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雪說上一句,容謙臉上僵硬一分。等喬雲雪說完,容謙瞅著她,眼睛抽筋。


    生寶寶還能這樣決定的麽?


    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容謙反而輕笑出聲。但笑著笑著,他深思地擰起長眉——一個?兩個


    容謙俯身,長眸凝住她依舊扁扁的小腹。


    一個?兩個祧?


    “你看什麽?”容謙的眸光太過專注,喬雲雪心裏一慌,不知不覺放開他的領帶,向後退了兩步。手兒悄悄護住小腹。


    容謙心思湧動,伸出長臂,試探地伸向喬雲雪腹間。


    眉兒一皺,喬雲雪趕緊就跑:“三個月還沒到。不許碰。噅”


    “我沒碰……”容謙僵著臉兒解釋。他在她那兒都快成了恐龍。


    喬雲雪站在安全地帶,才停下來眯眯笑:“當然,一開始是不會碰。一開始就聊天嘛,然後順手揉揉捏捏,再後來就摸摸,再後來就碰碰。再後來覺得碰碰還不夠,最好壓壓解饞……”


    “……”容謙無語,她居然描繪得太形象。


    “你心虛了是吧?討厭!”喬雲雪不悅地瞄著容謙,“還有啊,下次不能在公眾麵前吻我。”


    薄唇微顫,容謙維持平靜的語氣:“昨天在珠寶城被吻的……是我。”


    “嘎——”居然敢把這事說出來。容先生果然長進了!喬雲雪臉兒灼紅,握著拳頭解釋,“那不一樣。”


    “哦?”容謙揚眉,“哪裏不一樣?”


    “昨天沒有記者,今天麵對的全是記者。當然不一樣了。”喬雲雪說。


    好象有理。容謙瞄瞄喬雲雪防備的模樣,轉身向電話機走去。他拿起電話,“家政公司嗎……”


    喬雲雪掃了眼花瓶裏的玫瑰,有些頭痛。才替燕子那麽高興,但現在知道送花的人是誰,她可高興不起來了。


    她轉身上樓去。


    容謙的眸光這才懶懶瞄上花瓶裏的玫瑰。不用說,這花是洛少帆送來的。哪有送玫瑰給腹中寶寶的說法,顯然是洛少帆借寶寶之名,送花給準媽咪。


    洛少帆想做什麽?他居然送玫瑰給燕子?


    洛少帆難道想以退為進?


    容謙長眸深邃幾分,久久凝著玫瑰沒動,雙手慢慢壓上太陽穴。


    喬雲雪上樓。可經過二樓時,忍不住朝畫室走去。站在夏思思的畫前,無論誰都想像不出,這畫上年輕貌美的女人竟然已經是她婆婆大人。


    她的指尖悄悄摸上夏思思的手。


    如果這個婆婆還在,她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燕子五官酷似母親,夏思思美麗溫柔,僅僅是多了點藝術家的飄渺氣質。


    如果夏思思還在,多好啊!她也就不用麵對白玉瑤那個女人了。這一輩子,隻有白玉瑤打過她。那一巴掌,她隻怕好長一段時間都忘不了……


    想著,喬雲雪輕輕捂了臉兒,眸光飛過落地窗。喬雲雪愣了愣。忽然加快腳步,朝門外走去,穿過長廊,下了樓梯。閃過容謙,她小步跑向外麵。


    她沒有看錯。圍牆之外,一人坐著輪椅的花甲男人正出神地凝著別墅的建築。久久凝著,直到淚光閃閃。


    “洛雲城?”喬雲雪含糊地念著。


    沒錯,外麵正是洛少帆的父親洛雲城。這個身體有著殘疾的老人當年在地產界叱吒風雲,江瓊幾乎是他一雙足,推著輪椅助他奪得龍基的天下。


    他怎麽來了?


    喬雲雪閃避著打量著外麵,隻看到旁邊一輛奔馳,後麵是司機。但他輪椅的另一側,隱隱蹲著個女人。那是蘇青蘭?


