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意這個時候,異常的誠實,合理地提出自己的請求,「所以你要快點睡覺。」


    「還有新年禮物。」他笑得很溫柔。


    南淮意總是這樣。


    他從來都是這樣,在任何一個值得度過的有非常意義的時刻,給她製造驚喜。


    他要讓許逐溪的每一天都過的意義非凡值得回憶和懷念。


    許逐溪愕然地張了張嘴,感覺渾身都沸騰起來了,悶在被子裏隻覺得熱得慌,將她整個人包裹的滾燙,連頭腦都不那麽清醒,她艱難地發出聲音,「是什麽新年禮物?」


    「是習題。」


    南淮意把自己逗笑了,抬眸,卻見收禮物的人呆呆地坐著,並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不是習題。」他立刻糾正自己的錯誤。


    他說:「新年禮物怎麽會是習題呢?是這個——這是個項鍊,是貔貅。」


    南淮意從上衣口袋裏摸出個玉石項鍊,玉石墜子不大,但是籽料很清透,雕刻的也很精細,看著很漂亮,「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在當地買的,特地找人雕好的。你看,底下還有你的名字,不過是首字母的縮寫。貔貅是能辟邪的,還能保佑你學業有成,等到明年高考,上大學去讀你喜歡的專業,以後做你喜歡的事情,再等到以後——」


    他這個時候,說話條理清楚,全然不像是個喝醉了酒的人。


    許逐溪還等著他往以後說。


    她想聽,想聽在南淮意的設想裏,她的以後,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


    但是南淮意卻停在這裏了,他不再往下說。


    他隻是沉默著看著她。


    許逐溪讀不懂他的目光。


    但似乎又是看的懂的。


    在清涼的月光裏,他的眼睛很亮,亮的很透徹。


    她跪坐在床上,從高而下,看著他。


    「以後——以後我會怎麽樣呢?」她問他。


    他們兩的目光,就在這樣的一片黑暗之中,糾纏在一起。


    許逐溪從他手心裏接過項鍊,慢吞吞地在脖子上綁好,輕輕地攥了一下這個吊墜,又鬆手。她抱了個靠墊,扔到地上,扔到南淮意旁邊,然後自己從床上蹦下去,跪到墊子上。


    「冷。」南淮意不滿地重複著,預備伸手從沙發上扯了毯子來把她裹住。


    「哥哥。」許逐溪抓住他的手臂。


    她喚了一遍他的名字,「南淮意。」


    她鬆開手,又很快地握住他的手腕,牽引著他的手來握住這個吊墜,「我覺得你送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最喜歡的。那你覺得我戴著這個好看嗎?」


    南淮意往後仰了仰,偏轉了角度,身子靠到了床墊上去,為了保持平衡,兩條腿也下意識地分開,在兩邊撐起,膝蓋彎起來,在地麵上撐好。


    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許逐溪莫名的有些不自在,但這些不自在又很快地消失了。透過稀薄的月光,她注視著他的臉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手掌就握著那吊墜,熾熱的手背靠著她的脖子。


    每一下稍微的移動,許逐溪都能夠感受的到。


    這個溫度,直燒到了她的心裏。


    「南淮意,你覺得我戴這個好看嗎?」她問。


    她不願意在此刻再喊「哥哥」這個稱呼,這會讓她變得膽怯。


    南淮意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在她喊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變得昏昏沉沉,又像是飄在了空中,沉在了海裏,不知道去哪兒了。他隻是覺得現在口幹舌燥,心裏又有些煩躁。


    他有點想要做些什麽,但是理智還沒有崩盤,死死地摁著他的最後一根線。


    所以他先鬆開了手,「好看的,我覺得好看的。」


    許逐溪準備說些什麽,覺得手前邊有什麽東西很硌,是南淮意準備好的壓歲錢。


    許逐溪舉起這個紅包,她打開了床頭櫃上的那盞月亮形狀的小燈——這是她去年的收到的南淮意的過年禮物。她把紅包放在這燈底下打量著,紫色的紅包封,上邊還隱約有些紋路,不知道畫的是龍,還是別的什麽,她看不出來。


    南淮意把錢都包在一個紫色的紅包裏邊。


    據說這樣能夠紅得發紫。


    南淮意在這種時刻,總是顯示出少見的迷信來。


    許逐溪就這樣看著,忍不住笑著,把錢塞到自己的枕頭底下。


    「我把壓歲錢塞進去了。」她轉頭看向南淮意。


    「那你做的很棒!」南淮意立馬給出反應。


    他已經被許逐溪這樣的語氣養出了反射弧。


    但又或許隻是他習慣了給予許逐溪誇讚。


    無論是什麽事情,無論是什麽方麵,都尋找著各個可以給出誇讚的方麵和細節。


    「我該怎麽辦呢?南淮意?」


    她撲進他的懷裏,胳膊環抱住他的脖頸,額頭貼著他的肩膀。


    她問:「我該怎麽辦呢?」


    酒精是有催化作用的。


    它總是能無限地放大人們的愛恨嗔癡。


    但並非是不可控製的。


    隻是你放任了理性消失,放縱感性占領一切,那麽酒精才會悄無聲息地入侵。


    「怎麽了?」南淮意下意識地攬住她的腰,避免她一個不穩,身子摔下去。


    因為跪坐的動作,導致大腿上的睡褲被收了一部分上去,他還分神扶著她的腿,預備把褲腳拉下來,隻可惜失敗了,南淮意就用自己的腿墊住,免得直接接觸地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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