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師顧名思義,就是用繩子吃飯的人。怎麽靠著一根繩子吃飯,這就要看階段性了。——金風


    下午三點二十分。


    我和我的助手渡邊雅子,也就是那個穿著黑色製服和黑色高跟鞋的ol樣八頭身索女,現在正在一間不算太豪華的別墅臥室的角落裏站著。


    眼前的鎂光燈不斷閃爍,布景就是這間臥室,雙人床上麵堆滿了毛茸茸的靠墊,而兩台攝像機對準的是原本臥室天花板上麵應該懸掛著大吊燈的位置。吊燈不知道被卸下來丟在了什麽地方,吊燈的基座上被一個奇怪看上去很牢固的器械牢牢地固定住了,從那個器械裏垂下的八根格外粗壯的特質麻繩,牢牢地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軌跡纏繞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將她**無瑕的身子倒吊在半空裏。


    女子一頭亞麻色的大波浪,大大的眼睛,微帶嬰兒肥的臉龐上有兩個很漂亮的小酒窩,除了身材差一點之外,很符合一個s級女優所應該具備的素質。這時候她被五花大綁地固定在大床上空,不知道為什麽,嘟嘟的臉上竟然微微地泛起了潮紅的顏色,胸前的兩朵蓓蕾也傲人地挺立了出來。


    雅子似乎看得很愉悅,扯著我的袖子不住地問這問那,我隻好不厭其煩地給她解釋了起來:


    “這種縛法一般你是看不到的,是我結合了龜甲和後高手小手縛自己摸索出來的一種縛法。你看,頸部的繩套以下,鎖骨,乳溝中間,將胸房勒出,劍突和恥骨處都打有繩結,這樣很容易在空中輕微擺動的時候就刺激到她的身體,而雙手放在背後,兩手托住手肘,貼緊小臂反綁起來,則牢牢地壓製住了她因為身體的反應而本能的掙紮動作,起到一種反向激發的坐擁。這樣子不但外型上不失美觀,對於奴隸來說也是一種愉悅的享受呢。”


    雅子聽了小臉一紅,笑靨如花,輕聲在我的耳邊嗬氣道:“金君你是最厲害的!我真的會喜歡上你喔。”


    我知道這小妮子最擅長的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種話她從見了我之後說了不下一千來遍了,也沒見她來投懷送抱,於是輕笑了一聲,繼續觀賞他們拍攝的過程。


    扶桑的色情產業是十分產業化和程式化的,有板有眼,導演,攝影,男主角和女主角各司其職,完全不會出現混亂的狀況。一方麵由於他們西化比較早也比較徹底,女孩們的貞操觀念比較淡薄,完全把它當成一種正統的職業來看待,另一方麵,我是不是可以說這個民族向來對什麽事情都很嚴謹,所以才能獲得驚人的成功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而邊上那個呆著黑色墨鏡,看上去大概四十歲出頭的導演吉田先生見到女主角居然被身上幾條麻繩弄得興奮了起來,走到我跟前咧著大嘴笑著說:“金先生果然是青年俊彥,我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麽高明的繩師了!”


    吉田說得沒錯,我是一個繩師。


    繩師顧名思義,就是用繩子吃飯的人。怎麽靠著一根繩子吃飯,這就要看階段性了:早在扶桑的戰國時期,繩師靠著以複雜和牢固的捆綁技巧來看守重要的俘虜和犯人,而到了新千年,繩師則轉變成了一種為女性提供專業捆綁服務的職業。


    扶桑的文化中偏愛花與蛇,所以同時具備這兩者美感的繩縛藝術就得到了擁有社會主宰權的男性們廣泛的認可和喜愛。經過千年的發展和衍化,繩縛藝術在上個世紀到達了巔峰時期,而由於它的繁瑣,精巧,需要強大的耐心和高超的領悟創新能力,如今能夠掌握繩藝奧義的繩師,就算是在扶桑也屈指可數了。


    有人說繩藝是一種遊戲,有人說是一種藝術一種追求。前者是玩玩尋求刺激;後者則追求施虐與受虐時內心那深深的感動與震撼。至少對於我而言,我是將它作為一門藝術來看待的。在扶桑,繩師作為為數不多的掌握扶桑國粹的人物,具有較高的商業地位和社會地位,基本上屬於“金領”一族。我由於一技在身,不用花很多的心力便可以得到比較豐厚的社會回報,我甚至有自己的經紀人和事務所,更甚至的還有一個美麗的小蜜……就是站在我身邊的雅子。


    “您過獎了!”我很有禮貌地回答吉田導演。


    吉田跟我短暫的會話之後,就轉過臃腫的身軀朝陽台的方向招了招手。這時候陽台門一開,一個穿著兜襠褲的金發男子就走了進來。


    我知道接下來就是那些一成不變的“套路”了。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拉著雅子和他們的企劃談了幾句,就匆匆地離開了這間豔色無邊的別墅。


    “您的專用器械,拍攝之後我們會給您送回去的。希望下次還能再和金先生合作。”這是企劃的老太婆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我當然希望合作越多越好,撫摸美眉的身體,感受她們肌膚之下的驛動的同時又能撈外快,何樂而不為呢?


    我喜歡黑色的東西,所以雅子被我強行規定每天都得黑色製服黑色絲襪來辦公,而我的車也不例外,是一部黑色的別克。其實我並不在意開什麽車,隻不過這車在扶桑不多見,我故意用來氣氣那些猥瑣的老男人的。雅子和我鑽進了車門,很習慣性地就倚上了我的肩膀故意裝作嫵媚地說:“金,今天的業務結束了,你請我去喝咖啡好不好?”


    “好,去哪?”


    縛道是一種很需要專心致誌的藝術,繩師自己必須有很健康和優秀的身體,不然那千百個繩結怎麽能在很短的時間裏打得出來?在一段時間內的工作強度之大不下於體育競技,我這時候感到有點疲倦,也不想多說什麽,就簡單地問道。


    “我們去涉穀吧。”雅子咬著下唇說。


    “好。”


    於是下午四點鍾,我和雅子又出現在了涉穀一家咖啡館裏。


    靠窗的位置。雅子坐在我的對麵,今天的太陽很好,快要低斜的陽光照在雅子的黑框眼鏡上,鏡片後麵長長的柳眼微微地眯著,令我覺得在這片繁華大都市裏常常能夠有空餘的時間喝一杯咖啡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金。”從她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讓她這麽叫我,至於為什麽,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概出於國內的某些習慣吧,“現在紅音小姐應該已經在表演了吧!”


    雅子說完便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我的拿鐵已經端了上來,我輕輕地吹開浮沫抿了一口,微笑不答。


    大和撫子的陪伴,地道的咖啡,每天的下午茶時間……


    這大概就是我在扶桑安逸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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