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愛等在手術室外麵的時候,一雙腿都已經軟了,隻能扶著牆麵才勉強站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包裏的電話一直響,一直響,響了很久,恍然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接起來。


    是家裏打來的,問她:“怎麽這麽晚還不回來?出什麽事了?打電話也不接。”


    之前一場驚心,腦子都白了,也忘記給家裏打通電話的事了。才想起時間已經很晚了,難怪會擔心。


    穩了下神:“沒事的媽,出了一點兒小事,我明天回去再跟你們說,先掛了。”


    沒有氣力再說下去,很快掛斷了。


    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天就這樣來了,隻覺得跟預想的情節差太多,多到讓她措手不及的地步。


    她跟鍾慶豐當年結下梁子,即便算不上仇家,冤家也該是了。可是今天鍾慶豐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還因為她受了傷……這些前因後果宋林愛通通想不明白,心裏異常煩亂。想起鍾慶豐被推進手術室時意識尚在,隻是流血過多的緣故,一張臉很蒼白,被醫院的燈光一照,顏色更顯得淡慘。宋林愛才肯直視他,哪裏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人,第一次見到他羸弱病奄的模樣。


    其實時間對男人本來就是手下留情的,四年多過去了,他才真的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保養的那麽好,連點兒中年發福的跡象都沒有。


    宋林愛心酸的要命,慌慌張張的,那滴淚到底滴落下來。


    就聽鍾慶豐說;“不用擔心,沒什麽事。”


    接著手術室的門板關合,今天兩人說的第一句話,悄無聲息,又像什麽都沒有說過。


    留下宋林愛一個人在走廊裏像脫水的蔬菜。


    江南坐在沙發上猶豫,要不要先去睡了,看一下時間,已經到了她的睡眠時間。可是秦秋彥還沒有回來,便想,主人不回來,她就去睡,是不是不太禮貌?


    可是轉而一想要什麽禮貌呢,分明是秦秋彥有求於她。在自己家裏多自在,雖然房子沒這個大,冷氣沒有這裏的足,各種設施也遠不如這裏的齊全。但在自己的家多自在,想怎樣就怎樣,誰會想來這裏受拘束。


    關上電視準備上樓去睡。


    “哢嚓”一聲輕響,秦秋彥卻推門進來了。


    看到江南站在客廳裏,皺了下眉:“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明天早上又要起不來床了。”


    這樣熟稔的語氣,江南聽得臉紅心跳,偏偏說的人儒雅自若,連眼神和動作都是輕描淡寫的。


    “我正要上去睡。”江南支吾了一句。


    秦秋彥把客廳的大燈按開,不放她走了。一邊扯掉領帶扣子一邊說:“我今晚喝了酒,去幫我倒杯水。”看了她一眼,坐到沙發上。


    氛圍越來越詭異,溫情到讓人想死的地步。


    江南猶豫了一下,幫他去倒水。出來後,看到秦秋彥站到窗前透氣,把窗子打得大開,夏夜的晚風呼呼的吹進來。將襯衣的一角從西裝褲的皮帶裏扯出來,鼓吹起,頹廢又明麗飛揚的樣子。


    走過去,看到他指間的明明閃閃的煙火,把水遞給他時,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抽太多煙對身體不好。”發現他的煙癮很大,時常便能看到他在抽煙。


    秦秋彥喝了一口水,挑挑眉:“不喜歡?”若有似無的笑笑,飄飄道:“那我戒掉。”


    江南突然睜大眼眸子,不知道他這句話什麽意思,又覺得自己多言了。連忙解釋說:“不是我喜不喜歡的事,而是家裏有孩子,抽煙對孩子也不好。”


    秦秋彥喝著水,唇角微微的挑著,溫溫道:“我知道。所以以後不抽了。”


    江南怕自己在站下去,隻怕整晚又要胡思亂想,便說:“秦總,我先上去睡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


    秦秋彥問她:“今天晚上吃的什麽?”


