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太醫幾乎是同時到的,進了正亭與商天晨見了禮直起身等著問話,各個表情緊張,冷汗直流。


    正妃劉娘娘雖然沒什麽大礙,脈象也穩,胎像也挺好,完全沒有什麽病症,隻是一直嚷嚷著肚子疼,本來太醫還以為就是這個正妃裝病爭寵,想著應付一下拉倒,可是就在他退到客廳的時候,卻不經意的聞到了麝香的味道,這一下卻嚇的不輕,那股麝香味特別特別淡,還攙雜著別的味道,以至於剛進屋的時候沒聞出來。於是趕緊請過劉惠娘的管事嬤嬤把劉惠娘請到別處,滿屋子尋找味道的來源,最後在客廳的一盆花裏找到了埋在土裏的麝香。匆匆的開了安神固胎的方子,急來報告了。


    給九樓看病的太醫卻是之前來過的那個,心裏大致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覺得這個齊側妃大概又是被“寵”過頭了,可是一問脈就覺得事情不對。隻見九樓昏沉沉的睡在那裏,麵色有些蒼白,脈搏竟然似有似無,無力渙散,可是又不符合任何病症的樣子,問過紅掌,得知他飲食上也沒什麽問題,最後無奈才下了一個過於虛弱的診斷。這樣的診斷其實並不能過關,但是能保命。這個太醫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診斷不出病症,可是也不能說九樓沒病,不然萬一九樓萬一真的有個什麽差池,追究起責任來他就難逃一死,但是要是現在說他是過度虛弱,再留個不太樂觀的診斷,將來真有個什麽事了也還有個由頭,齊娘娘身體虛弱麽,王爺你又不知道憐惜......要是出了什麽事可就和我無關了。


    至於十三樓那邊是真的出問題了,十三樓如今馬術已經十分高超,比起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也不岔多少,而且她還身懷武功,可是今天她卻墜馬了,傷到不大隻是扭了腳踝傷了皮肉而已,但是發生這樣的事就讓人很難接受。太醫也是伺候的小心翼翼,商天晨不喜史側妃人人都知道,可是史側妃的娘家勢力實在太大,所以十三樓的傷是往好了說還是往壞了說,都是兩邊不討好的事,太醫也是左右為難。


    三個太醫匯合到了正廳門外的時候,互相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的事絕對小不了。


    商天晨“耐著性子”聽了三個太醫“中肯”的匯報,簡直是“怒不可遏”了,威脅著三個人若是有什麽差池,要他們全家人頭落地等等的話,特別是著重的提到了“胎兒”和九樓。


    打發了三個太醫,商天晨先是去了劉惠娘的地方,盡管知道是假裝的,可是“麝香”二字對他來說還是太過恐怖了。見到在偏房中已經入睡的劉惠娘,商天晨也覺得自己對這個正妃實在是虧欠了太多。


    問過管事嬤嬤才知道劉惠娘這一番作為,竟然是九樓的意思。事情是九樓指使的,主意卻是管事嬤嬤出的,麝香隻是臨時埋在客廳花盆裏的,劉惠娘沒接觸到也沒聞過,此時那些接觸過麝香的人已經下去沐浴更衣了,現在劉惠娘隻是按照平常的作息小憩而已。


    算是徹底放心的商天晨,又囑咐了管事嬤嬤幾句,看著劉惠娘即使睡著了依然把手護在已經窿起的肚子上,隻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人。即使以前劉惠娘惺惺作態,假做賢惠,但是對自己的心總是真的,現在更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什麽都不問就直接聽了九樓的話而行事。


    隻能以後多多在別的方麵補償她了。


    出了劉惠娘的院子,商天晨想了一想決定還是按照“順序”先去探望十三樓。


    與十三樓見麵,按照以往的“慣例”,表現出有些不耐的樣子走進了臥室,見到十三樓已經包紮好正坐在軟塌上思考著什麽,揮手把人都譴了出去,才問道:“玉蘭,你怎麽會墜馬?”


    十三樓冷哼一聲,道:“恐怕是衝著你去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怎麽回事?”


    十三樓道:“我的馬今天被人動了手腳,跑著跑著突然發狂,若不是我有功夫,身邊的侍衛都挺得了,少不得半條命就沒了。”


    “你的馬被人動了手腳?”商天晨愕然,十三樓的馬有幾匹是從娘家帶來的,剩下的就是後來尋的,她常常騎的就是他礙著麵子“賞賜”的一匹好馬,雖然不是什麽寶馬神駒,但是卻通了幾分人性,跟人相處的時候尤其的溫和,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發狂,自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十三樓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不過......就算查不出是動了什麽手腳也得把馬留下。”說著有些黯然,畢竟自從嫁過來之後,大半的日子都是這匹馬陪著的,心裏早就把這匹馬看成是自己的夥伴了。


    “我明白了,我會讓他們注意的。”商天晨知道,這樣傷到主子的馬通常是要被處死的,但是既然十三樓舍不得,那留下也不是什麽難事,轉而又問道:“你說是衝著我來的,有什麽證據?”


