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新鮮的說辭,那就換個新鮮的人審吧。」


    許遵看向其餘的四人,「你們呢?有沒有人想說的?」


    這四人的態度,與為首男子如出一轍,其中一人,更是仰著脖子,一直看著堂外的月亮,就是不看許遵。


    許遵倒也並未被惹怒,隻看向大弟子,「道長,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嗎?」


    他看向許遵,眼神沉靜,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是聽到了,卻當作什麽都未聽到。


    「公子。」鍾大俯身道:「這些人冥頑不靈,不如直接上刑算了,看看他們的骨頭能有多硬。」


    「你都說他們冥頑不靈了,上刑意義不大。」許遵低聲一句。


    「那怎麽辦?咱們人都抓著了,不能被困死在這裏吧。」鍾大猛抓頭皮。


    他暴躁極了,恨不能將地上跪著的這些人,統統抓起來鞭打一頓。可是他不能這麽做,於是,他跨步出門去,打算澆一把冷水靜一靜,卻迎麵撞上張七巧。


    「張司直?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家?」鍾大道。


    「我有急事兒稟給大人。」張七巧說完,繞過鍾大,疾步入內。


    「大人,您看。」張七巧將一本冊子,遞到許遵眼前。


    許遵看了幾眼,麵色凝重,突然合上冊子,沖手下道:「先把這些人押入監獄,過後再審。」


    待手下將人帶下去,張七巧才開口:「蒼妙的真名叫景離,五行屬木,他的資料在戶部的丁戶簿上被抹去了。」


    許遵想起剛剛被審問的那幾人,有一人一直在看著月亮——月色好的時候,可以通過月亮所在的位置,判斷時辰。


    他在判斷時辰!


    許遵從椅子上站起來,「祭祀的地方不在延慶觀,那兒隻是一個幌子,用來誆我們的。」


    可是,整個汴京城如此之大,還能在哪裏呢?


    張七巧突然想起自己被綁的地方,如若不是自己施計跑了出來,自己就會被殺。小武拖著一副棺木滿城跑,可能性不大。所以...那個院子,有沒有可能才是祭祀的真正場所呢?


    「大人...」張七巧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隨後回憶起那個地方,「根據風聲來判斷,那個地方應該在汴京城的偏西北麵兒,獨門獨戶,年久失修,周圍...應該沒有人住。我記得,馬車是駛出一段距離,我才聽到人聲兒的,是叫賣炊餅的聲音。我朝大部分人都是一天食三頓,那個時候賣炊餅,說明周圍老百姓皆勞苦,一天食兩頓的多,所以周圍住的應該都是貧民。」


    許遵想了想,還真的想到一個地兒,符合張七巧所說。


    「走!」「去哪兒?」


    「梁瓦巷。」


    第160章 唱的哪出戲


    梁瓦巷這一帶聚集著做體力活兒的百姓,男的上碼頭搬運貨物,女的給有錢人家漿洗衣物。巷子的盡頭,有一進院子,因傳聞鬧鬼,剋死過好幾個流浪漢,故而根本無人敢靠近。


    許遵率領人馬,趕到了地方。


    隻是,還是晚了一步。


    院子中,早已人去樓空。有一尊造型極其怪異的青銅像,披著人的頭髮,矗立在院子中央。定睛一看,那幾縷頭髮長短不一,質地不一,很明顯不是來自同一人。


    而青銅像前的篝火,還未燃盡。


    「追!」許遵一聲令下。


    鍾大忙帶一隊人馬,趕了出去。


    剩下的人,分別把守著院子和屋子。許遵與張七巧,推開前屋的門,一股極難聞的氣味兒鑽入鼻子。


    常年出入案發現場,許遵對這種氣味兒極其敏感,他環顧四周,尋找著氣味兒的發散地。


    張七巧一眼看到豎立在牆上的人形木棺,指了指那。


    許遵走過去,見棺材沒有被釘死,一把掀開蓋子——一股死老鼠的臭氣直衝進喉嚨裏。


    他往後退了兩步,稍稍緩過神,才藉由火把的亮光,看清棺材裏的東西。


    一具呈半白骨化的屍體,躺在棺材內,他的頭顱、喉嚨、腹部及四肢,均被削得極尖的木刺貫穿。蛆蟲爬滿他的腹腔,蠶食著他僅剩下的內髒。


    「嘔...」張七巧承受不住,轉身將自己今日吃的東西,吐個幹淨。


    許遵雖未嘔吐,但也感覺胃中翻江倒海,十分不適。


    他又將棺材蓋合上,還是難抵氣味和剛剛視覺上的雙重衝擊。


    「如果,如果我沒有逃出來,許大人這會子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首了。」張七巧吐完後,虛弱地道出這一句。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許遵輕聲安慰了她一句。


    他想找把椅子坐下,稍作歇息,可椅子太髒,隻得靠在牆邊站了會兒,又進入下一間屋子。


    下一間屋子裏,他從床榻上找到幾件衣裳,其中一件金周鳥的蜀錦料子,分明不是一般百姓穿得起的。衣裳上還隱隱透過一股香氣,許遵放入鼻下聞了聞,似乎是蘭香。


    王詵是極其喜愛這種香料的。


    難道,他來過這兒?


    許遵將屋子裏,所有能看到的證據搜刮個幹淨,出了屋子後,看到張七巧還站在那裏發呆。


    「平日見你總喜歡往黃仵作那兒跑,還以為你是個膽大的,沒想到這樣受不住。」許遵道。


    張七巧走出屋子,低聲道:「平日裏看到的屍體,哪裏恐怖成這個樣子。我剛在想,死亡,確實是一件很可怖的事情,我確實貪生怕死,想好好活著。小武他...到死都沒供出我來,人也不算壞得透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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