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旭被老皇帝的事刺激的不輕,連“收拾”官無移的心思也放下了,回了自己的王府過了一個沉悶且沉重的新年,然後帶著妻妾子女回合國了。


    臨走前,商天旭對商天顯道:“待合國事穩,再求一處戰場。”一是表現了他對劃地自封沒有半點興趣,二也的確是傷心到了極點,打算寄情於沙場之間釋放他滿腔的悲憤。


    生母因為“養育皇嗣”而積功得晉位貴太妃,已是了了商天旭多年心願,知道她不會再遭受他人的嘲諷和欺壓,今後商天顯或者是商天晨看他麵子也會多有照拂,走的時候也算是了無牽掛了。


    至於官無移,隻不過是一個擔了他側妃名分的質子皇帝,上麵愛怎麽處置怎麽處置,這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打殺了官無移,於他“長政親王”的顏麵一點關係也沒有。


    倒是八樓,讓官祁言和官無移見了一麵。


    官祁言一直被皇後照顧的很好,對本就沒什麽情感的父皇早就沒了牽掛。不是他性情冷酷,而是小孩子就是這樣,誰對他好,他自然就會記得誰。


    這次見麵,徹底斷了官祁言和官無移的父子情分。


    官無移在這種處境下,對著官祁言也溫和不起來,哪怕他明知道該做戲給八樓看看也不行,幾番歎息之後竟然對官祁言說道:“生下你根本就是個錯誤。”


    官祁言雖然難過,卻並不怎麽傷心,隻道:“祁言已經不是你的孩子了。”


    官無移怔忪了半天,無話可說。


    官無移最終能取得皇位,雖然有官無秋的鼎立支持,但真正給了他契機的卻是官祁言的出生。若不是官祁言,官無移也不會得到老皇帝的注意,也不會得到大臣們的支持,即使有了官無秋的幫助也不會最終得到那個位置。


    可是官祁言卻一直和官無秋親近,而官無秋因為撫養官祁言而得到了老皇帝更多的寵愛,這一切都讓官無移無法接受,最後對著那個兒子也就親近不起來了。


    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能說是官無移本就期待的,但是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嫉妒自己的兒子,又對兄弟顧忌頗多,又寵愛一個隻回驕奢淫逸的皇後,官無秋也許就不會死在那場大火之後,八樓也不會如此決絕的對待他。


    官無移似乎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送走官祁言之後對八樓道:“無秋,祁言從來都不是我的兒子。”


    八樓微微一笑,道:“是你從來沒把他當成是你的兒子,小孩子敏感,記性卻不是很好。當年你領了他回去,隻要你溫和相對,做一個好父親,那麽祁言會是你的好兒子。可是你卻聽任女人的枕邊風,對祁言冷漠相對,甚至對那些加害祁言的手段視而不見,你還能責怪祁言不把你當父親嗎?”


    官無移歎息一聲,似是委屈,似是無奈。


    八樓冷笑,道:“不要給你做過的事找什麽借口,錯的是你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官無移道:“我如今這樣,即使知道錯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被你囚禁在這園中。”


    八樓道:“你不用裝委屈,我不吃那一套。在這園中雖不比你皇宮中自在,但是你卻能活下去,錦衣玉食任你取用,除了沒有自由沒有權利,你過的依舊是皇帝一樣的生活。”


    官無移不得不承認八樓的話是對的,可是他依然不甘心,但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試圖假做被人奪去兒子的悲憤而引起八樓的愧疚,卻失敗了。


    八樓不是官無秋,他不會有那麽多“仁慈的弱點”讓別人去抓,再一次敲打了官無移,八樓離開了。


    新年過後,八樓的藍圖開始展開。


    四樓聽從八樓的建議,南下與商天旻匯合,然後以紀國先皇之孫的身份挺進紀國。


    紀國人並不承認四樓這個身份,但是當年先皇之孫的確是失蹤了,這事無可否認。正如四樓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一樣,紀國皇室也沒有四樓不是先皇之孫的證據。


    不得已,紀國皇室隻能拿出一個待查的態度,冷淡而禮貌的發表聲明,願意“暫時”以皇室血親的身份迎接四樓回國,等事情徹底查明再做定論。


    這是全天下的輿論壓力,在這個一切以“名”為基準的時空裏,他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妥協。


    更何況四樓是帶著大軍去的,商天旻身為吳國皇子又是掌軍王爺,本不該“攙和”進“紀國皇室內部”的問題當中,但是!四樓還是慕德的未婚夫婿。也就是說,吳國皇室有了名正言順的參與進此事的借口。


    “哀親王”臨陣倒戈早就讓紀國皇帝嚇破了膽,雖然派出過幾撥刺客截殺八樓,但是連外圍防護都沒有突破過。後來朱婉芳行動失敗,更讓他感覺到自己父子兩代人的努力,最後很可能就是個笑話。


    這次所謂的先皇之孫回國,紀國皇帝覺得很可能就是已經做了吳國貴妃的八樓一手策劃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哀親王”會有這樣的變化,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哀親王”的對手。


