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她們是普通的村民,到了晚上,這個村莊再無活人。」薛青城將手中的少女丟在地上,語出驚人道:「你方才也見到了,她們不是人。」


    靜默片刻,賀淩雲方才反應過來,「所以她們其實是被投放到幻境中的靈獸,幻化出人形的麽?」


    「不錯,日日皆是如此,若不盡快將那採花賊引出,我們便隻能在這裏重複今日的遭遇。而她們的實力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


    賀淩雲咽了口口水,無措地摳著桌腿上的木屑,眉頭緊鎖道:「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沒有破解幻境的提示麽?」


    這第一關便艱難至此,可見前路崎嶇啊。


    「自然是有辦法的。」薛青城來到那癱倒在地上的少女麵前,居高臨下道:「撬開她的嘴,讓她吐出採花賊的信息。」


    賀淩雲:「……」別的不說,您這樣子看起來真不像好人。


    那少女發出一聲不滿的鼻息聲,滿不在意道:「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對上目光堅定的少女,賀淩雲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片刻後,屋內響起少女痛苦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會說的哈哈哈放開我……求求你別撓了哈哈哈……」


    昏暗的燈光下,少女被五花大綁,而賀淩雲百無聊賴地坐在她的腳邊,用一隻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搔著少女的腳心。


    「不愧是章魚怪,觸手上的神經就是要比普通人敏銳得多,我還沒使出全力你便受不了啦?」賀淩雲一隻手支著下巴,灰褐色的瞳仁冷酷而無情。


    「哈哈哈求你了我說我都說哈哈……」少女再也堅持不住,舉手投降。


    聞言,賀淩雲手下的動作停下,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那採花賊喜歡年輕漂亮的少女,引他出現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隻需要穿著紅裙,在院子裏洗衣服,那採花賊便會在半夜悄悄來到床前。」少女說道。


    賀淩雲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將手中的狗尾巴草丟掉,拍了拍身上塵土站了起來。


    「竟如此簡單,那便勞煩你明日再辛苦一趟,換身衣服去院子裏洗衣服。」


    聞言,那少女卻搖了搖頭道:「採花賊並不會重複采同一枝花,所以明日隻能你們來。」


    賀淩雲「嘖」了一聲,無奈妥協道:「真麻煩,那明日我就委屈一下,親自上吧。」


    說完這句話,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賀淩雲轉頭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薛青城,發覺對方正捏著自己的眉心,十分苦惱的模樣。


    這個屋子裏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啊。


    賀淩雲不解道:「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


    此時,一直苦著臉的婦人開口道:「姑奶奶誒,那採花賊可不是什麽花都采的,誒喲都怪我,若不是我,你的臉也不會被那蝙蝠糟蹋了。」


    賀雲:「……」臉上的刺痛提醒了她,這絕不是什麽好話。


    氣惱地抓住那名婦人,賀淩雲狂躁地喊著:「鏡子呢?哪裏有鏡子?我的臉怎麽了?」


    「那……那兒有。」婦人往後指了指,結巴道。


    衝到衣櫃麵前翻出了麵銅鏡,賀淩雲顫抖著舉起,對著油燈打量起自己這張破了相的臉。


    片刻後,銅鏡被擲在地上,發出聒噪的撞擊聲。


    「沒了引子,那採花賊可出不來了。」賀淩雲背著手,氣惱地屋中轉來轉去。


    在婦人麵前停留了片刻,看著那張皺巴巴的老臉,賀淩雲嘆了一口氣,失望地轉身離開。


    這屋裏總共就他們四個人,三個人都不中用。


    還剩下一個。


    賀淩雲挺直腰板,目不斜視地走到薛青城身前,目光真摯而熱烈。


    薛青城的眉心不安地跳動,抬起頭來與其對視。


    他看見小師妹的嘴唇在一張一闔。


    「師兄,不如明日就由你來扮演這枝花?」


    拳頭猛然攥緊。


    第32章 女裝


    白天的農家小院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屋內忽然響起瓶罐相擊的聲音。


    賀淩雲翻箱倒櫃,終於在屋中翻出了幾件紅色的花布衫,以及幾盒胭脂水粉。


    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回頭沖薛青城露出無害的笑容, 「想不到這幻境中倒還工具齊全, 給師兄改頭換麵還是不成問題的。」


    「唔, 師兄喜歡什麽樣式的花佃,我瞧這梅花就不錯,俗話說的好, 梅花香自苦寒來, 正應了師兄現下的處境呢。」打開妝奩挑挑揀揀半晌, 賀淩雲又拿出一盒胭脂端詳起來。


    「這個顏色倒是素雅, 更能襯托出大師兄的出塵之姿,待我取了水試上一試。」


    隨著賀淩雲的靠近,薛青城的臉色越發黑起來,他的身側橫放著那把「無歸」, 雙手緊扣搭在膝蓋上,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賀淩雲無視對方的抗拒, 將那幾樣陶瓷罐放在薛青城身旁的木桌上。


    昨日這木桌被她踹得散了架,後來用粗麻繩幫了幾根木棍,如今勉強可以一用。


    打開那盛放妝粉的瓷盒,賀淩雲動作不大熟練地挖出一枚硬幣大小的粉末, 作勢要往薛青城的臉上糊去。


    後者狐疑地看了眼手法生疏的師妹, 忍不住質疑道:「師妹你會上妝麽?」


    聞言, 賀淩雲指尖一抖, 有少許的白色粉末落在薛青城的肩膀上。她不由得可惜道:「就這麽點妝粉,可得省著點用, 師兄你放心吧,如今我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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