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巧臉色一僵,倒不是因趙音舜的行為,而是她提到的「叔叔」。張七巧向來不是一個心理素質過硬的人,每每聽到或見到讓自己一家三口倒在血泊中的幕後真兇,她總是恐懼或憎恨。


    「我來迎接你,你不高興?」趙音舜臉色一沉,「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守規矩,沒有一個公主該有的樣子了?」


    張七巧忙擺手搖頭,「不不,公主來接我,我當真高興,隻是有些意外罷了,也是有些擔憂,怕官家知道後,會責備於你。」


    趙音舜這才笑了,「放心吧,哥哥最疼我了,最多說我兩句。」


    桑雲在一邊看著,覺得頗為有趣。她從前怎麽不知道,「張兄」對小姑娘關懷備至起來,是如此令人心動。她若不是知道真相,大概也要心儀於他了。


    趙音舜留意到桑雲,又不高興了,「你怎麽也跟著去了?」


    「我就是登州人,跟著回去處理事物,這事兒是大理寺卿許大人批的,有什麽問題嗎?」桑雲覺得這小公主也太盛氣淩人了,不免有些好笑地回她。


    趙音舜不服氣地反駁:「你要回去便回去,為何賴著他?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他是我的駙馬嗎?」


    「我...」


    「公主莫氣,我家中的案子,公主也定有耳聞。當時,桑姑娘也在場,所以她跟著回去,也是因為案子的事兒。」張七巧邊哄著公主,邊向符渭投以求救的眼神。


    符渭接收到信號,忙對趙音舜道:「公主,外頭風大,咱們快回去吧,不然官家怪罪下來,下官定要受罰。」


    趙音舜雖驕縱,但本性善良,不忍心旁人因自己的任性而受到責難,於是便閉了嘴巴。


    到了宮中,張七巧自然是先去見了官家。


    「張卿回來了,家中的案子處理完了?」官家負手站在一株梅花下,問他。


    「是,兇手已然抓獲,正是臣的叔叔。禍由貪而起,因太後千秋,故而判了明年秋後問斬。」張七巧稟道。


    「張卿遭此大難,但朕向你保證,你熬過此劫之後,必有後福。」官家說道。


    「多謝官家。」張七巧麵上恭敬道。


    「關於官職一事,張卿可有想法?」官家試探地問道。


    「臣想去大理寺。」張七巧直接說道。


    「哦?」官家頗為意外。


    歷來,駙馬是做不了大官的,隻能領一份閑差度日。隻是,大多駙馬在官職的選擇上,會選錢多事兒少的。大理寺這個地方比較特殊,比起工部、禮部,大理寺的官員沒有太多油水可得,且十分辛勞,遇上重案要案,涉及權貴,常常牽一髮而動全身,故而案件便顯得十分難辦。若非許遵在登州的政績出眾,這個位置還輪不到他。


    「臣在登州時,與時任知州的許大人有過一麵之緣。若非許大人,臣家中的血案恐怕還沒這麽順利被破。臣景仰許大人,所以希望能與許大人共事。」張七巧說得頗為真誠。


    官家大笑,「朕聽過許多進士,說他們仰慕誰誰。但無非是王安石、歐陽修、蘇軾等人,頭一次聽人說仰慕許遵的。你倒是特別。」


    「王相公正派,歐陽學士刻苦且淡泊名利,蘇大人生性放達,他們各自有各自的特點。但許大人破案有如神斷,亦是我朝賢臣。」張七巧答道。


    「說得好。」官家捋了捋鬍鬚,「朕的臣子確實各有各的特點。那麽,朕該給你個什麽官位好呢?」


    張七巧退後一步,彎腰作揖,「臣任憑調遣。」


    「你先回去吧,容朕思量思量。」官家開口道。


    「是。」張七巧恭敬地退下。


    另一廂。


    桑雲剛走進永安巷,就看到牆上貼的告示,剛巧,又正麵遇上阿嶽。


    「嶽大哥,你們最近在辦什麽案子吶?」桑雲很想知道,她離開汴京的這段時日,汴京又發生了什麽事,其實...她更想知道,某人最近在忙什麽。


    阿嶽下巴抬向畫像,「吶,就這個案子。」


    他大致將案情中能講的部分,都講與桑雲聽。桑雲聽到「配陰婚」三個字時,眼底一亮。


    「怎麽了?」阿嶽覺察出她奇特的神態。


    「我們回登州,經由曹州府,路上就撞上個陰婚的隊伍,紙人抬轎,青天白日的,可嚇人啦。」桑雲想到那場景,不由縮了縮脖子。


    「你們撞上過陰婚的隊伍?哪一日啊?」阿嶽心中有個猜測,急欲證明。


    桑雲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日子,「好像,好像是整一個月前吧。」


    一個月前?那不正是宋淑兒跟隨母親回曹州鄉下省親的日子嗎?也就是說,桑雲撞上的,很有可能是來接宋淑兒的隊伍!


    阿嶽拉著桑雲就要往巷子口走,「桑姑娘,你可真是福星,你一回來,咱們的案子就有新進展啦!」


    這話聽著哪裏怪怪的。


    到了大理寺,許遵正在低頭整理案宗,看見桑雲,心中一動,嘴上卻冷冷淡淡,「你回來啦。」


    「稟大人!桑姑娘很有可能撞上過接宋淑兒的迎親隊伍!」阿嶽搶話道,立功的喜悅沖淡了他的眼力見兒,阿嶽根本留意不到,此刻的許大人是想跟桑雲多說兩句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據說時間剛巧對得上。不過曹州那地方流行配陰婚,搞不好是巧合,可能跟咱們的案子無關的。」桑雲莫名心虛道,怕叫許遵空歡喜一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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