    江南緩了一步,向他匯報:“沒吃什麽垃圾食品,煮的粥,吃的小菜。”


    秦秋彥點點頭:“嗯,不是不準你們兩個吃,隻是秦涼在長身體的時候,以那些當主食肯定不行。”


    江南應下;“我知道,你放心吧秦總,吃正餐的時候,我不會給他吃那些東西。”


    秦秋彥這才讓她上樓去睡,轉在的一刹那,聽他淡淡道:“你比秦涼還讓我操心。”


    很輕,江南還是聽來了,所以腳上步伐飛快,馬上上樓去睡了。


    本來就睡的晚,到了床上又輾轉反側了很久,等真正睡著的時候就更晚了。沒定鬧鍾,所以到了起床的時間卻沒醒來。


    秦秋彥做好了早餐,上來挨個房間的喚人。


    先敲響秦涼,隻輕輕的一下,門便打開了。秦涼已經穿戴整齊,正準備下樓吃飯。


    跟秦秋彥道過早安,又問:“江南呢?”


    秦秋彥已經奔客房去,告訴他:“還沒起呢,估計睡過頭了。”


    秦涼搖搖頭,表示很無奈,然後下樓準備吃早餐了。


    秦秋彥先將客房的窗簾打開,轉到床前俯身看了一會兒,修指敲了敲江南毛茸茸的腦袋。


    隱隱笑出聲:“起床吧,否則上班遲到了。”


    江南“嗯”了聲,沒動彈,跟隻耍賴的小貓一樣。


    秦秋彥隻得推了推她:“快起來,很晚了。”


    江南半夢半醒,搞不明白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一秒兩秒……猛然坐起身,看到秦秋彥黑長褲白襯衣的站她麵前,嘴角動了動:“起床吃飯。”抬腕給她看了一眼,轉身出去,似笑非笑:“睡衣真個性。”


    江南猛砸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的shenyin,竟然要秦秋彥喚她起床,簡直糗到家了。怎麽還有臉活下去。知道他那話什麽意思,明說暗著的說她的品味幼稚,一把年紀了還穿卡通圖片的睡衣。


    洗漱完,慢吞吞的下樓。


    秦秋彥和秦涼已經坐在桌前等她,秦秋彥早上一般不吃什麽東西,一邊看報紙一邊喝咖啡。


    沒抬頭:“動作快點兒,上班之前得很去送秦涼上幼兒園。”


    秦涼動手開始吃飯,那之前,和秦秋彥一樣態度中正的說話。


    “爸爸,你們公司的職員都這個素質麽?不加強,隻怕公司會倒閉。”


    就見秦秋彥放下報紙,慢條斯理地看了江南一眼,似笑非笑:“就她是個特別的存在。”


    江南瞪直了眼睛,這話聽起來像諷刺,好像於永新集團眾多的職員比起來,她是最不成氣的一個。


    折騰了一晚,宋林愛也累了。總算鍾慶豐沒事,正躺在病房裏睡著。跟他的秘書聯係過了,很快就會來人照顧他。


    那之前宋林愛一直守在門外,不進去也不離開。站到腿酸,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說不出是種什麽滋味,這一夜就像給她開膛破腹一樣,手術室的門打開時死裏逃生,終於能喘順一口氣。


    走廊一端有急切的腳步聲,而且來人穿著高跟鞋,敲打地麵時聲音清脆而響亮。


    很快走近來,能看出此人很是慌張急迫,一張漂亮嫵媚的臉花容失色,即便是這樣,仍舊不影響五官的清麗脫俗。指著病房問宋林愛:“鍾慶豐是不是住這間病房?”


    宋林愛收回目光,點點頭:“是。”


    鍾笑二話不說,轉身推門進去,一看到鍾慶豐躺在床上,捂著嘴巴“嗚咽”一聲哭起來。直接俯到床邊,抓起鍾慶豐的手掌,越哭越大聲,就像此刻是來跟鍾慶豐遺體告別一樣。


    連鍾慶豐都被哭醒了,最受不了他這個妹妹,有什麽事都這樣大驚小怪的,一點兒沉不住氣。


    麻藥已經失去效用,說話的時候傷口很疼,但仍舊費力的說:“我沒事,乖,別擔心。”手掌撫到她的發頂上,輕輕的拍,動作輕柔。


    宋林愛站在門外看著,忽然還是覺出不同來,是啊,近五年的時間萬物怎麽可能沒有變化。歲月在流轉,不會不留下痕跡。轉身向外走去,如今鍾慶豐那邊來人了,該用不著她照顧。


    從醫院出來,頭頂日光白花花的一片,覺得刺眼,輕輕的眯起來。隻是還沒有晌午時的燥熱,早晨的風很清涼。


    幾乎站了一夜,這一刻疲憊不堪,很想摔到床上,什麽都不想,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力氣都用光了,一步懶得動彈。早早招了出租車坐上去,報上地址,窩在車座上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


