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他說。


    白祺說:「我不想讓你覺得在我們這一段感情裏你是不被尊重的,我雖然不是始終如一的人,但在交往期間還是比較合格的。」


    她覺得有些話要說明白,不清不楚總還要有糾纏的藉口。


    有電話打過來,白祺按斷,繼續跟沈居安說:「沈先生,我們已經斷幹淨了,以後我們相見還可以是朋友,或者是熟悉的陌生人,但不會是戀人,我會掌握好這個分寸,希望你也掌握。」


    說完後,白祺察覺那邊沒有聲音,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他已經掛斷了。


    白祺捏了捏眉心,有點無奈。生平,她最討厭甩不掉的男人。


    他不聽又怎樣?反正話她已經說盡了,她不虧欠他的。


    找到剛剛打過來的號碼,白祺撥過去,耳邊立刻傳來克勞斯的聲音,「rose,請你吃個飯這麽難嗎?為什麽還不過來?」


    白祺看了眼空蕩蕩的森林公路,麵不改色說:「不好意思,堵車了。」


    ——


    白祺參加的是薩爾森家族的宴會,也是家主老薩爾森的壽辰。其實老年人不大喜歡過生日,他們不喜歡強調自己的年齡,總願意讓別人覺得他們還是年輕力壯。


    老薩爾森一樣。


    所以今天的宴會與其說是生日宴倒不如說是商宴,與會的人都是金融圈名流。


    到了之後,白祺剛在車庫停車,出車門,就望見克勞斯。


    他站在廊道,好像等了很長時間了。


    白祺朝他走過去,風輕雲淡打趣,「看來我麵子不小,讓大公子親自來迎接我。」


    輕輕一句話,便把過去情仇一筆勾銷。


    克勞斯笑意更深。


    看到白祺自己開車過來,他有些詫異,輕聲詢問:「你的司機和保鏢呢?」


    他的碧綠眼睛一如既往動人,但白祺卻沒有欣賞。


    「辭掉了,正在物色新的。」她不看他,隻是關註腳下的路,不經意試探,「霍華德沒跟你提我在h國的事情麽?」


    車庫外是幽深的花園,樹林深深,種著高大鬆柏,和一簇簇矢車菊。


    克勞斯愣一下,說道:「我知道霍華德被你辭掉了,但不知道發生什麽,他還沒有回國,怎麽了?」


    白祺這才瞥他,悠悠道:「這次在h國我損失非常慘重。」


    至於怎麽慘重她卻沒說。克勞斯眼神閃爍一下,也沒繼續問。


    白祺今天並沒有穿晚禮服,而是簡單的襯衫西褲,除了因為晚禮服開車不方便外,還有就是今天晚上她根本就不用交際,隻需待在包間裏聽人給她吹彩虹屁就好了。


    在這裏,她還是有那麽幾分地位。


    包廂雅致,幾位商業名流談吐也極為優雅,他們變著法的用極度繁複華美的德語來誇讚白祺和老薩爾森。


    克勞斯聽了一會兒便意興闌珊,他想跟白祺中途離場。


    「走麽?」


    他傾身問,呼吸灑到她雪白細膩的脖頸肌膚上,白祺嗅到淡淡香根草氣息。


    「不。」白祺聲音很淡,眼神也冷清,她身在名利場中但好像又遊離之外。


    「這是不禮貌的行為。」她說。


    克勞斯失笑,隻能由她。


    他倒了杯香檳,替換掉白祺的橙汁,柔聲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他說了句字正腔圓的中文。


    白祺笑了笑,端起香檳,很給麵子喝了一口。在接下來的酒宴裏,她喝了有大概一瓶。


    她喝一杯,克勞斯就眼疾手快給她續上,根本不讓她停歇。


    白祺也由著他。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她大仇得報,平生所願了了大半,再回德國,卻沒有快感,反而隱隱失落。


    她知道這是因為什麽,但卻不願意承認。


    ——


    在酒宴結束後,人群慢慢散去,包廂裏空了起來,白祺撐著手肘醒酒,眼神有些迷離,臉頰泛上暈紅,美不勝收。


    克勞斯重新回來後卻沒有看她,而是遞給她溫水,並著醒酒膠囊,「吃一點,醒酒。」


    白祺直起身子,捏了捏眉心,「我以前酒量沒這麽差。」


    她說著,含住膠囊伴著溫水咽下去。


    克勞斯看著她,目光溫柔,「也許是你太長時間沒有醉過了。」


    「rose,你在天上站得久了,可還記得地麵上是什麽滋味?」


    白祺瞥他,見他一臉正經,忍不住輕笑,「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他突然又不說了,站起來,匆匆離開這間房。


    白祺注意到,雕花玻璃外,有人給他比了個手勢。


    那手勢是什麽意思,白祺並不明白。


    一會兒,管家太太過來,恭敬有禮道:「rose,你要留宿嗎?你從前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現在,外麵下了大雪,回去並不方便。


    白祺瞧著窗外的大雪紛飛,估算一下她從這裏開車回羅曼諾莊園到了路程,覺得情況不大樂觀。


    「其他客人也都住在客房,你不用擔心我對你別有居心。」克勞斯掀開紫玉珠簾道。


    他剛剛出去一趟,外衣上粘著雪花,神情嚴肅。


    沒等白祺猜測這是因為什麽,便聽克勞斯生硬道:「沈先生過來了,你去見他嗎?」


    白祺猛然站起來,身形微晃,她用手撐住桌子,聲音明顯訝異,「他怎麽可能過來?」距離他們通話還不夠八個小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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