時尚簡介美感的大沙發,我挑不出任何毛病;畢竟是出自世界一流設計師之手的傑作,連喬老爺都流連忘返的地方。


    由於來得太早,一方麵長吧台上並不見什麽人跡,對比pub中大量使用的紅色係元素不免顯得有些寥落;但另一方麵,也正好給了我們剛下飛機的一堆男女小憩的間隙。


    這裏的包廂分開放式和封閉式,開放式的凸顯尊貴風格,無疑更為融合大環境,而封閉式的則更適合好友聚會和另外一些活動了。步入潘盈雪口中“隻要八千新台幣喔”的大型私人包廂,我頓時有些傻眼:那橫亙在牆壁一側的巨型加長沙發足足有十米多長,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裹著華美絲絡的靠枕,襯得沙發前的一張小圓桌格外的秀氣。


    “金老師想吃什麽?這裏的東西都蠻有feel的喔。”潘盈雪姐姐到了這裏,便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把製服裙擺一擼,往沙發裏陷了進去。


    “親愛的,先陪我去換衣服吧。”


    阿墨原本想要轉換心情的運動裝束,一入這紙醉金迷的音樂吧裏真的有些顯得格格不入了。她自己顯然更體會到了這一點,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她便拉住我的手在我耳後吹風道。


    “恩,馬上。”


    我看了一眼仍在拽拽地跟侍應生說著什麽的姚中龍,轉頭對潘盈雪問:“小潘,這裏你熟,隨便叫一點東西好了。我陪她去下洗手間換衣服。”


    “嘿,好啊。她真的要換衣服啊……”潘盈雪大概又想到了先前姚中龍這傻缺無聊的話,美人痣伴著輕巧的笑容在奢靡的燈光下揚起,“這個包廂裏連浴室都自帶的,不過我還是推薦她們去公共洗手間看一下。這家店的女廁可是世界頂級的喔。”


    曰,連浴室都自帶,看來是給某些緋色的節目準備的吧……恩,果然是明星大腕出沒的場所……不過我倒是對潘姐姐嘴裏那世界級的廁所比較感興趣,雖然我自己進不去,不過好歹也可以在門口瞄一眼不是?畢竟現在pub裏沒什麽人嘛。


    “好啊。那我就先陪她去了,你叫點東西吧。”


    “喔收到!出了門右轉兩間就是了!”


    我看姚中龍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估計也是潘姐姐帶著來的,不然他為什麽對台北一零一這麽有愛?顯然是愛屋及烏嘛。小潘說完就招手讓傻缺去吧台燒錢了,我則一手牽著阿墨,一手拎著白色的小巷子重新踏入了魔幻的液晶地板大廳。


    小師姐自從在飛機上開始就有些一反常態,見我跟姚中龍在機場那麽鬧騰,她也並沒有說什麽。這下好不容易有我們兩個獨處的機會,本來到了女廁的門口,我想要扳住她的肩膀問問她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誰知道小師姐手掌突然用力(此女王操繩十年,都能把自己憑空拉在扣環中,手裏要是用勁是相當恐怖的),把我扯了一個趔趄一同帶進了女廁所裏。


    “喂……”


    我剛想質問,喊出了一個喂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女廁所裏,要是小槅門後麵正蹲著什麽明星名流,那我丟臉可就丟大了,慌忙壓住聲音一把摟住阿墨的小腰:“喂,你幹什麽。”


    一邊說,我一邊打量著這號稱世界頂級的女廁所。大概是孤陋寡聞,我倒是還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廁所,洗手間四麵的牆壁全是華麗閃爍的鏡麵牆,而牆下麵還配備有真皮的大沙發。看來這間夜店真的是為姚中龍的同僚們準備的,這裏的洗手間一來滿足了她們的自戀心理,二來進來補妝的時候還有沙發可以靠……


    真特麽的人性化啊。


    小師姐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拉開了一閃槅門,伸手用力一拽把我也拽了進去。


    這個點基本上沒有什麽人,所以我今女洗手間的時候也沒被看到,進來之後,打量著打量著也就放鬆了心情。阿墨搶著把門給反扣好,把手伸到腦後一番動作,原本那紮得高高的大馬尾辮就一下如同黑色瀑布般地散落了開來。


    “小師姐,要我幫你寬衣麽?”


    洗手間裏靜謐無聲,隱約能夠聽到大廳中穿越而來的迷離的輕音樂。雖然講話已經夠輕的了,但我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能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引蕩起一點回聲來。


    “你不準離開我,無論我去哪裏。”阿墨老毛病又犯,不理會我的話直接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隨即大眼睛中溢出一股迷蒙的異樣光芒,探出胳膊摟住了我的腰,“這樣的感覺很好。我在這裏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明白。一切都由一個男人在支配著。”


    呃……


    原來是這樣。


    我知道阿墨一反常態的原因了。先前她曾提醒我,曼曼這類女孩子是需要有個人駕馭,讓她能忘記自我,才能體驗到完全的快感;小師姐自己雖然不說,但被師伯抓取監禁教育了好幾年的她,顯然在極端女王攻的同時也是一個極端的小m。如果不是這樣,之前在被我縛以童子戲佛的時候,她也不會轟然崩潰,繼而把對師伯的某些隱秘感情轉移到我身上來的。而這也是她經常埋怨我不男人的原因,因為我不愛管事。


    現在的情形則與在扶桑大相徑庭了:


    她第一次出國,在台北人生地不熟的隻有我一個親近的人,討厭其它男人的她又無法用扶桑話跟女人交流,所以自然而然地,我就成了一切事情的主導,連騎虎都難下了。


    “女王殿下,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失態嘛。”想到這裏我樂了,這隻小黑貓終於在今天肯跟我說實話了!


    “嗬……”


    阿墨厚厚留海下的大眼睛眯成了兩道誘人的縫隙,摟著我腰的胳膊夾得愈發緊了,“你不喜歡這樣嗎,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


    看著她又露出了一副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女王臉上的祈求表情,我的腦海裏立刻像投影一樣回放起了那天晚上她美美地喊著“小混蛋,不要停”時候的場麵。


    心底裏某樣潛匿已久的情緒似乎在這一刻勃然噴發了出來,我也顧不上這裏是什麽名流會所,時尚潮流集結地的女廁所了,把阿墨“嘭”地一聲按在了槅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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