    最後還是司機喊醒她,向外一看,已經到了。付了錢下去,晃晃悠悠的上樓。


    宋家人昨晚也沒怎麽睡,一直在等她,見人回來,就問:“愛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宋林愛簡單的說:“沒事,昨天遇到一個歹徒想搶錢,最後被一個好心人救了。那人受了點兒傷,昨晚被送去醫院了,我在那裏陪了一夜。”


    宋爸爸宋媽媽當即唏噓不已。


    “天呢,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也不說,還說沒事,不說清楚就連電話都關死了。”


    宋林愛倦怠得很,眼皮都快抬不起了,隻說:“爸,媽,我去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不用叫我。”


    也沒顧得上洗漱,直接回臥室睡了。


    可是睡不安穩,惡夢連連,隻能逼著自己什麽都不要去想。


    中午的時候秦秋彥接到鍾笑的電話,告訴他鍾慶豐受傷的事。


    秦秋彥緊張的眯起眸子,問她:“現在怎麽樣了?”


    鍾笑一雙眼睛紅腫得跟桃子似的,哭了很長時間,嚇壞了。沒想到一來s城就遇到這樣的事,鍾慶豐是她唯一的親人,都說長兄如父,於她而言真的是那樣。如果鍾慶豐有什麽事,跟天塌下來沒什麽區別。


    總算沒什麽大事,隻是一開始的時候不了解情況很害怕,哭了很久,最後連鍾慶豐都哭煩了。讓護士把人拉出去,一問才知道,雖然挨了一刀要,可是不在要害上,離心大老遠呢,更別說生命危險。


    這才鬆一口氣給秦秋彥打電話,啞著嗓子說:“醫生說他死不了,就是腹部挨了一刀,得養一段時間了。”


    秦秋彥跟著安下心,又問她:“怎麽會受的傷?”


    鍾笑哼了聲:“誰讓他逞英雄,聽說是一個女的被打劫,他站出來製服歹徒,結果被捅了一刀。”


    秦秋彥淡淡的笑了出來:“你哥倒很仗義啊,你得為他驕傲才是。跟他說一聲,讓他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去看他。”


    這樣一算,時間很湊巧。之前給離正揚打電話,說黃宇的婚期再即。到時候江南一定會回去,他不打算獨自放她回去,怎麽也得跟著。


    “知道了,我幫你轉達。”轉而又問:“你和那女職員怎麽樣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秦秋彥涼涼說:“結什麽婚,她本來就是我老婆。”見鍾笑又要沒完沒了,隻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好好照顧你哥。”


    鍾笑又在那一頭扯著嗓子罵。


    秦秋彥收起電話,轉身坐到沙發上,掏出煙剛要點著又按滅,拿起整包煙連帶火柴一起扔進垃圾桶裏。


    幾年過去,他的煙癮的確比以前大了許多。知道是惡習,以往都是敬而遠之的。可是那麽多難捱的日子,心都要燒著了,漫漫長夜都是這麽過來的,漸漸成了習慣。可是他自製力一向很好,再艱難的事,隻要他想改變,就一定做得到。


    摸出電話,鍵盤按的很快,編輯短信發送。


    江南才和同事吃過午餐回來,幾個人吵著去喝咖啡,才走幾步,有短信提示。


    沒想到秦秋彥那樣的男人也會發短信,很難想象他那種古板又快捷的男人,發起短信什麽樣。是不是也是勾著頭,嚴謹又冷硬的模樣?然後以一種公式化的姿態,編輯這種家常鎖碎?


    江南竟忍不住多想,沒意識到自己情緒的變遷,下意識想笑,覺得肯定是那樣。嘴角明顯彎起來,看到短信內容後,又開始茫然無緒。


    “晚上吃水餃,下班後早點兒回去,把麵和好。我去接秦涼,肉餡等我回家再拌。”


    電話在掌心中攥緊,漸漸的有些失神。想不明白,這世上有相仿的臉,是不是性情也是可以複製的。以至於茫茫人海,總會遇到一個人,讓人有似曾相似的感覺?


