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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第 59 章


    ◎未來◎


    ……


    祂曾看見二人的未來。


    純白無暇的玫瑰鋪滿了教堂的地板, 高聳的穹隆上繪製著華美繁複的壁畫,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過彩色玫瑰花窗, 營造出聖潔而又肅穆的場景, 然而——


    金髮白裙的少女躺在滿地的玫瑰花瓣裏,繁複的婚紗襯托得她愈發美麗,她的表情恬靜安詳, 一雙清澈剔透、總是閃閃發光的藍眼睛此時卻失去了焦距,無神地望著頭頂的壁畫……


    她的靈魂已然離去。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她的蹤影。


    祂試圖伸出手觸碰她消逝的靈魂, 試圖用光明神力留住她,卻隻聽到冰冷刺耳的噪音:


    【瀆神度100%, 任務完成, 強製傳送中……】


    而她的身體早已失去了脈搏和呼吸,指尖的溫度變得冰冷。


    銀髮神明半跪在少女的屍身前, 挺拔的雙肩微微顫抖,一貫平靜冷淡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崩壞, 祂並不責怪她欺騙祂, 隻是……這一切並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她的靈魂在我這裏,」陰冷的笑聲在蘭斯菲爾德的身後響起,「想要的話就來拿吧。當然,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就不一定了。」


    「克薩維爾。」光明神冷聲道,「果然,所謂的『係統』從一開始便被你動了手腳, 你在謀算著什麽?」


    「我要你的神格。」惡魔低笑了一聲,「這些年來,我在逐漸篡奪黑暗神的信仰, 倘若再加上你的神格, 我便也能升格為神……哦對了, 你的神格本來就已經快要破碎了吧?自願放棄神性選擇人性的神明,還能被稱之為神麽?黑暗神本就是由『惡』與『墮落』而生,或許可以動情,但你不一樣,你是神龕上清冷高貴的雕像,信眾對你的膜拜反而成了束縛你的枷鎖,你所具備的神性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人們的憧憬和想像,但真實的你也隻是個墜入愛河的男人……」


    蘭斯菲爾德抬起眼,用凜冽的冰藍色雙眸定定地看著惡魔,抬手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把流轉著神聖光芒的金色長劍。


    「要打架嗎?」惡魔裝模作樣地做出舉手投降的姿勢,「別忘了,她的靈魂在我手裏,你真的不怕……」


    銀髮美人眉睫微壓,嗓音低冷凜然:「你想要什麽。」


    「說過了,是你的神格,但我不介意自己來拿……」克薩維爾說著,做出了攥緊指尖的動作,在惡魔強大的力量前,離開肉/體的靈魂根本無法反抗,輕而易舉地便被碾碎,所謂的「完成任務回家」也成了一個謊言。


    她消失了……


    她消失了……


    消失了……不!


    蘭斯菲爾德的眼瞳驟然渙散,瀕臨破碎的神格在這一刻徹底碎裂,劇烈的疼痛席捲靈魂和身體,祂捂住胸口,眼角流出了一行金色的血淚。


    「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戰鬥的力量了吧?」克薩維爾抬起手中的劍,刺入了蘭斯菲爾德的心口,將那塊破碎的金色神格硬生生地剜了出來。


    「我要你……給她陪葬。」銀髮神明慘笑一聲,冰藍的瞳孔變作深邃灼熱的金色,身上燃燒起比太陽更熾熱的火焰,籠罩了整個教堂,廊柱和神像在火焰中倒塌,一切仿佛就此終結。


    「冕下,您是這個世界的希望,她也不願意看到你就這樣放棄。」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讓我和這個惡魔同歸於盡吧。」


    身穿銀色盔甲的人族皇帝擋在了神明的麵前,火焰的光邊勾勒出他堅毅的側臉,還有背後的一對不屬於人類的惡魔雙翼——他選擇了釋放體內一直被壓抑著的惡魔的力量,一時間同克薩維爾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帶著她靈魂的碎片,離開吧……尋找復活她的方法!」奧古斯汀怒吼一聲,和克薩維爾近身搏殺在一起,直到倒塌的教堂將兩位惡魔徹底吞沒。


    「摧毀我的肉/體又能如何?我已經篡奪了一些黑暗神力,我的靈魂會再度復活……」克薩維爾冷笑道。


    「我會用我的靈魂,將你的靈魂永世封印。」奧古斯汀眸光此刻已染上癲狂的血色,近乎咆哮地表達了自己的恨意,「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事情,你竟敢……你竟敢殺了她!!」


    ……


    蘭斯菲爾德從噩夢中醒來。


    直到看到身側熟睡的少女,祂才稍稍放下心來,抬起指尖輕輕拂過她月光下姣好的側臉。


    群星的軌跡模糊不清,變幻莫測,祂原本也不能完全預料,但在確認自己的心意以後,命運的岔路便隻剩下這一條。


    預見命運,但無法改變命運。


    這是祂身為神明的權能。


    蘭斯菲爾德抬起手觸碰胸口的位置,神明沒有心髒,但祂卻動了心,正因為如此神格上才會出現裂紋吧……?


    那個未來不會發生,為此祂會不惜一切代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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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第 60 章


    ◎「我愛你。」◎


    洛雅睜開眼, 對上銀髮美人清冷哀傷的眼瞳。


    午夜的月光灑落在祂流水般皎潔的銀色長髮上,仿佛有瀲灩波光閃爍, 又像落滿了霜雪的寒冽湖麵, 她抬起手輕輕勾住祂的發梢,觸感猶如絲綢般光滑柔順,讓她很難抗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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