    反抗不了,隻能順從。


    能拖延多久就是多久吧。


    對於前來“護駕”的吳國軍隊,紀國做出了兩千的人數限製。商天旻很是痛快的答應了,他派出了兩千人作為四樓的近軍護衛送四樓入紀,自己則是帶著大部隊繼續監守邊界。


    讓紀國無可奈何的是,四樓的確隻帶了兩千人入紀,但是整個部隊加起來卻足萬人。


    因為與四樓同行的還有一個所謂的使臣團,以商議兩國聯姻之事為名,這讓紀國連拒絕都找不到借口。如果拒絕了吳國的請求便算是無禮冒犯,對於兩個地位同等的國家來說,這事可大可小,吳國若不介意也就沒事,但是吳國要是抓住了這事當作發兵的借口,紀國也攔不住,周遍的國家也不會譴責吳國無端起戰事。


    哪一個國家在被人打了臉麵之後不找回場子?說不得周圍的國家還會在“道義”上聲援吳國一下,以示其絕對的公平。


    可是一但接受了使臣團的到訪,就等於是變相承認了四樓的身份。不承認你還接待使臣團商議兩國聯姻?那不是耍我們吳國嗎?不行,得打!


    裏外裏,紀國吃了一個啞巴虧,還沒地說理去。


    四樓的近軍護衛有兩千多人,所謂皇孫或者駙馬儀仗也有幾百人,使臣團儀仗五百餘人,護衛卻有五千人,這些人加起來差不多就有八千人。


    八千人大部隊之後,卻是一個兩千多人的雜役隊伍,說是紀國皇孫在吳國時使慣了的人,這次一同來到紀國是要在紀國為主人和未來的公主主母修建府邸的,以後也算做是公主的嫁妝了,這讓紀國也無法拒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穿著雜七雜八的看起來鬆散的兩千多人其實都是訓練有素且是絕對精銳的軍人充任的。


    最終,跟隨四樓進入紀國的部隊表麵上是兩千人,其實已經達到了一萬多人。


    本來紀國還想壓製一下四樓隨行隊伍的人數,最後一掃聽這萬人隊伍的掌領官竟然是在齊玉池,也隻能怏怏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齊玉池本身名目不顯,可是他卻有一個大名頂頂的父親齊連鋒,更有一個“豔名遠播”的大哥齊玉城。惹了齊玉池,基本上就得罪了全吳國。


    齊連鋒代表的是吳國的軍方,齊玉城的態度卻可以印象吳國皇室,連帶著在外人看來,齊玉池這個齊家下代家主也是一個不可能招惹的人物。


    好吧,對紀國來說,這一萬多人的部隊都是不能招惹的,不但不能怠慢,還要好好招待。


    幾乎是夾道歡迎,四樓被迎進了紀國都城,穿著一身皇家服飾禮見了紀國皇帝,四樓心裏暗道:要說這王鐵柱不是紀國皇室之後,我都他大爺的不信。


    這紀國皇室從上到下,從老到少,無一不是一張讓人發笑的娃娃臉,雖然和四樓有所差異,但是一看就明白絕對是同宗同族同一血脈。


    原本對四樓身份仍有存疑的紀國大臣們也算是默認了四樓的身份。


    就算沒有確切的證據,幾乎也不用查了,最多就是走走過場。不過就算他們要查,八樓也會給準備不少證據出來,越查越對四樓有利。


    不管紀國皇帝願意不願意,當殿就封了四樓為郡王,並且拿出當年的宗譜正了四樓的名字。


    好吧,人家不叫王鐵柱,人家叫葉子多。


    還不如叫王鐵柱呢,四樓嘀咕著,不過總算完成了八樓計劃的第一步,愛叫什麽叫什麽吧。


    夜晚,在臨時的住所中,四樓和齊玉池坐到一處吃喝著。


    一路行來,兩個人也算十分熟悉了,加之齊玉池又是九樓本尊的弟弟,四樓也願意親近一些。一個多月下來,除了教授不少功夫招式之外,也教了一些現代軍隊的指揮技術,惹的齊玉池這個好學之人天天往他那跑,晚上甚至就住在了他那裏,大有不學盡不離開的架勢。


    好在身邊的人都是知事的人,沒傳出什麽風言風語。


    可是到了紀國,就不能再這樣了,不然讓紀國的人拿這事做文章,汙了慕德的名聲不說,也會拖累齊玉池。畢竟又九樓再先,齊家再出一個“男寵”在外人眼裏也是正常。


    四樓提醒著齊玉池,以後晚上就不要碰麵了。齊玉池卻笑了,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嘿嘿。不過我還是得天天來,而且要和你越來越親近。”


    “為什麽啊?”四樓有些搞不懂這個齊玉池是怎麽想的。早就聽說這個孩子自小就很崇拜他大哥,該不會是想在這方麵也效仿一番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官大哥讓我這麽幹的。他還說讓你配合我。”


    “官大哥?......八樓。”四樓有些發冷,他很明白八樓這又是算計上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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