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一驚,沈鸞別過目光,眼前陣陣暈眩。


    綠萼匆匆扶住人,麵露不安:「姑娘可是又頭暈了?」


    她輕嘆一聲,幽怨剜沈鸞一眼,「昨日jsg送的藥,姑娘可是又偷偷倒掉了?」


    沈鸞眼神飄忽:「別胡說,那藥是你看著我吃的。」


    綠萼撇撇嘴:「姑娘還敢提,每回吃藥,姑娘不是找藉口打發我和茯苓出去,真當我們瞧不出來?」


    沈鸞彎眼笑笑,目光低垂,忽而卻見客棧門前有一人探頭探腦,焦急不安。


    沈鸞麵露怔忪:「綠萼,那可是姨母身邊的侍女?」


    綠萼往樓下望,顧不得其他,忙不迭下樓接人。


    侍女慌裏慌張,原是為阮芸腹中孩子一事:「夫人是頭胎,這兩日吐得厲害,她又不肯讓我們和姑娘說,怕叫姑娘擔心。奴婢想了許久,還是得告訴姑娘一聲。」


    手中捏著的簪花棒應聲落地,沈鸞來不及喚人撿起,匆忙望向綠萼:「你去找洪太醫來,叫他去一趟喬府……罷,我和他一起過去。」


    綠萼驚恐:「可是陛……」


    一語未了,忽而見洪太醫步履匆匆,朝沈鸞躬身:「主子。」


    沈鸞輕聲:「你隨我去趟喬府,我姨母……」


    洪太醫拱手,窘迫至極:「阮夫人興許不太想見到我。」


    沈鸞訝異:「你們見過?」


    侍女福身,溫聲細語:「這位太醫先前是來府上,但是夫人、夫人……」


    阮芸本就對皇室深惡痛絕,怎會輕易讓洪太醫進門,且還涉及到她腹中孩兒,阮芸自然慎之又慎。


    沈鸞輕輕嘆口氣:「姨母真的是……」


    她望向洪太醫,雙眉漸攏,「你是何時去的喬府?」


    洪太醫畢恭畢敬:「前日。」


    沈鸞笑意淡下。


    算算時日,那應是阮芸剛得知身子有孕那會。


    她垂首斂眸:「……他讓你去的?」


    洪太醫實話實說:「是。」


    隻可惜還未見著人,就被阮芸客客氣氣「請」出了門。


    阮芸有孕在身,洪太醫自然不會強行闖入,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又回到客棧。


    這事,沈鸞從未聽人提起過。


    ……


    馬車骨碌碌前行,緩緩衝破日光。


    綠萼輕挑起車簾,往後望一眼佇立在光影中的客棧,她狐疑眨眨眼,「噫」了一聲。


    茯苓好奇湊上前:「你看什麽呢?」


    綠萼彎唇:「沒什麽,隻是沒想到……會走得這麽容易。」


    她還以為依裴晏的性子,定不會輕易放沈鸞離開。


    剛剛沈鸞讓人備車時,綠萼還提心弔膽好一陣,深怕踏出客棧就被攔下。


    茯苓莞爾:「其實陛下看著,也沒先前我想的那般可怕。」


    「那是你沒見過他可怕的樣子。」


    倚在青緞靠背上的沈鸞忽然睜開眼,她聲音淡淡,「若是今日我的去的不是喬府,你以為我們走得了?」


    茯苓一時語塞,她低下雙眼:「是我糊塗了,姑娘。」


    沈鸞搖搖頭,恰好馬車行至喬府,她和洪太醫一前一後自兩輛馬車而下,阮芸的侍女也跟著陪伴在側。


    阮芸見她來,氣得瞪了侍女好幾眼,她氣呼呼:「……又不是什麽大事,你讓阿鸞來做什麽?」


    青紗帳幔挽起,沈鸞取來兩個金蟒靠背,靠在阮芸身後,墊著。


    「姨母的事都是大事,她也是為你好。」


    侍女跟在阮芸身邊幾十年,自然曉得她的心意:「夫人這兩日都念叨著姑娘,這會見到人,合該好好說話才是。待姑娘走了,您再訓奴婢也不遲。」


    阮芸笑言:「就你會說話。」


    引枕靠在阮芸手下,沈鸞不放心,喚洪太醫前來把脈。


    她輕聲:「我姨母身子如何了?」


    洪太醫不敢隱瞞,實話告知:「夫人身子雖無大礙,但還是得靜心休養,不可傷神。夫人近日可是時常覺得頭疼?」


    有沈鸞在,阮芸自然不會給洪太醫臉色看,她點頭:「是有些頭疼,不過都是老毛病了,就不勞太醫……」


    洪太醫拱手:「下官這有一方子,是治頭疾所用。」


    宮裏的方子,自然是好的。


    沈鸞趕忙讓洪太醫寫出來。


    洪太醫依言告退。


    阮芸攏眉,麵露不悅,她還是不喜歡裴晏身邊的人。


    沈鸞拍拍阮芸的手背:「洪太醫不是那樣的人,京中的福安堂,都是他設的。」


    阮芸驚訝:「原來是他。」


    福安堂專為無家可歸的孩童所設,阮芸走南闖北,也曾聽過這事,卻不知這人竟是洪太醫。


    阮芸點點頭:「那他倒真是好人,是我先前無禮了。」


    能傾家蕩產、不計回報對孩童施以援手的人,自然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


    沈鸞挽唇,知道阮芸是擔心自己:「姨母,京中……也不是人人都是壞的。」


    又細心安撫阮芸好一陣,沈鸞方悄聲離開:「姨母,我下回再來瞧你。」


    阮芸道了聲好,待沈鸞走至門口,她忽而出聲喚人:「阿鸞。」


    沈鸞轉過身,側目:「……姨母?」


    阮芸盯著她看了半晌,終還是沒提及秦鈺二字,隻搖頭道:「你去罷,姨母沒事。」


    沈鸞將信將疑,還當阮芸是身子不適,一路走一路追問洪太醫:「我姨母真的身子無大礙嗎,我怎麽瞧著她臉色不太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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