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不安的垂了垂眸子,不敢直視麵前年輕俊美的公子,她還是未出閣的女子,自然平日裏不會和男子多接觸。


    更何況,頭一次見到這麽……這麽俊美的公子。


    「你的帕子掉了,沾了些薄雪濕了,小姐可嫌棄?」宴謫笑吟吟的看著許安然。


    「……不,不嫌棄。」許安然把帕子接過來,在手中攥得有些緊。


    宴謫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許安然愣在原地看了很久他的背影,直到侍女小聲道:「小姐,你想什麽呢?臉這麽紅,莫不是對剛才那雋秀的小公子動了心思?」


    許安然像是被戳破了心思,有些羞惱道:「桃夭!你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敢這般打趣我……我隻是覺得,覺得……」


    覺得那公子生得極好,又氣質端莊。


    [女主好感值+20,當前好感值60。]


    110不解了,怎麽就撿了個帕子好感都能漲二十點,這也太不科學了。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呢。


    「沒有什麽好驚訝的,這個時代,沒見過兩麵就結為夫妻的數不勝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心意是排在最後麵的,要談喜歡,說難也難如登天,說簡單也易如反掌。」


    宴謫說完,瞧見了橋對岸放花燈的地方,那邊倒是沒多少人,帶著孩子都放完回家了,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年輕人。


    就是橋這段,人流還是堵著,站在橋上看燈的,賞月的,宴謫猶豫了片刻,還是提著燈準備過去。


    [警告!檢測到異常……危險人物綁定!]


    腦袋裏嗡嗡的亂響,宴謫剛想開口。


    [警告!警告!危險人物距離宿主不足五十米,請盡快撤離!]


    宴謫瞬間反應過來危險人物是誰,他心髒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又緊張又無措,好像隱隱約約還摻雜了些興奮。


    怎麽可能興奮呢……但是宴謫的眼睛卻不受控製的四周掃視著。


    太多人了,大人小孩,富貴人家的公子,窮苦老百姓的苦工,普通的書生……


    宴謫恍惚的覺得自己應該趕緊離開這裏,可再不能遇見席牧歌了,他提著燈轉身就走,卻被洶湧的人群擠得頭昏腦漲。


    「……殿、公子!你去哪兒了?」柏竹已經看不見宴謫的身影了,他又擠又跳的也沒能從人群裏掙紮出來。


    而宴謫呢,他早已經不知道被人流帶去了哪裏。


    [警告!警告!危險人物距離宿主不足三十米!]


    [警告!警告!危險人物距離宿主不足十米……]


    腦袋裏的警報聲越來越尖銳,刺得宴謫臉色蒼白,他手裏握著的花燈已經被蹂躪得不成樣子了。


    「……柏竹。」人群實在是太混亂了,宴謫找不到誰是席牧歌,他額頭出了些冷汗,心髒劇烈的收縮著,身邊每一個人都讓他覺得帶著未知的恐懼。


    誰都可能是席牧歌……


    真是陰魂不散!


    宴謫慌忙間撇見了路邊的麵具攤,他靈光乍現,然後就使盡了渾身的力氣要擠過去。


    「……不好意思,讓讓可以嗎?」


    「實在不好意思……」


    艱難的走了五六米吧,腦袋裏嗡的一陣尖銳聲響:[警告!危險人物距離宿主不足三米!請迅速撤離!]


    宴謫下意識轉頭,然後鼻尖撞上堅硬的胸膛,他踉蹌的退了幾步,差點倒下去。


    一雙灼熱堅實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指節上的大繭磨得宴謫顫了顫。


    「……沒事吧?」


    [……危險人物距離宿主不足一米!嚴重警告!嚴重警告!]


    宴謫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他心髒驟停,目光發散的落在那青麵獠牙的麵具上。


    他無意識張了張嘴。


    封綏眼神暗了暗,目光落在這個麵目俊秀的小公子的唇瓣上……殷紅又濕潤的,像是用胭脂染過。


    內裏柔軟的小舌羞澀的露出點兒尖,讓人有些口幹舌燥。


    封綏覺得,宮裏的女人都沒有他生得嬌……眼神清亮又懵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瞳孔都發散了,呆愣愣的。


    「站穩了。」封綏把人拉起來,然後鬆開了他的手。


    沒想到那截白皙的腕子已經紅了,像是雪地裏染上了紅梅鮮艷的汁水。


    果真是嬌得要了人的命,男人臉上青麵獠牙的麵具襯得他越發的兇狠暴戾。


    封綏剛想開口說什麽,麵前的人抬腿跑走了,月白的衣袍在空中劃出清冷的弧線,一陣香味撲麵而來。


    「……跑了?朕……我有這麽嚇人?」男人黑了臉,身後的侍衛偽裝成小廝,聞言違心的說道:「……不,公子不嚇人……是那位公子膽子太小了。」


    封綏眼神冷得像是能殺人,他扯了扯唇:「是嗎?」


    「回去領板子,你膽子倒是很大。」


    第60章 被敵國瘋批皇帝覬覦


    「……咳咳,呼,呼呼。」


    風颯颯的從耳邊刮過,薄雪都尖銳起來,砸在臉上生疼。


    「殿下!殿下……」柏竹好不容易看見自己殿下的身影,他拔腿追上去,跑得肺都要炸了,隻見前麵那道月白色清瘦的身影踉蹌,便重重的摔在濕潤的石板路上。


    「殿下!沒事吧!」


    宴謫匆忙回頭看,見沒人追上來就鬆了口氣。


    手掌擦破了,長袍也染上了泥汙,明明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回去就一片狼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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