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想麻煩,中午飯吃得很簡單,江南把昨天晚上的蛋炒飯在微波爐裏熱了下,就直接吃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之後到沙發上給江媽媽打電話。


    江媽媽問她什麽時候回去,想了一下,怕晚上仍舊回不去。就說;“明天吧。秦涼表現怎麽樣?”


    什麽時候提到秦涼,江媽媽都是喜氣洋洋的。就算當年跟親朋好友提到江南的時候,也沒這麽引以為傲過。


    “秦涼什麽時候表現不好了,這個孩子可比你小時候懂事不知多少倍,大孩子也很少有像秦涼這樣的。”


    江南一邊抱怨江媽媽太偏心了,一邊覺得或許有了秦涼和肚子裏的孩子,江媽媽便不會像想象中的那樣無法接受秦秋彥了。


    秦秋彥下午回來的時候江南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落地窗前有濃烈似火的陽光,打到身上暖洋洋的。江南身體微微蜷縮,睡得眉舒目展,仿如新出生的嬰兒。‘


    他走近來,她也沒有醒。


    秦秋彥沒有叫她,蹲下身一直盯著她打量。江南睡著的時候很安心,整張臉上布滿陽光,明亮的一片光,睫毛密而長,也被渡成金黃色,蝶翼一般,微微透明。


    這個女人因他受過很多很多的磨難,他很心疼她,很心疼,很心疼。


    可是,她又真的很幸運,有人願意為她不顧一切。是真的不顧一切,鋌而走險,隻為求她的一個安好。默默無言,如果不說出來,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秦秋彥就猜到答案是那樣,從紀夢溪出現在z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意料到事情不簡單了。紀夢溪知法犯法,所做的一切肯定不會是為了他。


    來z城定然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江南說的那樣,紀夢溪是人民子弟兵,哪裏需要他就到哪裏去。


    隻怕早在江南決意在z城找工作,安邦立業的時候開始,他便籌劃著過來了。紀夢溪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當年蘇照民是他簡接放走的。江南的安危就成了他心頭的大事,他如影隨形為了什麽?


    就算紀夢溪沒有說,秦秋彥也猜得到。江南就像是蜜糖,而蘇瑞那一群人說不上何時回過味來就會變成螞蟻,蜿蜒尋來。


    紀夢溪有兩個心願,一個是江南的安慰,一個便是將蘇照民那一夥人繩之於法,來彌補當年犯下的錯。


    隻有離得江南近了,才是最好的防守。如果那夥人永遠銷聲匿跡,再不現身,紀夢溪也算安心了。


    江南翻了一個身,眼睛微微挑開一條縫隙,看到秦秋彥蹲在麵前,目光轉睛,揉著眼睛坐起身。


    “你回來了?怎麽不叫醒我。”


    秦秋彥坐到沙發上,把她攬到懷裏來。


    “睡覺怎麽不回臥室?中午吃飯了麽?”


    江南窩在他的懷裏,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懶洋洋的說:“沒想著睡覺的,吃過飯之後給媽打了一個電話,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抬起頭:“現在就去醫院麽?”


    “嗯,去換件衣服,我們走吧。”抱起她直接去往樓上的臥室。


    孩子很健康,透過儀器能看到小小的一團肉,雖然還沒有成形,看不出孩子的模樣。可是,醫生指給他們看的時候,心裏仍舊軟軟的,憐惜不已。


    孕婦的身體狀況也很好,醫生說就是太瘦了,要多吃東西,否則孩子所需的營養供不上。


    秦秋彥眯眸看了江南一眼:“聽到了吧?懷秦涼的時候醫生也是這麽說,就不會爭點兒氣多吃點?”


