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桑雲開玩笑地補了句:「張兄,你若是女子,咱們一定會成為最要好的姐妹。」


    張敦禮身形微僵,眼睫輕顫一下,並未接話。


    兩人吃過早飯之後,回了一趟張家宅子。宅子裏剛發生過命案,大門上被貼了封條,禁止任何人出入。


    白鹿書院地段好,房屋分布密集,張家宅子坐落的位置也不偏,周圍有不少住戶,這麽多雙眼睛,總有一雙看到過那個兇手。


    抱著這個想法,桑雲和張敦禮提著早上沒吃完的包子,一戶一戶地敲門,一遍又一遍地詢問。可一連問了十幾戶,都說張家三口人被害之前,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


    循著巷子,問到最後一戶時,張敦禮沮喪地想要放棄,「罷了,就算有人聽見,或者瞧見什麽,為了明哲保身也不會說的。知縣大人都怕了,何況這些百姓呢?」


    桑雲仍不放棄,耐著性子詢問最後一戶人家前來開門的大娘:「嬸子,您再仔細想想,當天有沒有聽到過什麽不同尋常的動靜,或者有沒有見過臉生的人出入過這裏?」


    「真的沒有。」那嬸子肯定道:「這附近都是相熟的鄰裏街坊,誰家有幾口人我都記得,就連隔壁老李家的那隻狸貓身上的花紋長啥樣,我都能給你畫出來。若是有生人來過,我肯定不會忘記。」


    說罷一嘆,她落在張敦禮身上的目光充滿憐憫,忍不住唏噓道:「哎,你也是可憐,突然就沒了親人,還是親眼撞見那場麵……」


    桑雲眉尖蹙起,這嬸子的第一反應不像是說謊,可這麽多人,難道真的沒有一個人遇見過兇手?


    張敦禮的眸光暗淡下來,垂頭喪腦,整個人意誌消沉。


    那嬸子見他這副臉色蒼白,滿臉頹廢的模樣,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寬慰他道:「敦禮,你也別太灰心。相信咱們錢知縣一定能抓到那殺千刀的畜牲,還你一個公道的。」


    提到錢良弼,張敦禮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


    既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二人隻得暫且作罷,欲先回去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剛轉身要走,那嬸子突然又叫住了張敦禮,關切地問道:「你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七巧知曉了嗎?和她通過書信沒有?」


    張敦禮臉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一下抓緊了衣擺,目光閃躲,好像有點緊張。


    隨後,他敷衍地點點頭,含糊應聲:「知曉了,已經通過書信了。」片刻,又同那嬸子說了句:「那我們便不叨擾嬸子了,您忙。」


    說完,他就和桑雲離開了。


    桑雲卻注意到他方才的小動作,奇怪地問了他一句:「你方才緊張什麽?」


    張敦禮聞言,心下一跳,立刻收斂起異樣的神色,麵上鎮定道:「我沒緊張。」頓了頓,麵上表露出幾分痛苦的情緒,「親人被殺害,對我來說太痛苦了,每每聽到這個,我都忍不住悲痛。」


    桑雲恍然,馬上道了聲「對不住」,然後疑惑道:「不過,七巧是誰?」


    「七巧是我胞妹。」張敦禮答。


    「你竟還有個胞妹?她去哪裏了?這些天都沒聽你提起過。」桑雲更加疑惑。


    「她嫁人了。」張敦禮輕聲道:「遠嫁密州。」


    桑雲瞭然,「原來如此,怪不得從未聽你提起過。」


    張敦禮扯起唇角,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心思飄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神遊了不知多久,忽然感覺桑雲拍了一下他的肩,稍稍提高聲量在他耳邊說:「張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張敦禮回神,看向她的眼神帶了幾分茫然和歉意,「啊,抱歉,我走神了,你方才說什麽?」


    桑雲皺眉,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道:「我說,我們去你家找找,說不定能在現場找到什麽線索。」


    「聽你的。」張敦禮沒有異議。


    宅子大門被鎖上了,兩人不能從正門進去,隻能翻牆。桑雲很輕巧便越了過去,但張敦禮似乎做不慣這事兒,靠著桑雲遞下來的枝條,才勉強翻了進來。


    兩人進去之後,發現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一遍,沒有先前雜亂了,隻是地板上還有一些沒完全被洗刷幹淨的血跡。


    不同於上次進來時的驚駭失措,此時此刻,桑雲不光鎮定,還很清醒。她憑著強大的直覺,順著血跡的方向,將案發現場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奇怪。」她嘀咕道。


    張敦禮敏銳地聽到她這一聲嘀咕,忙問道:「怎麽了?」


    桑雲抬頭道:「兇手要殺你父母、胞妹,他們不反抗的麽?


    第20章 情書


    張敦禮皺眉:「桑姑娘為何這樣說?」


    桑雲指著地上的血跡道:「這些血跡幾乎都呈噴濺狀,沒有一條是拖曳狀。這不是很奇怪嗎?」


    張敦禮恍然大悟。


    「就算是熟人,你父母、胞妹沒有防備。但如果兇手隻有一個人,他拿刀捅人時,其他兩個人也該有所反抗才對。除非……他們被控製了。」說到這裏,桑雲嘆了口氣,「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下藥了,可是仵作老頭兒也不肯說太多,我也不能過多為難他,畢竟,他上頭還有人。」


    「若是能成功下藥,那還真要是熟人才行。」張敦禮悶悶地說了一句,而後出了神。仿佛在回憶自己的父母平日裏與誰來往甚密。


    「可惜,這裏的證據不多了。箱籠被縣衙搬走大半,就算能找到你父母、胞妹喝水的杯子,估計不是被兇手清理,就是被縣衙帶走了。」桑雲又是一聲嘆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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