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鍾大給四個男人的眼睛上都蒙了一層布,王四六才肯去辨認。


    男人們依照鍾大的要求,開口說同一句話,王四六一一聽過去,不斷搖頭。


    「都不是?你可聽仔細了!」鍾大很是窩火,大下雨天的,他找這些人,費了一番功夫,要是一個都不是,豈不是白忙活?


    「大,大哥,我是做那行的...聽覺比一般人靈敏,真的不是。」王四六討好似地回道。


    「就你?還聽感靈敏?真靈敏,你聽不出來那男人和章遠說了啥?」鍾大十分惱火,總感覺自己被這個王四六耍了,揚起手來,恨不能揍他一頓。


    「哎喲,大哥饒命,大哥饒命,我發誓,我對天發誓,真的一個都不是。」王四六可憐巴巴地蹲在地上,好像鍾大已經怎麽他了似的。


    鍾大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沒忍住,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轉而去回稟許遵。


    第177章 就是他


    許遵聽了鍾大的回稟,倒不意外。


    案子若真有這麽簡單,他才覺得怪了。


    「現在雨停了,帶上王四六,我們一道去布衣巷,找一找現場的線索。」許遵說道。


    「是。」鍾大應道。


    布衣巷,其實不是單指一條巷子,而是四五條巷子的總稱。這些縱橫交錯的巷子裏,住著上百戶老百姓,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個名字。


    王四六和章遠的老家,都在這一片兒。


    到了這裏,王四六熟門熟路,很快便找到了地方,「吶,就是這裏。」


    他指的巷子,非常靠裏,沒什麽陽光,縱然在白天,也顯得陰暗。若是夜裏,沒有火燭照亮,就更是看不清。


    許遵將整條巷子走了一遍,發現巷子的盡頭是一條狹窄的河道,河麵上不能通船。若王四六沒有撒謊,他真看見了一個男人將章遠拖走。兩人不可能經由河道離開,那麽,隻能是那人將章遠拖進巷子裏的某處殺害。


    「這條巷子裏住的人最少,挨家挨戶敲門問問。」許遵吩咐道。


    「是。」捕快們領命。


    巷子裏一共住了十四戶,都是底層百姓。大白天的,家裏的男人都要外出做活兒。故而開門的,要麽是老人,要麽是帶孩子的婦人,隻有一家除外。


    捕快敲了好幾下門,才有人過來開門,來人是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他看見公差,整個人顯得很警惕。


    「這個人見過嗎?」一捕快手拿章遠的畫像,問他。


    男人認真看了兩眼,擺擺手,「不認識。」


    「六日前的晚上,亥時過後,聽到巷子裏傳來什麽動靜嗎?」捕快又問。


    「不知道,我們早就睡下了。」男人回道。


    「誰啊?」一名女人的聲音,在男人背後響起。


    男人轉身,對著女人的聲音明顯溫柔許多,「幾名差爺,來查案的。」


    女人沒有再說話,捕快探頭往門縫裏看了幾眼,男人轉過身,似乎很忌諱捕快的行為,忙關上門。


    「頭兒,這家好奇怪,大家都外出做活兒,這對夫婦不知在家幹什麽。還有,這男的身材矮小,長得又普通,看著也不像有錢的,但是媳婦兒倒挺漂亮。」捕快向鍾大稟道。


    「哦?」鍾大也生出些許好奇。


    王四六拉了拉鍾大的袖子,表情作怪。


    「你說什麽?」鍾大皺眉。


    「就是他,剛才那個男的,就是他。」王四六直往鍾大身後躲,神情中全是害怕。


    鍾大愣了一愣後,才反應過來,一招手,「兄弟們,上!」


    一行人踹開男人家大門,卻發現院子裏根本沒人,幾個房間裏也空無人影。


    「他爺爺的,又是個練家子啊!」鍾大罵了一句,已經認定男人是帶著自己媳婦兒,越牆而逃,正要和兄弟們追上去——


    「等等!」許遵走進來,看到院子中的輪椅,問捕快道:「你剛剛看見那女人時,她是不是坐在輪椅上?」


    捕快撓撓頭,「好像是坐著的,是不是輪椅,我就沒看清了。」


    「你小子光顧著看美人了吧。」鍾大拍了他後腦勺一下。


    「他們應該就在院子裏,找一找能藏人的地方,或者看看有沒有密道。」許遵說道。


    一行人立刻翻找起來,果真,他們在柴房找到柴堆之下的密道入口。


    幾人拔劍,一道翻身下去,不多久後,幾人原路返回。


    「大人,密道的盡頭是另一條巷子,但那條巷子沒人住,巷子通向大街,我們應該是追丟了,請大人責罰。」捕快們很是自責。


    許遵沉默半晌,打算回院子裏查找線索。


    這時,王四六哆嗦著身子,一直抱怨:「這可怎麽好啊,他們看見我了,我完了,我完了。」


    追丟了人,大家心情都不好,鍾大尤是。


    他直接把劍橫在王四六脖子上,「你再廢話一句,老子現在就成全你。」


    王四六這才老實下來。


    許遵邊走,邊問踢門的捕快,「那名男子到底有多矮?」


    捕快比劃著名自己的胸口,「大概這麽高,可能都不到七尺。」


    「你不是說他很高大嗎?」鍾大怒視著王四六,問道。


    「是真的很高大,沒錯啊。」王四六哭喪著臉道。


    「我記得,六日前的晚上,沒什麽月光。你既看到影子,應當是有人舉著火把,或是提著燈籠。光源離人有一段距離時,人的身影會被拉長。」許遵緩緩而道,突然停住腳步,「現場不止兩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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