    江南低眉順眼:“我已經很能吃了,一天到晚總不能光吃飯不做別的吧。”


    秦秋彥一抬手將人攬到懷裏來:“還是不夠。”狀態雖然比懷秦涼那時候好許多,但跟一般的孕婦比起來還是不夠。當年生秦涼的時候就是個特例,反應特別厲害,連嘔帶吐。前幾個月幾乎不怎麽吃東西,體重也是直線下降,本來就瘦,剛懷幾個月就隻剩一把骨頭了。


    當年生秦涼的時候秦秋彥親眼看著,並不好生,說要了江南的半條命一點兒都不虛幻。


    即便沒有見識過,秦秋彥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不容易。說不心疼江南是假的,也曾想過,有了秦涼再不讓她給生孩子了。


    醫生安撫他:“這是二胎,會比生一胎的時候好一些,就孕婦本身的心理壓力也會變小,所以不用太緊張了。”


    檢查結果總算不錯,兩人樂滋滋的從醫院裏出來。


    當爸爸的緣故,秦秋彥攬著嬌妻一身的隨和。


    進電梯前說:“我猜這次一定是個女孩兒。”


    其實以現在的科技想測男女輕而易舉,可是他們不想。且不說醫院是否允許,對於秦秋彥和江南來說,男孩兒女孩兒並沒有差別,都是他們的孩子,一樣喜歡。


    江南好笑:“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個女孩兒?”


    秦秋彥飄飄的說:“我們已經有了秦涼,再生個女兒像你,可真是十全十美。(.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江南總是打擊他:“你想的倒美,那有那麽好的事,你想要什麽就來什麽。”


    秦秋彥一本正經的逗她:“這次不生女兒也可以,那就下次再生。下次生不出就下下次,直到給我生個女兒為止。”


    “你當我是豬麽?還是生產工具?”江南罵他老封建。還說;“你要是生孩子上癮,自己生。自己要是沒本事就找別的女人給你生,反正別指望我。”


    秦秋彥掐疼她的臉。


    “胡說什麽呢?”


    江南皺著眉頭呼疼;“秦秋彥,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秦秋彥板著臉;“活該。”


    從電梯裏出來,身旁一側的電梯門正緩緩合上。江南眼風一轉,似乎是看到了熟悉的人,等到轉首望過去,電梯門已經穩穩關死,紅色數字不斷跳動起來。


    秦秋彥見她望著電梯門發愣,問她;“怎麽了?”


    江南狐疑的想了下,最後隻搖了搖頭:“沒事,看花眼了。”


    不可能在這裏遇到她,哪有那麽趕巧的事。而且那人明明穿著白大褂,一看就知道是這裏的醫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她認識的人,籲了口氣,放鬆下來。


    秦秋彥自己開車過來的,工作之餘不喜歡司機開車。和江南的二人時光,不想有人打擾。


    既然體檢的結果不錯,心情實在很好,決定回家之前先去趟超市,買江南喜歡吃的素材,晚上親自做給她吃。


    江南歪在副駕駛上,安全帶也是秦秋彥幫著係上的。懶洋洋的,隻一張嘴不停的說話。


    “秦秋彥,你今天心情看著不錯。”


    不像昨天晚上,陰陽怪氣的,冷著一張臉,又不怎麽說話。那個樣子跟在辦公室麵對那些下屬的時候一個樣。還以為有什麽煩心事,看來是她想多了。


    秦秋彥的心裏比昨天痛快一些,倒不是昨天的忌憚今天就煙霧彌漫了。而是當年的事情知道一部分,總算通透很多。起碼這顆雷可以拆掉了,終於確定它不會引爆。


    但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到現在為止秦涼是如何來到他身邊的仍舊是個謎。沒想到比當年那一樁更加深邃難解,秦秋彥沒辦法不耿耿於懷。


    這些年那個朦朧不清的背影一直沒有淡化過,在他的腦海乃至心中盤踞不去。


    有些揣測荒謬不已,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麽。所以不敢輕信事情是好的,因而掉以輕心。


    “寶貝兒,事情妥不過,早點兒跟媽招了吧,等她自己發現了,怒火隻會更大。”


    江南一陣瑟縮:“怎麽說?就算自己招供,我想她的怒火還是小不了。”


    其實這些年她一直在想江爸爸在她的心目中,和江媽媽心目中的份量。覺得自己很愛江爸爸,這世上最愛的男人就是爸爸了。女兒從小到大,最愛的那個男人一定要是自己的爸爸是不是?


    可是,驀然有一天,發現不是那樣的。


    江爸爸在她的心目中和江媽媽心目中永遠是不一樣的,她仍舊耿耿於懷了那麽久。江媽媽怎可能輕易釋懷?


