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多謝妹子。」鍾大邊烤衣裳,邊繼續回道:「咱們兄弟把周圍鄰居,和認識他們的人,都問個遍了。他們之間感情確實不錯,以前,包家窮,家裏男人死得早,孤兒寡母的,活得艱難,這幾個人家裏幫了包家不少。後來,包氏被選中當岐王殿下的奶娘,包家就發達了,立了女戶。這個章遠呢,也不忘本,因為和岐王一道長大,受了岐王不少恩惠,這些恩惠呢,都分給這幾個朋友了。就連這幾人娶親的聘禮,章遠都幫襯了不少。」


    「看來,包氏沒有說謊。」許遵評道。


    「而且這個章遠啊,人緣兒確實不錯,為人極重情義。反而是他的母親包氏,有了岐王殿下這座靠山,人就變得豪橫起來,他娘家的侄子來汴京,欺負了個民女,包氏都能將此事兒壓下去。還有,章遠媳婦兒的死,很大程度上,是包氏自己造的孽,掙了那麽多錢,卻不捨得給兒媳請個好些的穩婆。兒媳難產,她不去請大夫,反而在門外跟穩婆討價還價的,這事兒,鄰居都知道。」鍾大想起什麽,便說什麽。


    「大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章遠的死,其實跟他本人無關,而是跟他的母親有關?」桑雲道。


    「你說得很對,將對包氏的恨意,轉移到包氏兒子身上,這樣的行兇動機非常隱秘,查案子的人有可能會忽略掉。」許遵說道。


    「嘶...但是這個章遠吧,也不是那麽完美無缺,他好賭。」鍾大被火星子燙到手,齜牙咧嘴時,又想到這事兒,「聽他的朋友說,以前是不好賭的,好像是喪妻之後,心情不好,偶爾會去賭場賭兩把。最近,他去的次數比較勤。」


    「賭場查過了嗎?」許遵問。


    「去過了,賭場的人說,章遠是好賭,但賭品不錯,從不欠錢,賭桌上,還頗具君子之風。」鍾大回道。


    「根據章遠朋友所說,他心情不好,才去賭場,可他喪妻已經幾年了,最近去得頻繁了,這是為何?還有,他與朋友分開後,會不會去了賭場?他那天是贏了錢,還是輸了錢?若是贏了錢,會不會被人盯上呢?」桑雲順著賭場的這條線索,想出一堆問題。


    許遵欣賞地看向她。


    「這...」鍾大坐不住了,「我這就去查。」


    說著,他就要往外沖,桑雲站在身後喊:「廊上有蓑衣!」


    「你覺得這個案子可能是劫財?」許遵饒有興致地問她。


    桑雲搖搖頭,「賭場上,我隻聽過剁手指,還沒聽過剁那玩意兒的呢。」


    許遵麵色一僵,無奈寫滿一張俊臉。


    這丫頭,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學會避諱?


    她若總是這般粗陋,將來如何能安頓後宅,當好一個官夫人呢?


    桑雲並沒有留意到許遵臉色的變化,還在思考這條線索,「總之,這是一條線索。反正,我覺得搞明白章遠為何最近心情不好,也許這個謎團就能解開一半了。」


    「大人,大人,您在想什麽?」桑雲在他眼前揮揮手。


    許遵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澀聲道:「待鍾大回來,再找章遠的朋友或是包氏問一問吧。」


    桑雲站在門旁,看著外頭的雨,嘆了一口氣道:「哎,下這麽大的雨,可憐鍾大哥還要跑來跑去的。」


    明知桑雲與鍾大肯定不能有什麽,但他心中還是醋意滿滿。


    「那要不,你也跟著一同去?」


    桑雲回過頭,嗅出空氣中的酸味,嬌嗔地喊了一聲:「大人。」


    轉眼間,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積水也越來越多,它們匯集到一處,如同溪流一般,全部湧入地下。


    張七巧拿了一隻木盆,不斷將湧入地下的水,裝入桶內,再叫人抬上去。


    黃明子見她忙得滿頭大汗,不禁幾步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盆,低聲道:「雨不停,你不斷舀,又有什麽用?平日看你很是博學聰明,怎麽用這種蠢辦法?」


    張七巧被他凶了一頓,心情卻是愉悅,喘著氣問他:「那你說,我們要怎麽做?」


    「這事不歸你管,每年春天都會下幾場這樣大的雨,總歸淹不死人,你快些回屋子裏喝茶吧。」黃明子冷冷道,並想將她趕走。


    張七巧試著邀請他,「不如,黃仵作與我一道去屋子裏喝茶?」


    黃明子根本不理她,轉身打算回驗屍房。


    張七巧在後邊追著喊:「你又不是犯人,總在牢裏做什麽?這裏這樣陰冷潮濕,你會生病的。」


    「哎?其實大家都很喜歡你的,你不要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嘛,你...啊!嘶——」張七巧吃痛,抬起腳,身子靠到牆上。


    黃明子轉身,又是幾步到她跟前,原是雨水渾濁,她沒留意,踩著了釘子。


    「跟我來。」他麵無表情地朝她道。


    第175章 小人王四六


    驗屍房內。


    張七巧很不在意地往驗屍台子上一坐,翹起腳,看著黃明子蹲下身,替她拔了釘子。


    「一會兒我要給你烙傷口了,很疼,你忍著。傷口不處理,會得破傷風。」他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起伏,但張七巧還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到關心的意味。


    「嗯。」張七巧乖巧地應了一聲。


    黃明子起身,點燃火摺子,再將一把匕首置於火上燒紅。


    張七巧看著燒紅的匕首,有些害怕蜷縮起身子,黃明子見況,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兒,從中倒出一顆香糖果子,遞給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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