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同蕭淩桓很熟,隻是上京一行,她總覺得蕭大哥似乎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


    眼下隻有他們兩人,時安先開口打了聲招呼,又道:「大哥今日有公務在身,所以沒有一同前來。」


    蕭淩桓沒有接這句話,他看著時安道:「聽聞你近來隨蕭夫人多有走動。」


    時安不知他何意,但這句話也沒錯,便點了點頭。


    剛頷首,就見蕭淩桓臉色微微變了一變,似乎有些難堪,豁然起身想要往外走,卻又被禮節所限,不能把客人單獨留在這裏,故站在原處。


    時安也跟著起身,覷見蕭淩桓的臉色,眼中皆是疑惑:「蕭大哥?怎麽了?」


    蕭淩桓垂眸看她,片刻突然問道:「你既然願意見這些人,說明對寧康王無意,那為何我不可?」


    這句質問來得沒頭沒尾,時安完全沒有弄懂,她眼底的疑惑不減:「什麽?」


    少女眼中的困惑不似作假,好看的兩道彎眉輕輕蹙起,蕭淩桓默然,原來她不知,他以為自己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


    他垂了垂眼,聲音低了下來,直截了當地道:「我心悅三姑娘。」


    他此生頭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述情感,哪怕深夜無人之時,對上自己的內心,蕭淩桓都沒有如此直接地審視過自己。


    安安離他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很輕易便能握住,但他卻覺得還差了一點點,那一點點的距離,讓他幾乎同安安失之交臂。


    蕭淩桓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膽怯,他緊了緊手指,說道:「三姑娘不必立刻應我。」


    時安從困惑到驚詫,雖然還沒有整理好此刻的思緒,但是她叫住了想要往外走的人:「蕭大哥!」


    她叫住蕭淩桓,平日裏朗月清風的左侍郎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視線,或許是一開始就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


    但是時安不想拖著,她之前是真的沒有往這一層想過,現在知道了,給一個回應並不是什麽難事。


    她道:「蕭大哥,抱歉。」


    或許換一種更委婉些的說辭,或許過一段時日再說,都好過這樣的直接拒絕,但是她不想,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中人,給不了任何人感情上的回應,與其拖著不如快刀斬亂麻。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便為他的心意畫上了句號,再進不能。


    蕭淩桓這一刻是有些怨恨安安的心狠的,卻又知道她這樣並無錯處,隻是掐滅了他的妄想。


    他並不是一個偏執的人,但在這樣的事情上仍會心有不甘,他聲音澀然,問道:「為什麽?是因為寧康王嗎?」


    時安搖頭:「蕭大哥,我隻是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記起蕭淩桓最開始的那句質問,時安隱約明白了過來,她道:「與母親出來,也僅僅是做客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時安解釋完便住了口,沒有多說什麽安慰之言,那般隻會徒增不必要的希冀。


    而且,蕭淩桓不是成日隻想著風花雪月的小姑娘,也不是那種酒館買醉一擲千金的紈絝子弟,他是大盛的朝臣,是棟樑,並不會因為她的拒絕便從此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蕭淩桓沉默了片刻,拱手朝時安行了一次大禮,他道:「今日是我冒犯了三姑娘。」


    時安受了這一賠禮。


    一門之隔,蕭靈文抿著唇,不甘心又無奈,她眼眶泛紅,拚命壓著想要往外湧的淚花。


    剛才她去小庫房拿扇麵,一心想著快些翻出來,果真一下子就拿到了,興沖沖地趕回來,到了門口還特意放輕了腳步,想悄悄摸摸地看看大哥和沈家姐姐是怎麽相處的。


    誰知道便親眼看見了這樣的一番場麵。


    蕭靈文怎麽也沒有想過,大哥會直截了當的說出那樣的話,也沒有想過沈家姐姐同樣幹淨果決地拒絕了。


    她還沒有心儀的人,不懂這些情愛,但看過也聽到過,沈姐姐大約是真的不喜歡大哥,所以才會如此幹脆吧。


    蕭靈文看著大哥的身影,心頭細微地抽動了下,大哥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這或許是頭一次碰壁。


    可惜,沈姐姐不同意,她也沒有辦法強求。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當初就不該跟爺爺說的。


    蕭靈文難過又自責,她仰頭靠著牆,冷靜了好一會兒,等眼睛不紅了,才扯著唇角進去,剛一進來,便衝著蕭淩桓撒嬌抱怨道:「大哥,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你快點拿去給爺爺吧。」


    她自以為隱藏的挺好,但時安和蕭淩桓皆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兩人默契地沒有戳破小姑娘的謊言。


    蕭淩桓接過放著扇麵的錦盒,在妹妹腦袋上輕輕揉了一把。


    蕭靈文剛剛才壓下去的情緒瞬間又起來了,她憋著氣等大哥走後,才抽了抽鼻尖,垂著眼睫小聲問道:「沈家姐姐,我大哥不好嗎?」


    時安遞了一方帕子過去,說道:「很好,蕭大哥是個很好的人。」


    蕭靈文懂了,她大哥很好,隻是沈姐姐不喜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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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委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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