    江南明知退縮不了多久,還是一心隻想當蝸牛。


    她有些無奈的說;“我怕拿媽沒辦法。”


    這世上最讓人無可奈何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何況那還是她的生身父母。


    車子已經開到超市門口,先不說這些煩惱的事。秦秋彥去泊車,江南下來等他。


    秋天的陽光再明媚和夏天的也不一樣,北方的時節很神奇,一旦入了秋,空氣中的灼熱立刻褪了去。不知別人有沒有發現,江南覺得秋天的陽光是不同的,很明亮,就算熱也不是夏天的灼熱,有種獨特的味道。


    由其快到傍晚,更是沒了幾分熱度。天邊紅霞一片,如火如荼的喧鬧。比下班時間早一點兒,因為這點兒清爽,反倒覺得天地廣闊安逸。


    江南已經走到超市門口,等秦秋彥的時候電話響起來。


    沒想到是黃宇,這個男人自打結婚之後很少有時間跟他們一起廝混了。時而打一通電話,江南回去的時候卻沒能一起吃個飯。


    江南也沒想到是他,笑吟吟的接起來:“哎,黃總,怎麽有時間打電話,什麽指示?”


    黃宇電話裏嚎嚎直叫;“女王,你這不是寒磣我麽,是嫌我很長時間沒跟你聯絡?怪罪我呢吧?真太忙了,上次你回來也沒約你一起吃個飯。後來撞見正揚了,才聽說你已經回z城了,沒想到這麽快。不公平啊,怎麽不跟我說一聲,也好去送你。”


    江南隻說;“就是不想麻煩你們所以刻意沒說的,其實也沒告訴正揚,他從別處打聽到的。聽他們說了,你這一段時間很忙。”


    “是忙,叢瑤懷孕了,現在不僅我手下的那攤事要打點,還得將叢家那一擔子挑起來,忙得團團轉。”


    江南歡喜的叫起來:“呀,叢瑤懷孕了,真是件好事。恭喜你啊,要當爸爸了。”


    秦秋彥已經走過來,老遠便看到江南講電話講得眉飛色舞。耳畔湊近去一聽,聽出來是黃宇,攬著她的肩膀往超市裏走。


    黃宇卻隻是悶悶不樂的,隔著聽筒聽出他在歎氣。


    “當時結婚的時候沒覺出恐懼,這會兒要當爸爸了說不出怎地,惴惴不安。女王,你說我會是個好爸爸嗎?”


    江南堅定不已:“當然,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你對叢瑤那麽好,其實就已經是愛孩子的表現了,放輕鬆,你這種公子哥才當爸爸所以會緊張。等孩子生出來了,你會更喜歡。”


    黃宇時而也是這樣想,當年江豆豆生出來的時候,他看著小家夥就挺招人喜歡。還認他當幹兒子。因為那是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嬰兒,還好一番感歎造物神奇,他們這樣人高馬大的,竟是從那麽一丁點兒長起來的。


    “倒不是怕自己不喜歡孩子,我哥家那兩個孩子過來的時候就老愛纏著我,也沒覺出討厭,隻是怕自己當不好爸爸。”


    像黃宇這種公子哥,結婚之前像縱橫天地的一匹狼。女人沒有斷過,所以,娶個老婆不算難事。等到一日收了心,想跟一個女人過一輩子,心意相對來說容易轉變。


    可是,兩個大人的生活和三口之家還不一樣。有的男人婚前會恐懼,像黃宇這樣,明顯是當爸爸這一關遲疑了。


    江南倒很理解他,黃宇和叢瑤才結婚不久,沒幾個月叢瑤就懷孕了。黃宇放蕩不羈過了二十幾年,一時間很難轉換。


    江南盡量說安慰的話,告訴他放鬆心態,其實當爸爸根本不是什麽可怕的事。隻要事事為孩子著想,自然而然就能當個好爸爸。


    江南說著說著不禁看向秦秋彥,有些莫明其妙。


    黃宇這樣緊張,其實很正常。現在的男人很多摒棄傳統觀念,結婚生子沒有那樣不可或缺。太多時候隻是隨遇而安,心裏並沒有打算。結婚是,當爸爸也是。


    所以突然多出個小家夥,一時間心態上就會無所適從。


    可是,秦秋彥比黃宇更小的時候就做了爸爸。江南沒想要的時候他就很想要一個孩子,幾乎對她糾纏不休,也沒看出半點兒茫然。


    後來一手把秦涼帶大,充分說明他這個爸爸當得很是有模有樣。秦涼被他教育的簡直無懈可擊。除了骨子裏自帶的那些無法逆轉的小性子,其他各方麵都很成功。


    秦秋彥本來在挑選青菜,見她賊兮兮的拿眼角打量他。彈了下她的腦袋,拿嘴型示意她:“要打電話就好好打。”