    她最近有知道,當初洛少帆娶蘇青蘭,主要是洛雲城的專橫獨斷成就了那樁婚姻。所以蘇青蘭和公公走得近,倒不怎麽奇怪。


    訝異地順著洛雲城的目光瞅向建築物,喬雲雪看到的方向正是二樓的畫室。


    兒裏一緊,喬雲雪想起了江瓊的話。洛雲城來這兒,是因為夏思思吧?


    一個生命消失多年的女人,居然到現在還綁住兩個花甲男人。而且還都是叱吒風雲那一種的。喬雲雪忽然特別想知婆婆大人的故事……


    她的眸光忽然粘在洛雲城雙腿。為什麽她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洛雲城殘疾的腿和容謙的母親有關。


    想著,喬雲雪轉身要回屋子裏。可扭身的瞬間,她停住了。離這十米開外的馬路邊,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裏麵的女人就是戴著墨鏡,喬雲雪還是看出來了。


    那是白玉瑤。


    喬雲雪後退小步,讓綠葉隱住身子。


    似乎看到沒人,白玉瑤才輕輕拿開墨鏡。可那雙美麗的眸子,竟盈滿眼淚。但喬雲雪看出來了,白玉瑤那是失望得哭了。喬雲雪竟隱隱有種感覺,白玉瑤妒嫉容謙帶她來這裏。


    一步三回頭地向大廳走去。喬雲雪不放心地瞅了瞅大門口,看到容謙有安排保安,這才放心地進屋子。


    邊走邊想,喬雲雪忽然覺得,容謙在這裏接見記者,或許並不僅僅為了洗刷她的清白,而是向外麵釋放出更多的信息。


    他給她依靠,但她確實看不懂他……


    回到三樓。容謙正在燕子房裏,喬雲雪伸進腦袋,一眼看見燕子用力踩玫瑰花,一邊委屈得落淚:“洛少帆,你居然敢惹本姑娘。你下次再送玫瑰試試。“


    燕子每踩一下,喬雲雪心兒就跳一下。這個憤怒的燕子好陌生!


    看見喬雲雪,容謙大步向她走來。示意她不要做聲,帶著喬雲雪回自己臥室。


    一進去,喬雲雪就忍不住問:“你為什麽不給我機會安慰燕子?”


    平靜地凝著妻子,容謙忽然轉身關緊房門,拉開窗簾,半隱半現。他抓著她指尖,引導著喬雲雪來到窗前。居高臨下睨著外麵的洛雲城。


    “這事燕子有能力自己處理好。”容謙語氣淡淡,長眸收回,凝著喬雲雪困惑的臉兒,“雲雪心裏有事?”


    喬雲雪心裏是有事。但她的目光卻凝在洛雲城身上。這個深居簡出的老人,已經至少五年沒輕易出現在公眾麵前,可這麽冷的天,他卻來了這裏。


    是為了未了的情緣,還是為了未實現的夢?


    想了想,喬雲雪旁敲側擊:“你爸真摳門,這麽好的院子,白白的空著。不讓你和燕子來住。”


    容謙淡淡笑了:“自從母親過世,這裏一直沒有住人。”


    “哦?”喬雲雪困惑地瞅著每一個角落,全都幹幹淨淨,不像沒住過人


    “近兩年修葺了一番,所以看上去還像新的。”容謙解釋。


    喬雲雪淺淺笑了:“這裏真美。色彩分明,每一個畫家都愛它。”


    “嗯。”容謙輕笑,摸摸她的小臉兒,“我爸為了他的念想,一直不肯讓出來。但燕子特別想過來看媽的遺像,而且你又不肯請鍾點工做飯,我隻得想辦法找個大的空間。所以,我那天帶雲雪去爸那兒。找借口逼爸讓給我們住……”


    “你是故意把我帶去受苦的?”喬雲雪瞪著容謙,一把掐上他腰,“容謙你個壞蛋!你利用我!你自己算算,你對不起我多少次了。容壞蛋!”


