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著“優雅”的步子,企鵝媽媽一步一步走進電梯。


    容謙跟了進去。


    舒漁果然及時等在醫院門口。揚著手兒:“雲雪,我在這兒。”


    容謙瞪著舒漁,比喬雲雪更快地向別克走去,他抓著車窗玻璃,聲音低沉而急促:“舒漁,你的油畫生涯是不是要結束了?每天都這麽閑!”


    一聞這話,舒漁粗獷的臉瞬間神采飛揚起來,得意地朝容謙眨巴著眼睛:“喲,你終於正視我的存在了?容先生,你大概沒有注意到,這好久一段時間來,我都是雲雪的專用司機。雲雪為什麽寧願找我,也不用你派給她的司機呢?你可得好好想想了。我想提醒提醒容先生――我們油畫村的美人兒,我可是從小保護到大的。油畫麽,那是身外之物。雲雪麽,那是生命裏的美景。不一樣的。雲雪,你坐後排,安全一點兒。”


    可不,就說話的這工夫,喬雲雪已經拉開後車門花。


    可車門卡住了。


    容謙的胳膊,擋住車門。


    喬雲雪默默看著那雙修長的手臂,她輕輕地覆住他的手,輕輕地笑了:“老公,我隻是個孕婦,不用擔心我上舒漁的車。瞧,你一晚上不回來,我都不會追問你一晚到底都幹了什麽?”


    “雲雪!”容謙嚴肅極了,緊緊瞪著她,“我的為人,你比誰都清楚。”


    靜默了下,喬雲雪迎上他深邃的長眸,依然笑意盈盈:“老公,我的為人,你也會比誰都清楚。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忠誠於你。難道你不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你認為我忠誠,請放手。如果你認為我沒有忠誠的品質,我馬上下車,跟你回去。我時刻都記得,我現在是你的妻子。”


    深邃的長眸久久落在她平靜的容顏上,容謙眯緊長眸:“雲雪,你是不是介意我昨晚……”


    似乎沒聽到他的話,喬雲雪隻默默盯著他的手――放?還是不放?


    這決定他對她的信任。


    得不到喬雲雪的回音,容謙靜默著鬆開手。


    鬆開的瞬間,喬雲雪拉緊車門,係好安全帶,靜靜吩咐舒漁:“走吧!”


    然後,她歪著小腦袋,朝容謙笑:“老公再見!”


    別克開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喬雲雪從反光鏡裏看到,容謙邊打電話邊朝醫院裏走去。


    “雲雪,你們鬧別扭了?因為洛海華麽?”舒漁剛剛說得痛快,現在卻一臉擔憂。


    喬雲雪朝他笑了笑:“沒事兒,我隻是想回去吃我老媽做的飯菜。”


    “聽上去還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舒漁噗哧笑了,“我還以為你和容謙鬧別扭。”


    “是的,我們正在鬧別扭。”喬雲雪揉揉臉兒,“不過,你別擔心。瞧我現在好好的。”


    舒漁悶哼:“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那個洛海華是個厲害角色。口才心境都比一般女人厲害,還長得那麽漂亮。雲雪,要不,我們倆客串下情侶吧。對我親密點兒,依賴點兒。讓容謙明白,你不是非他不可。雲雪,男人對老婆太放心,這可不是好事兒。你就得讓他不放心。”


    喬雲雪噗哧一笑:“你麽?不行!”


    “我為什麽就不行。”舒漁鬱悶,來了個急刹車,“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喬雲雪仰首,無奈地笑了笑:“你根本不懂整人的那一套,容謙會悄沒聲息地整死你的。到時我還得低聲下氣地去求他對你高抬貴手。不行。”


    “我哪有那麽脆弱。太小看我了。”舒漁氣惱,又有些無可奈何,“我明白了。你可以不找我,但我幫你找一個最合適的人。他如果沒把容謙氣死,沒恭恭敬敬把你從油畫街接回去,我舒漁不姓舒。”


    “好啦!專心開車。”喬雲雪催他,“人家後麵的車鳴喇叭啦,交警也過來了。”


    可不,交警的摩托示警聲正朝這個方向傳來。


    “我是說真的。”舒漁不服輸地補充一句,一踩油門,別克飛快向前開去。


    醫院裏。


    容謙接著特護的電話:“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容長風醒了。


    關緊門,容謙在容長風身邊坐下:“醫生準備立即給爸開始做化療。”


    “痛苦馬上開始了。”容長風輕歎,雙手默默握拳,覆在腹間,“多想每天看到我們家裏的孕婦,那才是生命的希望呀!”


    “爸隻要有意誌,會好好的,不但能看到寶寶落地,還能看到他成長,長大後結婚生子。”容謙拉過老爸的手。


    容長風眸子有些濕潤:“醫生說,我來得有些晚了。我……唉,早知道早點過來。盡人事,聽天命吧!”


