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上了隻是八樓的一種錯覺,也可以說是一種警覺,就是這種警覺讓八樓成了尤其出色的人,往往在危機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從而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災劫。


    八樓從開始執行任務之後,從沒失手過,即使剛帶著九樓的那段時間因為九樓的關係而吃了不少苦也沒有送命,後來九樓也成了一個合格的搭檔,執行起任務來就更是得心應手,而他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去盜“太虛”,不過這卻不是誰的原因,而是因為當初情報錯誤所以對敵人的力量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導致了那場悲劇。


    不過這也是八樓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從十三樓犧牲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撂在那了,可是那種危機感從沒有出現,想到這之後的經曆,不信命的八樓也隻能歎一聲冥冥之中已是注定。


    商天顯見八樓的臉上麵色不好,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麽忙開口問道:“哀親王,你是想到了什麽。”


    八樓麵色陰沉其實隻是多年的習慣而已,最近已經是刻意在改變了,隻是一到了關頭那種樣子就會不自覺的浮現出來,聽商天顯開口問,八樓收回了心神,表情又變成了比較溫和的樣子,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和你我無關。”想了想八樓又道:“你也不用稱呼我哀親王,既然我已經入你吳國為質就已經舍棄了從前的‘官無秋’。”不過八樓卻也沒跟商天顯說讓他叫自己八樓,畢竟五重樓之間的互相稱呼也隻是假借“太虛”的名號才告訴了商天晨一人,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為好。


    商天顯不知道八樓為什麽突然變的這麽平和了,卻也不和他在這方麵多做計較,二人之間本算是合作關係,卻因商天晨的關係而多出了幾分親近和信任,太生疏太客氣的話反而不美,是以,商天顯也沒推辭客套,直接就道:“好,以後我就叫你官無秋或者無秋,如何。”


    八樓搖了搖頭,官無秋的名字他也不想要了,他畢竟不是官無秋,而真正的官無秋也暫時消失了,八樓實在不想總是有人在自己跟前提起這個人,這樣對他來是一種“適應”的阻礙,不過他也實在不知道該讓商天顯叫自己什麽,眯著眼睛想了一會才道:“你隨便封我個什麽吧,名字就你來定吧。”


    商天顯並不意外,封他國質子一些名號也是素有成規的,至於封不封封什麽都看宗國國主的態度了,既然八樓總是要和他“發生”一些什麽,現在封他一個名號也算是為了將來打個基礎,到時候也就不會讓外人覺得有多突兀了,而且有了吳國封號八樓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幹政”了。


    不過該怎麽封八樓,商天顯卻不能在這一時片刻的做出判斷,這要多想幾天無比要給一個合適質子身份而又高貴的名頭才好。


    步出八樓的宮殿,已是夜半,商天顯轉身又回了自己寢殿,揮推了伺候著的人之後,坐在床邊靜了一會才出聲道:“出來吧。”


    話音一落就從黑暗中顯出一個人影,正是挺著大肚子的笑虎。


    倒不是商天顯功力多麽深厚,能聽出藏匿著的笑虎,這是因為隻要商天顯不去笑虎的寢殿,笑虎自己也會潛近來的,十六樓可是說了,對商天顯的安全不可有一日放鬆,所以笑虎一直都是盡忠職守從不輕易脫崗,哪怕商天顯去寵幸別的妃嬪他也會暗中跟著,時間長了商天顯也就習慣了,自然也知道這個時候笑虎會在自己的寢殿了。


    看著笑虎又是挺著個大肚子,商天顯笑了笑道:“怎麽到我這來還要綁個枕頭,不覺得礙事嗎?”


    笑虎搖了搖頭,道:“我裝扮成這樣,就算出了什麽意外讓人發現我在你這宮裏,也不至於假懷孕的事露餡,最多就是會有人好奇我是怎麽來你這的罷了。”


    商天顯點點頭,八樓和笑虎兩個人的才能不盡相同,又各有所長,若是盛世能得這兩個人畢能坐穩江山。


    說起八樓和笑虎,兩人都是黑暗中人,一個擅江湖技藝,一個擅軍事政治,又都是多詭毒辣之人,若是能配合起來必定會天衣無縫。


    商天顯自從得了笑虎的幫助,武功上也有了一定的進步,身體裏的毒素也清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也覺得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不過看著笑虎挺著的假肚子心裏又起了莫名其妙的惆悵。