    薄唇微顫,容謙似有赧意,微微別過臉:“我和爸都明白,白玉瑤不敢真對你下毒手。但沒想到她卻什麽也不顧了,那是我們的失策。”


    喬雲雪也別過臉,隻瞪著窗簾,不做聲。


    “雲雪……。”容謙捧起她小臉兒,強迫她看著他。


    掙紮不開,喬雲雪隻得恨恨地悶哼一聲:“別說了,我原諒你好吧。”


    喬雲雪瞄著下麵:“洛雲城怎麽還不走?”


    “為了悼念。”容謙說。


    喬雲雪抿唇兒:“白玉瑤也在呢。難道她也來悼念咱們的媽?”


    咱們的媽?


    容謙聽著,微微動容。眸光一閃,竟忽然擁她入懷,寬寬的下巴壓上她額頭。


    這個動作似乎太過親密……喬雲雪想掙開,可手臂一碰到容謙胳膊,忽然又縮了回來。悶悶地:“一下子這麽急著和我走近,看來去歐洲真的有問題。容謙,我討厭男人不負責任,腳踏兩隻船。婚姻是很神聖的。”


    容謙反而笑了,微微俯身,唇熱熱地挨著她臉兒:“因為婚姻是很神聖的,所以上次你選擇跟我回來?”


    有些別扭,喬雲雪沒作聲。想掙開,可實在舍不得這個溫暖的懷抱。


    他卻捧起她臉兒,用那雙洞悉一切的長眸鎖著她美麗的眸子:“雲雪,你到現在還是不放心我,不敢把自己交給這樁婚事,交給我,是吧?”


    “我……”喬雲雪無話可說。隻好奇容謙怎麽看出來了。


    長眸灼亮,容謙凝著她尷尬的模樣,好笑地捏捏她腮幫:“雲雪不用掩飾真正想說的話。說實話,雲雪拐彎兒說話,我聽著很歡樂,可是雲雪很辛苦。譬如,雲雪可以直接問我去歐洲的旅程……”


    “嗚——不。你明知我要給你空間,我才不問。”喬雲雪雙手捂臉。她的閃婚老公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眼。她在他麵前根本掩飾不住真正的自己。瞧,她的心思全被他看穿了。她繞來繞去,其實就是不想直接接觸兩人的核心問題嘛。


    長眸一掃,容謙已經知道自己猜中妻子的心事。他好笑地抓下她一隻手,溫潤謙和:“我我希望我們以後的婚姻生活一如這半年來的歡樂。”


    “你的歡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喬雲雪悶悶地。她努力演,結果總是被他看穿,好坑爹。


    她喜歡那樣過嘛,能把自己隔離開來,很有安全感。


    一串低沉的笑聲滾落。


    喬雲雪抬頭看時,隻見容謙正似笑非笑地凝著她。見她不悅,才揉揉她發絲兒:“傻丫頭,你這模樣,好像小情人在鬧別扭……”


    “咳,你爸其實很愛你媽。”喬雲雪扯開話題。她想逃避這種談話。沒辦法,她不管換成哪種方式,她就是孫悟空,也逃不過他的五指山。可惜她偏偏不想太聽他的話,總想著蹦躂。


    唉,她為什麽想在他麵前蹦躂呢?


    容謙有瞬間的沉默。沉思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我母親一生巔沛流離。傾心交付人生的人不是爸,也不是洛雲城。”


    “哦?”喬雲雪詫異地瞪著容謙。容長風對夏思思血脈的重視,讓她以為,那曾是一對相愛的夫妻。


    容謙淡淡一笑:“我母親為了追隨所愛,放棄了優越的家庭,但最後卻遭遺棄。在世時最後十年,全是為了我和燕子奔波。母親過得最舒心的時候是她過世前兩年,也就是這個地方。爸給了她一生中唯一兩年安定的生活。但,這時我母親已經不相信婚姻,不肯和爸結婚,隻肯接受情人的身份……”