    江南捂住聽筒,伸長脖子煞有介事:“秦總,我采訪你一下,請問你第一次當爸爸是什麽感覺?茫然,慌恐?心跳加速?無所適從?”


    秦秋彥拿起一顆菜花在手中掂量,米黃的顏色,手指白皙修長,握在指掌中不凡起來,顯得很漂亮,真像是一團花。


    沒看她,慢條斯理;“高興,激動,理所應當。”


    江南沒有罷休,接著問他:“這樣平靜?那麽請問秦總,你為什麽那麽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


    秦秋彥淡淡的眯起眸子,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挑選手中的菜花,輕描淡寫:“總要有一件事能證明自己娶的是個女人。”


    江南瞠目結舌,他這是什麽意思?想要一個孩子,就是因為她女性特征不明顯。需要用生孩子這件事來證明她真的是個女人?


    忘記還在通話中,破口罵起來:“秦秋彥,你去死。哪有你這樣的,怪伽。別的男人當爸爸根本不這樣。”


    秦秋彥一側嘴角邪氣的一鉤,指了指她的電話,好心提醒;“你在通電話。”


    江南“啊?”一聲,簡直忘記這件事了。


    秦秋彥已經轉身去選其他,將人丟在身後任她天馬行空的拿黃宇當肉片涮。


    順便告訴她:“我不是其他的男人。”


    黃宇倒是很有耐心,還在那端等著她。


    隻問:“跟誰在一起呢?秦秋彥?那個小正太的爸爸?你們老板?”


    江南出了一頭冷汗,胡亂謅;“是我們秦總,我在加班。”


    黃宇好奇:“加班?不是還沒下班?”


    江南快要被自己噎死了,一天沒有上班,忘記這碼事了。一清閑就有種作奸犯科的錯覺,下意識想拿加班來搪塞。


    嗬嗬一陣幹笑:“我今天本來請了假,臨時有事,公司又把我招回來了,算是加班。”


    黃宇問她:“幾點能結束?”


    “你要幹嘛?”


    “請你吃晚飯。”


    江南不自知拔高聲音:“你要來z城?”


    黃宇很平靜的說:“開到五環了,再有個幾十分鍾就能到了。用不用我直接去公司接你?”


    江南沒想到黃宇打這通電話的時候竟是在來這裏的路上,而且他是自己開車來的。實在太有魄力,那樣的苦離正揚都受不了,自己開車來過一次。直嚷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半死不活的睡了一整天才緩過勁來。以後要麽坐飛機,要麽坐高鐵,再也不肯自己開車來了。


    明擺著不能跟秦秋彥一起吃飯了。


    秦秋彥也聽出來了,回過頭涼涼的盯緊她。


    “聽說你業務繁忙?”


    江南巧笑如花:“不好意思秦總,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黃宇已經過來了,再說他不也是你的朋友麽。要不我們一起?”


    秦秋彥哼笑:“你以為我不敢?”


    江南笑而不答,篤定他不敢。


    已經跟黃宇敲定了見麵地點,肯定不能讓他去公司接人。就讓他先找酒店住下,是黃宇以前來看她的時候住過的,離這裏不算太遠,江南直接打車過去跟他會合也很方便。


    囑咐秦秋彥:“你不用送我了,自己買上菜回家吧,我和黃宇吃完飯就回去了。我已經跟媽說過了,明天才能回家。”


    江南匆匆走人,留下秦秋彥一個人在人流聳動的商場裏。


    秦秋彥按了按眉骨,有些哭笑不得。來了一個男人輕輕一招就走了,竟有這樣沒良心的老婆。


    食材選購的差不多了,沒有再放回去的道理。就算晚飯不在家吃,明天也用得到。提到出口處刷卡付帳,提到車上去。


    江南過去的時候黃宇也到了,早她一步,正在前台開房間。


    聽到有人喚他,一回頭,微笑。


    “呦,女王變漂亮了。”一張口露出八顆牙齒,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哪有點兒成年男人的樣子。朝氣無限。


