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子跟你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代表了什麽呢?——金風


    那一陣拖得老長的嬌顫之聲過去之後,老屋中忽然沒有了聲息,昏暗的手電筒光芒裏,依稀隻能看見一個男人像是穿著鬥篷,坐在老炕上一動不動。


    男人自然是我。我的塵柄依舊留在曼曼的身體裏,低頭摩挲著她的耳根,感受著她頸項間殘存的處子身體的氣息。


    曼曼扯住我襯衫的手依舊攥得很緊。良久,她忽然抬起眼睛,那雙猶如水墨畫卷般清亮的眸子裏,好像忽然沒有了先前那死灰的顏色,而帶上了一種又愛又恨,難以分辨的複雜目光。


    我知道我成功了。


    縱然我也許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奇怪記憶,但是,我成功地將她帶回了這個世界,這個鮮活的世界。


    “曼曼,疼不疼啊?”關掉已經辛苦了很久的諾基亞,附在她耳畔,我輕輕地問說。


    “你……你是混蛋!我不同你說!”她一邊說一邊把頭鑽進了我的風衣裏,緊貼著我的胸襟。


    我心裏一樂,蘇青曼的語調裏果然有了婉轉的生機!


    我不禁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肢,然後,款款地從她的體內撤退了出來。黑暗裏“噗”地一聲微響,混合著我和曼曼生命之水和處子落紅的液體,緩緩淌下了我的股間。


    曼曼似乎覺得無比害羞,一直貓在風衣裏不敢出來。而在這時候,一件在不經意間改變我之後生命軌跡的事情發生了。


    這間土坯矮房,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便已經存在著了,隻有斑駁的牆灰上還留存著辨認不清的字跡還在訴說著它的過去。不用懷疑的是,在山村人們還沒能用起玻璃窗的年代裏它應該就已經成型並交付使用了,因為那窗欞間全是空空蕩蕩的,僅僅糊了好多層發黃發黑,字跡不清的大字報。


    就在我想要低頭把曼曼的腦袋從風衣裏揪出來的時候,門外的風聲忽然間變得有些發緊,一陣涼意從我頭頸後麵侵襲了過來,而那早先被我捅破用來拴住曼曼雙臂的窗欞中間陡然間“呼啦“一聲飛出了一張紙片,不偏不倚正好被吹到了我的臉上。


    我的鼻孔裏傳來一陣老舊幹燥的氣息,眉頭一皺,從風衣裏猛地伸出手來將那張紙片給從臉上扒了下來。


    “什麽東西?”


    曼曼也感覺到了我身體突然的動作,從風衣裏蹙著秀眉鑽出了腦袋。被吹爆的紙片攥在我的掌心裏,我忽然有一種很怪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這紙張的觸感並不像是報紙,而像是我某種曾經非常熟悉的卷冊!


    對了,就是我當初在師傅地下室中接觸到的平安古縛道的圖譜!


    恍然大悟之後,我驚駭莫名,一把抄起炕頭的手電筒來往這張古裏古怪的糊窗紙上照了上去。


    不照不知道,一照之下,我的兩個眼珠都快瞪了出來!這是一張彩頁,上麵的圖案雖然由於多年風吹雨淋的關係模糊暗淡了,可是由於紙質的特殊,還是能夠依稀辨別出上麵紋繪著的圖案。


    這是一幅浮世繪!不折不扣的原裝扶桑貨!


    上麵畫著的是一個身體被扭成不正常的極盡誇張姿態的女子,仰首向天,雙手與單腳撐地,另一隻腳朝天翹得老高,乍看之下就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而她和服的衣襟間似乎蔓延著一根根黑色的墨線,一直蜿蜒到她的手腕和腳踝,最後消失在紙片的邊際。


    俗話說得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張老舊的破紙要是落在胖子的手裏,估計立馬被他當成廢紙給扔掉,可是由於我正好是玩弄繩子的大師,那一條條行跡詭秘的墨線看在我的眼中,立刻化為了腦海裏十分立體的圖案。


    這些圖案,顯然是我似曾相識的,有些繩索的軌跡跟我曾經鑽研過的平安古縛道二十六式如出一轍,但是如果想要像這張褪了色的彩頁上一般運使起來,在一般情況下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普通的女子達不到畫中模特身體的柔軟程度!


    莫非這就是天人縛?!


    莫非天人縛的奧義,不是在捆縛的手法上,而是在於女子的身體?!隻要有一個身負柔術的模特,就能夠衍生出許多想象不到的變化?!


    為什麽平安古圖譜的殘頁會出現在一間北京郊外破棄的農民房中?


    ……


    無數的疑問如同窗欞間竄進的冷風般衝擊著我的大腦。曼曼看到我握著一張破紙低頭出神,把小臉湊近手電筒看了看,似乎察覺到了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原因,在風衣裏扯了扯我說:“你……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文物了啊?”


    “可以這麽說。”我皺著眉頭回答道,“但是這個東西對一般人根本沒什麽用,我先前跟你說過我的職業了,它很可能是我祖師爺留下的東西。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這裏,曼曼從我的身上翻了下來,一把提上褲子拉好,一邊揉著被我肆虐得有些發疼的屁股一邊說:“豬頭,你去找老板問問不就好了,自己在這裏瞎想,能想出什麽東西來啊?”


    我一拍腦袋,這就叫關心則亂,看到圖譜殘頁眼睛都發直的我,竟然連普通的邏輯思維都沒有了!我連忙把胳膊伸進風衣的袖子,撣了撣沾滿塵土和曼曼某些漬痕的西褲站起來,一把摟住她說道:“曼曼,我們這就回去吧!你明天會不會去告我強奸你啊?”


    蘇青曼清瘦的臉蛋在我這句話的刺激下又一次浮現出了怪異的神色,瞪著眼睛盯著我恨恨地說:“你……我根本都不認識你,才見了你兩麵!你膽子真是包天了!我……我警告你,我這輩子算是跟你沒完了,你……要想賴掉今天晚上這個事情,小心我讓爸爸找人弄死你!”


    說完,曼曼一把掙脫了我的懷抱,緊咬著銀牙,一瘸一拐地朝旅社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禁伸出手來摸了摸後腦勺:


    一個女孩子跟你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代表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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