    容謙語氣平靜,麵容平靜,可喬雲雪卻從這平靜的語氣中聽出寂寥,聽出他為母親一生不值的感慨。


    伸出胳膊,喬雲雪不知不覺摟著容謙的腰,靜靜仰首,打量著第一次和她談心的男人。


    依然四平八穩的模樣,謙和儒雅的神情。讓人看了心安,好象天地本來就是寧靜的。


    他肯和她說母親的故事,是不是意味著,他是真的完全把她當妻子看待,願意將心靈一角為她坦露……


    心兒漏跳一拍,喬雲雪眼瞼一顫,竟滾落一顆豆大的淚珠。


    “雲雪?”容謙愕然。


    “沒事。”喬雲雪聲音莫名其妙有些沙啞了,她有些委屈地咕噥著,“明明是我可憐嘛,為什麽我覺得你也可憐。”


    容謙頷首:“沒有老婆疼的男人,都是可憐的男人。如果雲雪覺得我可憐,那是雲雪沒用心關心我。”


    是這樣嗎?喬雲雪困惑地瞄瞄他。可那張平靜的長臉似隱含若有若無的情意,看著看著心兒有些亂,連忙扭開臉兒,依舊瞅著洛雲城。


    容謙捧過她的臉兒:“傻丫頭,你還沒聽出我的意思。”


    “嘎?”喬雲雪眨眨眸子,“我不傻。”


    容謙緊緊凝著她:“我說我母親故事的意思是,說明我母親一生最缺的,是一個男人安穩的肩膀。雲雪,你難道真不懂?”


    他是說,因為母親的事,他會做一個為妻子提供安穩肩膀的男人麽?


    喬雲雪心兒慢慢狂跳起來,可嘴上不服:“我才不相信你心裏沒女人呢?你常常發呆,都不知道在想哪個女人。”


    容謙淡淡笑了,似乎滿意她的進步,有話直說。他捏著她的鼻子,輕笑:“傻丫頭,我的人生已經三十三年,當然不會是張白紙。但還算整潔,你還有大把地方可以描繪你要的藍圖。”


    “不,我要畫油畫,對藍圖不感興趣。”她故意說。心兒卻跳得厲害,他說……她可以畫他那張藍圖,這好象是至尊vip的待遇。


    容謙擰眉瞅著她。


    他幹嘛那麽憂鬱地瞅著她呀,好象她真的對不起他似的。可是她現在的生活裏就隻有他呀,洛少帆已經握手言和了呀……


    “明天開始上班。”容謙忽然說。


    “啊?”喬雲雪一愣,她還以為容謙要她在家安胎呢!


    “上午去燕子那兒上半天班,下午當我半天助理。”容謙語氣輕輕,卻不容人拒絕。


    喬雲雪無力地感慨:“唉,還以為母以子貴呢!原來還要身兼雙職了。這容家少奶奶做得還真窩囊,那些媒體怎麽可能相信我們是恩愛夫妻嘛!”


    “你想在家安胎?”容謙淡定地問,“那就在家安胎好了。”她要是能乖乖在家安胎,太陽都會從西邊出來。既然放在外邊不放心,還不如帶到京華上班。


    “不!”喬雲雪果然馬上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就跑,“我還要存教育基金給我的寶寶們呢?”


    寶寶們?


    容謙長臂一伸,就把孕婦捉住了。大掌緩緩摸上她溫暖柔軟的小腹。


    “喂,大白天的不許摸。”喬雲雪臉紅了,趕緊縮著身子努力往後退。


    “沒摸你,我摸的是我們的寶寶們。”容謙似笑非笑地凝著她。


    寶寶們?怎麽容謙也說寶寶們了?喬雲雪一呆。


    容謙長眸眯緊,大掌遊龍般滑過她小腹:“雲雪,你說,你這裏如果一不小心裝了兩個寶寶……”


    ————————————


    容謙是不是知道雲雪有兩個寶寶了呢?明天見~


    謝謝親們的月票、紅包、花兒和咖啡,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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