    江南平時不怎麽穿裙子,那一天卻穿了件及踝長裙,純色的,搭平底帆布鞋,上身一件半長修身的小西裝。懶洋洋的,除了自在的文藝範,更像是漫不經心的吉普賽女郎。隻差那一頭長發披肩垂下,不是卷的,直直的,絲絛一般。


    已經走近來,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還是很開心。


    “一見麵就開我玩笑是吧?辦好了嗎?”


    “好了。”


    黃宇這次來是臨時起義,本來出發的前一刻還開著會。從會議室裏出來,忽然心緒沉重。很久沒這麽任性過了,打發走秘書助理那一幹人,直接去停車場開上車就直奔這裏來了。


    不過他不是潛逃,路上還給叢瑤打了電話。並不隱瞞她:“老婆,我去z城看女王了,明天或者後天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


    叢瑤知道他和江南的交情,囑咐他:“開車慢點兒。”


    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也不在意料之內。所以什麽東西都沒有帶,連客房都不用回,直接拉上她去吃飯了。


    借著大堂通亮的燈光打量她:“好像瘦了,工作很辛苦?”


    哪裏人,工作清閑的要命。隻是懷孕這種時間食欲不太好,難免會掉份量。


    “工作不辛苦,我在減肥,女人不是都喜歡苗條,這個你不知道?”


    黃宇肆無忌憚捏她的臉頰:“瘦得一把骨頭了,什麽時候像別人一樣胖過,再減就看不到人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說真的呢,一點兒都不誇張。”


    兩人吃西餐,開86年的紅酒。


    江南一滴都不肯喝,黃宇再能喝,喝一瓶也不現實,每次都是表示性的喝幾杯。


    皺了下眉頭,很是心疼的說;“黃宇,你這個敗家子,真是太浪費了。”


    黃宇不以為意:“又不用你掏銀子,再說,誰讓你不肯喝。”


    江南切著盤子裏未熟透的牛排:“我不能喝酒。”抬起頭:“叢瑤不是懷孕了麽,她現在吃飯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反應?”


    黃宇壓了一口紅酒,笑了下;“能吃能喝,我看著好像比以前胖了一些,圓潤一點兒挺好。”


    江南跟著笑起來:“看你提到老婆孩子時喜氣洋洋的模樣吧,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將來肯定是個好爸爸。我現在在這裏跟你說你可能還感覺不到,等到孩子一生出來,你見到第一眼就會愛上他。也會更愛叢瑤。”


    生孩子很疼,一個女人真的很辛苦。如果不是為了心愛的男人,誰隨隨便便就會想生。


    黃宇挑高眉:“真的這麽神奇?”


    江南一撇嘴:“那當然,別忘了我是過來人。”


    黃宇訥訥;“你又不是爸爸,怎麽知道男人會那樣?”


    江南怔了下,她自然知道。秦秋彥分明都跟她說過,而且他是親眼看著秦涼出生的。這個連江南都沒想到,當時疼暈了,覺得是看到他了,因為不可能,所以一直以為隻是自己的幻覺。


    他怎麽可能會在?原來他那時真的在。江南知道這個的時候,心裏真的很感動。


    “別管我是男人是女人,我還會騙你麽,真的會那麽神奇。不用等到那時候,等到時叢瑤的肚子一大起來,孩子慢慢就會動了,你貼在她的肚子上聽一聽,就會有感覺了。”


    江南說話時有一個特點,表情像格外真摯,自信滿滿的模樣,像小孩子。由其對著熟悉的人說話,又時而抑揚頓挫加一點兒玄乎的味道。


    黃宇波瀾起伏的聽著,也像格外信服。看她一塊牛排笨手笨腳的切了半天,伸手拿過來,把自己切好的那份遞給她。


    “你吃我這份。”


    江南道了聲謝謝吃起來。


    又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告訴他多上點兒心。其實這些根本不用她說,醫生會說,黃家有私人看護,也會說,各方麵都交代得十分妥當了。