    容謙靜默數秒,淡淡笑了:“醫生也說,許多病,意誌就能戰勝病魔。”


    “唉――”容長風搖搖頭,“我想活著,也就是想看到孩子落地而已。容謙啊,有些事,我覺得,我應該和你好好談談。”


    “爸請說。”容謙頷首。


    容長風


    tang站了起來,來回踱步,最後才下了決心似的:“我聽燕子說,洛海華回來了,而且還和雲雪認識?”


    容謙點頭。


    容長風停住了,久久看著兒子:“洛海華不適合你。雲雪才是你能與之走上一生的女人。”


    “我明白。”容謙點頭。


    容長風搖頭:“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你昨晚不會來醫院。”


    “爸?”容謙一驚。


    “我是湊巧知道。”容長風長歎,“雲雪知道你昨晚陪在醫院一晚不?”


    “知道。”容謙坦然。


    “唉,你真是個笨驢。”容長風急得口不擇言,拍自己腦袋,“你以為麵對你曾經愛過的女人,雲雪一個女人,她的心眼能有多大呢?她馬上要生了呀,難道你不知道產前憂鬱症是怎麽形成的?”


    容長風的聲音嘎然而止,他倏地大步來到容謙麵前,緊緊盯著兒子的長眸:“你告訴我――我們那個十年的約定,你有沒有放手?”


    “爸――”容謙無奈地凝著病人。


    容長風明白了,歎息:“你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放手的?”


    容謙搖頭。


    容長風不放過他:“這個很重要,我要如實知道。”


    容謙沉默了會,字字清晰:“毀三年之約的那天。”


    容長風大大地鬆了口氣,沉思著:“那就好!那就好!唉,我去年能把京華全盤交給你,也是發現你把當年留學那些書籍,全部鎖起來的緣故。可是,你偏偏還時不時地提醒我,你想離開,你有自己的夢想。”


    容謙長眸一閃,沒有解釋。


    容長風點頭:“你是個聰明人。孰輕孰重,會把握得好好的。可是,人就有那個脾性――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一生給毀了。行差踏錯,這可是最要不得的呀。”


    “爸說的是。”容謙態度良好。


    容長風這才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我也明白,你對幸福的理解比一般人來得深透。洛海華,我本身對她並沒有多大成見。但我是旁觀者,我會比你清楚,隻要她還在國內,她的存在不會讓你和雲雪幸福。我還是勸你一句,如果你想讓雲雪安心,就別再和洛海華來往。”


    容謙緩緩搖頭:“爸,暫時不能。”


    “你……”容長風氣得加重力量,狠狠地拍著容謙的肩頭,“再怎麽樣,她有重要過你老婆孩子嗎?”


    “不會。”容謙字字有力,“但現在……我不能放任她不管。爸,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你明白?”容長風怒氣衝衝地一巴掌甩上他肩頭,“你明白,我不明白。你嶽父嶽母不會明白,我們家的寶貝孕婦更加不會明白。你給我好好想想。呸,我帶的什麽兒子……”


    “爸,別激動。”容謙大步跟上,要扶容長風。


    容長風固執地甩開他:“你回去。小鍾護士,過來,我口渴。”


    護士推開門進來了。


    不能再談下去,容謙向外走去。走到電梯門口,他沉思了下,轉身向樓上走去。


    容長風無奈地歎息,交給鍾護士一個電話號碼:“治療是下午開始吧?現在幫我打個電話,就說我住院了,想看看他們。希望盡快到來。”


    “好的。”鍾護士接過容長風的手機,撥通,“你好,我是容老先生的特護。喬先生,夏阿姨,容老先生想盡快見到兩位……”


    容長風點點頭。默默出神。


    果然,不到二十分鍾,空長風的病房門口,出現了喬承康和夏心琴夫婦。


    “親家怎麽了?”喬承康夫婦驚愕地瞅著容長風一身病服。


    “我沒事。”容長風伸出手來,緊緊握住喬承康的手,“親家,我就是不放心雲雪。本來想登門拜訪,可現在人身不自由,隻得特意請你們移步。實在不好意思。”


    “雲雪?”夏心琴愕然,“雲雪剛剛還在我們家裏,沒有事兒呀。”


    “未雨綢繆而已。”容長風頷首,“這事兒,說來有些話長。心琴,你比較清楚,我和洛雲城的恩怨,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要是寫下來,幾百萬字都有。我想和你們談的,可不是我和他的事。”


    “哦,那是什麽?”夏心琴困惑著。


    容長風無奈地搖頭:“是我們下一代的事兒。這和雲雪有關係。我先和你們有個交待,省得洛家拿這事兒打擊雲雪,讓容謙裏外不是人。白白拆散一對相愛的人。”