    十三樓嗤笑了一聲,道:“那馬是你賞賜給我的,而你素來就不喜歡我,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事,肯定會有人認為是你下的手,你想到時候我那個死爹會是什麽反應?那個下指婚旨意的皇帝又會是什麽想法?”


    商天晨經十三樓的稍一點撥,就想通了這裏的問題,雖然史玉蘭在家裏也不被喜愛,可是到底也算是史家的顏麵,如果史玉蘭真的出了什麽事......史家必然不肯輕易放過,皇帝那邊即使現在不動手,以後所有事情穩定,必然也會出手對付自己。


    想通了這些,商天晨關照了幾句好好休養,飲食小心之外,因著九樓和她師兄妹的這層關係,又道:“我不好經常來看望你,但是你這邊有什麽事一定要及時聯係我,再怎麽說我的人手總比你多些,九樓是萬萬不願意見到你出事的。”


    十三樓點頭,笑道:“王爺很在意我師兄啊。”


    商天晨臉上有些微熱,有些尷尬。此時他已經放下了以前的芥蒂,對著史玉蘭也有幾分親切,看著她笑的有些戲謔,還有點調皮也生不起氣來,反而問道:“你好象沒有尋常人的那種想法,好象......你們相認之前,你就對我們沒有什麽鄙夷的感覺。”


    十三樓抬了抬肩,有些無所謂的道:“人和人的感情跟性別有什麽關係,隻要是真心喜歡的什麽都不是問題,那些人的想法隻能說明他們在沽名釣譽,現在的這些權貴們,有幾個不豢養外室孌童的......自己取樂宣淫可以,別人以正禮娶了就不行,卻......”


    “你......”商天晨聽了十三樓這話卻呆了,本以為她就是個恣意妄為的無教女子,卻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見地,真是太叫人意外了。


    “我怎麽了?”十三樓並不認為自己的話在這個時空有多麽的驚世駭俗,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就次閉口不談。而且她也想通過自己的態度,鞏固一下商天晨對九樓的情感,讓他覺得至少是有人支持自己喜歡九樓的,這對任務有利。


    “沒什麽,嗬嗬......你好好養傷,我去看你師兄。”商天晨果然是帶著輕鬆愉快的心情離開的。


    有人支持的感覺真好,支持自己的人還是九樓的師妹,隻能九樓能接受自己的感情,天大地大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到了九樓這一處,商天晨就見九樓坐在床上攏著被子玩一個新式的孔明鎖呢,當下就脫了鞋鑽了進去,剛要把九樓抱進懷裏,卻發覺被窩裏還有東西,摸出來一看,卻是個土豆。


    “你把這個放被裏幹什麽?”商天晨疑惑的問。


    九樓把用土豆裝病的事一說,聽的商天晨大是驚奇,連把土豆夾在自己的腋窩然後給自己把起脈來......


    “好玩麽?”九樓看著商天晨因為驚奇而不停變幻的表情,無奈的問了一句。


    商天晨連連點頭,道:“早知道有這個辦法,我小時候就可以裝病不去上課了。”


    擦!


    九樓對這個奇葩王爺簡直無話可說,問道:“玉蘭那邊怎麽回事?”


    商天晨把事情說了一遍,也加上了自己和十三樓的猜測,問道:“你說會是什麽人對玉蘭下手?你怎麽今天又聯手惠娘弄出這麽大個熱鬧?”


    九樓道:“很多事我發現我和你可能想差了,我必須用個什麽借口把你趕緊叫回府來,還要惹更多的人注意。”


    “什麽想差了?”商天晨不解的問,又道:“你要找我回來的話,我必然肯定馬上就回來,我寵你寵成什麽樣幾乎天下皆知,何必這麽費勁呢?”


    “我要為以後的事先鋪墊一下,製造一些假象。”


    “什麽假象?”


    “有人想要你無嫡嗣,你後院不穩。你府中有別人的探子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我要把這事弄到台麵上,你得把這事鬧起來,鬧的越大越好。”


    “為什麽?”


    “除了皇帝和大王爺的人,你府裏必然還有別人的釘子,趁著這次全都給查出來,沒用的就清出去,有用的.....暫時留下。我倒要看看,你府裏到底還有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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