    江南說起的時候,黃宇還是細細的聽著。時不時點點頭,表示他記下了。總覺得江南和那些專家說的都不一樣,跟講故事一樣,搭配表情,有滋有味。不像那些人說起來枯燥無味,很難讓人記到腦子裏,就連叢瑤自己也會聽煩。


    甚至對他說:“哪有那麽大驚小怪啊,越是有錢人事越多。當年我媽生我的時候,我爸根本就不知道,聽說日子很艱苦,能吃飽就不錯了,哪能吃這麽多的營養品。懷孕幾個月了,還一直工作,照樣還不是好好的把我生下來了。”


    黃宇一直聽她講,手中的牛排沒怎麽吃,隻喝了兩杯紅酒。


    看江南放下餐具,問她:“吃飽了?”


    江南點頭,吃得好飽,甜點也不想吃了。


    剛想讓侍者倒一杯白水,一抬頭,直抽口氣,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莫不是她眼花了?前麵那個黑西裝,白襯衣,休閑典雅,不打領帶的男人不是永新集團秦總麽?


    黃宇看出江南色變,正好奇發生了什麽,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下一秒比江南還要驚忪。在他看來,是見到鬼了?!


    而此鬼風度翩然,邁著公子步伐冉冉走近。


    嘴角噙著笑,細碎的花蕊一般,怕是隻能在美人的臉上可以見到。卻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看到了,而且奇跡般的沒有半點兒違和感。


    幾乎一刹那,黃宇僵硬的目光掃向來人的手指。


    頭腦中浮出一幅畫麵,暗光中火柴梗潔白,被那隻修長的指握著,輕輕一滑,火光驟起。嘴裏叼著煙微垂首,煙身明明滅滅的亮起來。


    就這麽一個細小的鏡頭一直被黃宇奉為優雅的典範。幾年來時常在抽煙的時候發一會兒呆,以為再也看不到了。這一刻又是怎麽個狀況?他不明所以。


    江南已經彈跳起身,拉著秦秋彥的胳膊就要逃離再場。


    說著蹩腳的謊言:“呀,這是我們秦總,他八成是喝高了,我先送他出去。”


    秦秋彥站著沒動,看她擠眉弄眼,溫溫的笑了聲:“黃宇是那麽好騙的麽?你當他是三兩歲小孩兒?”把人帶到一邊去。已經衝著黃宇伸出手。


    “黃宇,好久不見。”


    黃宇一開始是傻了眼,站起身,盯緊他,確定是他,而且反應過來不可能是鬼。這樣眉眼相像的人,隻可能是他。


    伸手握上:“薄南風?”當真是好久不見,久到他以為是永生永世。


    秦秋彥微微的笑著:“不是,我叫秦秋彥。”


    黃宇就細細品味江南口中的那個“秦總”,之前在電話裏聽到的也是這個人,再看她一眼,才施施然的回過味來,一切似都隱隱的想明白了。


    “你們早就見麵了?”


    “嗯,幾個月了。”


    黃宇張了張口,發現他有太多的疑問,太多了,反倒無從問起。想知道他怎麽會活著?當年的死是乍死?還有誰知道他還活著?


    ……


    接踵而至的問題刹那間充斥他整個腦海,發現不解的事情太多了,想知道的更是多。


    甚至有一刻覺得不像是真的,就跟睡著的時候一不小心開啟了另一個空間的按扭,程序錯亂。像時空穿越的人,逝去的會重來。


    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他隻是習慣性的,在有問題想不清,走不出自己設置的魔障時會來找江南。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隻要有這樣的時候,他都會過來,不遠千裏。


    被一個孩子困擾太多天,終於忍不住還是過來了。卻仿佛一腳踏錯了空間,然而在這個空間裏,薄南風沒有死,他正以秦秋彥的身份存在著。


    江南也要瘋掉了,秦秋彥分明不想熟人知道他的存在,卻沒頭沒腦的跳了出來。瞧樣子分明將黃宇給嚇傻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要緊麽?用不用去醫院?”


    黃宇告訴她:“別添亂。”一心盯緊秦秋彥,隻問他:“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故事又得從頭說起。


    雖然西餐廳裏很安靜,秦秋彥還是覺得這裏不合適。


    “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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