    夏心琴點頭:“我明白了。親家請直說。”


    “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容長風激動了,“容謙這孩子,一生隻辜負了洛海華,這還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得申明,容謙不是個隨便的人,不管做什麽事,他都會經過深思熟慮。娶雲雪,因為雲雪不易生育,他怕我反對,引發心髒病,是瞞著我領的證。不過我可以讓你們穩心。當初麵對洛海華的選擇,容謙可沒有這麽堅決,並沒有想到要偷偷去領證。所以,你


    們放心,容謙對雲雪,從一開始就有著某種情愫。他非雲雪不可。可是,現在洛海華回來了,聽說還患了不治之症。我怕雲雪……”


    喬承康明白了:“親家是想讓我們勸勸雲雪,別讓雲雪鑽牛角尖?”


    “是呀……”容長風無限感慨,“雲雪到底年輕,還是個孕婦。我隻能說,這洛海華,回來得太是時候了。可是,經過當年,我已經深深明白,如果橫加阻攔,隻會讓事情更糟糕。親家,我隻是希望,最少我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他們,有他們的無奈,也有他們的任性。我們得好好引導這一對年輕人。”


    夏心琴點頭:“親家慢慢說,我們聽……”


    容謙來到上麵一層樓。


    他輕扣著門。


    門開了,洛海華略為疲憊的臉出現在門口。一看到他,原來淡淡的憂鬱一掃而光:“容謙,是你呀?”


    容謙頷首:“今天覺得好點了沒?”


    “還不就是那樣。”洛海華的聲音欣喜而迫切,輪椅一滑,退後三步遠,她打量容謙的神情,“隻有更加重的,不可能會輕。容謙,謝謝你還能關心我。”


    “應該的。”容謙頷首,“海華,你聽少帆的,去找好點的醫院。在這裏,並沒有這方麵的專家。”


    洛海華麵上掠過淡淡的鬱悶:“你想趕我走?”


    “海華?”容謙聲音略為提高。


    洛海華迎上他的眸光,淚光點點:“她馬上要生了,你顧忌著她,我可以理解。容謙,你已經如此留戀你一年的婚姻了麽?還是,因為昨晚,你回家被挑剔了?”


    容謙頷首:“雲雪挑剔我,我喜歡。但並不僅僅因為這樣。海華,如果你不肯好好就醫,你就不會恢複當初那個海華。一個自信的海華,一個大刀闊斧的海華。我一直相信,如果龍基出了你這個女總裁,龍基一定會比少帆現在管得更風光。”


    洛海華眸子濕潤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容謙,你為什麽還認為,我還是當年那個想素手走天下的女人?事業重過愛情的女人?時過境遷,我現在隻想做個小女人呀……”


    “那是因為你現在身體的緣故。”容謙語氣溫和了些,“海華,你的理智和聰明,一直是我最欣賞的。”


    洛海華沉默了,半晌,她抬起頭來:“我知道歐洲有家醫院,擅長我這病。可是,我怕一治不起。容謙,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希望你能陪我去,你會嗎?”


    等了三秒,沒聽到容謙的回音,洛海華急急收回視線:“你什麽時候願意陪我去,我就什麽時候去。好了,我知道這讓你為難。但……”


    猛然覺得自己過激了,洛海華平靜了些:“你不用立即回答我。可以慢慢想,也可以和雲雪商量。商量好後,再告訴我結果,好嗎?”


    容謙出來的時候,直接下了容長風的那一層樓。可站在長廊上好一會兒,他大步走向電梯。


    下樓。


    奧迪在大道上飛奔。


    明明油畫街離這兒很近。容謙卻忽然覺得,這一段距離,長達中國到美國的距離,跨越整整十二個時差那麽遠。


    終於,油畫街到了。他大步下車,來到夕陽畫廊。


    夕陽畫廊的門居然是關著的。


    長眸深邃幾分,容謙轉身,大步朝創作大廈走去。


    “你來幹什麽?”舒漁看著他,覺得好笑,“不守著你的初戀?”


    “胡說八道。”容謙打量著畫室。


    他老婆呢?


    舒漁瞄他:“初戀是要唯美些,孕婦在視覺上差了點兒。”


    “雲雪在哪?”容謙低沉幾分。


    舒漁真笑了:“你自己的老婆,居然來問我在哪兒?”


    容謙上前一步,逼退舒漁:“知道是我老婆就好。我老婆在哪?”


    舒漁挑挑眉:“哼,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懶得應付你……喂,容謙,你是個公司總裁,不是歐洲鬥牛士。哎喲,雲雪,你老公欺侮我――”


    ―――――――


    謝謝親們的各種支持,嘿嘿,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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