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見梁九功理了理自個兒的衣裳下擺, 然後撲通就跪下了, 這才回過神來, 跟著也跪下了。


    馬齊是個武將, 讓他舞刀弄槍他在行,讓他說大道理他是真不行。因此他跪下後總拿眼睛去瞟張廷玉。


    張廷玉倒是會講大道理,不過他的大道理還沒開始講,就被皇帝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皇帝說太子驕奢淫逸。


    這四個字前頭兩個字對太子來說還真不算什麽貶損,畢竟他嬌也好奢也罷,都是皇帝慣的,要緊的是後麵兩個字。


    這個安逸的逸字隻要二阿哥這個太子當的好其實也沒什麽,畢竟他前頭還有皇帝擋著不是。


    要命的,就是這個淫字。


    這話他二人其實一聽就明白了,太子這是栽在了女人上頭,至於這女人是誰,那就不是他們這些朝臣該關心的了。


    皇帝說是要看看朝臣們對這事有什麽看法,其實也就是將這事提前告知他們,免得他們到時候又手忙腳亂罷了。


    他二人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了,知道什麽事能求情,什麽事不能,到最後也沒說出什麽有用的話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在說皇帝辛苦了罷了。


    同樣察覺到皇帝和太子之間有些怪異的,還有太子妃。


    不過她察覺到此事倒不是從太子那兒知道的,而是從那個叫塔娜的蒙古女子的言行間知道的。


    要說皇帝在這一眾皇子裏最關心的人是誰,那非太子莫屬。


    皇帝給太子賜人,那必是要經過深思熟慮,千挑萬選的,他要是真要給太子賜人,就算他沒給太子透透風,後宮的嬪妃們總還是會有人給他透透風的。


    太子這次回來突然帶回來了位蒙古女子,不用說,這人必是皇帝賜的。


    太子這人她還是知道的,在男女之事上還算謹慎,尤其是被廢過一次之後他應該更謹慎了才是。


    要不是太子最近太過醉心政務,她還真沒往別處想。


    太子這人,對政務那是能拖就拖的,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就叫老四進宮了,這回倒是怪了,他帶回來的人他理都不理,回來了多久就在書房宿了多久。


    太子妃之前也沒把這事往那蒙古女子身上想,直到她身邊的嬤嬤說著女子瞧著有些不對,她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這女子來。


    這一打量,她才明白嬤嬤口中說的不對跟她想的不對不是一個意思。


    這姑娘,還是清白之身呢。


    太子妃略一思量就知道太子在熱河大概做了些什麽事,她本就憐惜這女子背井離鄉來了這京城,現在對她就更是憐惜了。


    她本就沒打算為難她,現在又決定多照顧她一二了。


    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這事不會再出變故的前提下,要是太子過不了這一關,就談不上什麽照顧了。


    皇帝覺得他已經將此事告訴過張廷玉和馬齊了,依著他們的手段,這事不出一日該知曉的人也就都知曉了,到底還是在第二日才把這個決定在早朝上告知了群臣。


    他們可沒有那兩位老臣這麽精明,跪下替太子求情的人不在少數,甚至還有痛哭流涕的。


    皇帝看著那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年輕大臣,想了好半天才把他這個人的名字和那張臉對上號。


    也真是怪了,這人平日裏瞧著生的也還算齊整,怎麽哭起來竟然會是這幅模樣,皇帝想著。


    皇帝連忙把視線從這大臣的臉上移開,他其實是想看看張廷玉和馬齊會不會也跟著跪下的,不料一眼就在底下跪著的人裏看見了胤禛。


    沒辦法,誰讓胤禛就是跪著也要跪得筆直,別人哭的這麽慘的時候他還能冷著一張臉呢?


    他忍不住想,難道老四已經猜到他要二廢太子了,不然他為何會怎麽鎮定呢?


    其實皇帝猜得並沒有錯,胤禛雖然沒猜到皇帝要廢太子,可也猜到太子出事了。、


    倒不是太子特意差人回來將這事告知了他,他就是想派,也派不出來不是。


    胤禛能猜到太子出事了,是因為奏摺。


    皇帝去了熱河,批閱奏摺自然是沒有在京中這麽方便的,得靠人送。


    因此送去熱河的摺子都是些重要的,或是緊急的。、


    皇帝去了熱河的頭幾日這摺子都是這麽送的,胤禛也記不起他是從何人處聽來了,皇帝去熱河沒幾日,送去熱河的摺子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多,且送去之前要先分門別類。


    給摺子分門別類這事一直是梁九宮在做,摺子被送到皇帝那兒之前就得分類,那就說明這摺子不是送給皇帝一個人的。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能批閱奏摺的就隻有太子了。這摺子也隻能是送去給他的了。


    要是從前他猜到這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事拿來跟他的幕僚們議一議,這回他才猜出了這事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卻不是他的那些幕僚,而是秀玉。


    他家福晉心腸好,這事他是知道的,因此給太子的那一千兩銀子他才會給的那麽幹脆利落。


    可她家福晉心腸好卻不代表別人能因此總是占她的便宜,哪怕這個人是他的二哥和二嫂也不行。


    上次給太子的一千兩銀子他就沒打算要回來,這次他可不打算再給太子銀子了。


    跪他可以跪,要想看他露出別的神情,那不可能,要想他再像從前那樣幫太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胤禛早就察覺到皇帝在看他,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心裏想這些事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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