    歎了幾次,商天顯才問笑虎:“皇後的身體真的調理不過來了嗎?”他倒不是非想要個嫡子,而是最近因為後宮之事查出來的越來越多,心寒了,若大後宮,真正一心一意為他的人竟然隻有皇後一人,其他的人沒一個是幹淨的,給商天顯生下孩子的靜嬪竟然還別國的細作,而那些不是細作的嬪妃們互相暗害的手段又層出不窮,這都讓商天顯覺得累極了,也厭惡了處在女人戰爭中心的生活,甚至連帶著那些孩子也親熱不起來了。


    想起皇後,那個在後宮中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女人,商天顯也有些愧疚,這麽多年自己一直隻是敬她重她,卻從沒有真正的替她想過什麽,現在卻很想要和她共同孕育一個孩子,一個不帶著任何政治目的而出生的孩子。


    笑虎跟著商天顯也混了一段時間了,自然也清楚商天顯的想法,聽了商天顯的話搖了搖頭,道:“這也是命定的事。”言下之意就是不行了。


    笑虎對醫術了解的不太多,但是對毒藥卻非常有研究,他說不行基本上就是不行了。


    商天顯點點頭,麵色有些苦,不過隨即他有想道:以後這些事到底是個什麽結果還不知道,就算和皇後有了孩子也可能被牽連進去而不得善終,沒有也好,雖然想開了,失落卻還是有的,也隻能在以後多多補償皇後了。


    按下紛亂的心思不提,商天顯問笑虎:“你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笑虎點頭,道:“‘暗鏡’的人的確是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我卻不能現在告訴你。”商天顯通過笑虎而動用了“暗鏡”中的力量,查的就是史正良和其平夫人呂事的過去,這本也是十三樓的請求,笑虎就沒拒絕,不過十三樓和商天顯在他心裏的分量還是有根本上的不同,查出什麽來也會先告訴十三樓,而後要不要高是他就是要看十三樓的意思了。


    商天顯聽了也就點點頭,不再強問下去,笑虎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安排人給十三樓送去,況且笑虎也有一些東西是需要向商天顯查證,等問清楚了一些事再把查出的線索告訴十三樓也不遲。


    笑虎問商天顯:“你知道漠國的事嗎?”


    “漠國。”商天顯聽到這個國名有些沒反應過來,仔細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漠國已經在七八十年前就亡國了,國土也被相鄰的幾個國家給瓜分了,而原來的漠國距離吳國很遠,隔著幾個國家,當初的那場滅國之戰根本也就沒有吳國什麽事,要不是因為他是皇子必須要學《通今史》腦子裏稍微有點印象,還真就未必會知道這個國家。


    商天顯整理了一下過去學到的知識,找不出一點和自己國家有關聯的信息,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漠國雖然名為漠,卻是一處水草豐美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的地方,隻是七八十年前就滅了,而且與我吳國相隔甚遠,幾乎從未與我國有過什麽交集,你問起這個國家是查到什麽了。”


    七八十年前的事,對商天顯這樣年紀的人來說很是遙遠,而且天下戰亂幾百年,曆史部分缺失的太多,所以皇家課本《通今史》上對漠國記錄的也不算太多,商天顯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這個漠國到底和史家和那個呂氏會有什麽關係。


    笑虎和“暗鏡”的人都是跑江湖的,對曆史之類的知識根本就不在意,接到消息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把現有的國家挨這個的仔細想了一遍,確定沒有一個國名為“漠”的之後就有些蒙,本還以為手下人遞錯了消息,可是他對自己的手下和“暗鏡”的人十分的了解,知道他們是不可能送錯消息的,現在見商天顯確鑿的說了曾經的確是有這麽一個國家,笑虎點了點頭,繼而眉毛又皺到了一起。


    “你這到底查是怎麽了。”商天顯幾乎沒見過笑虎愁眉苦臉的樣子,現在一見還真是嚇了一跳,兩問了兩句話也沒得到半點信息,不由的有些急了,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笑虎又是搖了搖頭道:“我得到的消息也是沒有經過證實的,很多東西暫時還不太好放到台麵上來說,等我查明白了之後再說吧。”真不是笑虎賣關子,而是他現在真的不知道太多的事,當下,也不顧是深夜,笑虎讓商天顯把所有有關漠國的事仔細的說一次,笑虎心裏明朗了一些,又迷糊了一一些,送來的消息上說呂氏應該是個有好出身的人,為什麽先是做了史家的丫頭,後又成了其小妾卻不得而知了。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對自己的國家有沒有影響,這是商天顯想到的第一個問題,雖然笑虎還沒說什麽,商天顯也知道這其中必有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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