    就像秦秋彥,出現的毫無章法,意外至極。明明是毫不相幹的人,可是,很多時候又覺得認識他很久了。對她總像很了解,無論習慣還是愛好,即便她不說,也像知深知淺。


    她隻會和麵,拌出的肉餡永遠沒有好味道。曾經有男人在耳畔抱怨,說他天生命不好,娶個老婆既不如花似玉,就連包個餃子也難以下咽。


    那時委屈的抱怨聲,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想起來了,清析如往昔。纖腰被人從身後攬緊,雙臂有力,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煙草味也是,輕微苦澀,卻並不引人厭惡。


    有人回過頭喚她:“江南,快走啊,愣著幹什麽。”


    江南猛然抬起頭,“啊”了聲,隻說:“我不喝了,你們喝吧,覺得胃有點兒不舒服。”轉身去洗手間,鏡子中一張臉都有些白了。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衝水,洗了幾把總算冷靜一些。


    告訴自己,這世上即便有些事物再相似,也不會如出一轍。消失的就是消失了,再留戀也永遠都回不來。不要妄想在不相幹的人或事上尋找舊時溫度或者任何的蛛絲馬跡。那是犯傻,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會發現不是。她再沒有一絲力氣經受氣泡破裂後的四分五裂。


    顫抖著手指給秦秋彥打電話,語氣盡量保持冷靜。聽起來一派坦然。


    “秦總,對不起,今天晚上我有事。再說你今天既然在家,秦涼應該不需要幫著照顧。再見。”


    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當即便掛斷了。呼呼喘氣,心髒跳動的也很急。就像做了什麽虧心事,就這樣心神不寧的樣子。


    秦秋彥是高手,言語上總有辦法攻克她,足以讓她潰不成軍。江南很知道,所以一絲機會不留給他,不是幹脆,倒像是害怕,真的害怕。


    晚上下班的時候,一出大廈便看到秦秋彥站在人潮中,絕世獨立的翩然模樣,想低調都難,隻一眼就能看到他。冷了臉,夕陽下雙目淡淡的眯著,十分冷峻。江南才一出來,就像抓逃犯一樣將人盯緊了。


    江南混在人群中,那兩束光像要在她的身上穿出洞來。莫明生起慌恐,下意識加快步子。


    沒開車,低著頭往路邊衝,攔下輛出租車就上去了。這才鬆一口氣,有逃之夭夭的快感。


    路上接到離正揚的電話,問她:“打算什麽時候回來?早點兒請假回來吧,也能多陪陪阿姨。”


    江南有些犯愁:“我倒想啊,可是畢竟在人家手底下打工,不是我想請多久就能請多久的。”


    離正揚意味不明:“找你們總裁請啊,一準請多少天都行。”


    江南哪裏知道離正揚早已和秦秋彥接上頭了,暗度陳倉,正穿一條褲子。


    哼哼:“你當我是誰啊,頭比別人大麽。總裁是我們這些小職員說能沾上邊就能沾上邊的,還向他請假呢。”


    江南抱怨連連。沒敢說現在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秋彥,麵都不敢著了。


    離正揚靜靜的聽著,自然不能說這個男人別人是很難沾邊,卻一定肯對她無限遷就。一個為了她,家仇可以放下,命也可以不要的男人,還有什麽是不肯為她做的呢?


    這個傻丫頭,這樣的情深似海就要將她淹沒了,而她卻仍舊渾然不知的模樣。


    不知秦秋彥怎會這樣沉得住氣,整日靜靜的守著,按兵不動。想他定然很辛苦,分明就是種煎熬。


    能隱忍到這種程度的,恐怕也就他秦秋彥了。真難想象那僅是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如此氣魄,連他這些早出生幾年的人,都不敢比擬。


    江南想起來問他:“你和叢錦怎麽樣了?要和黃宇一起舉行婚禮麽?”


    按理說離正揚的婚事比黃宇這一樁還出在前頭,而離家心心念念這麽多年,就是想讓離正揚快點兒找個老婆,然後一舉得男,讓離家後繼有人。想來時間肯定晚不了,總不會落在黃宇的後頭。


    這是個難纏的話題,離正揚自己都不願想。聽人提起了,頭就隱隱的發疼。


    家裏人肯定是急的,甚至婚都不打算訂了,更希望直接步入婚姻的殿堂。離老爺子已經跟他提過了,和女方那邊說起來,也是這個意思。叢家覺得兩個女兒同時嫁出去也是件好事,所謂的好事成雙。


    主要乘龍快婿在手,一天不定下來,這心裏就沒法踏實。叢家也有自己的算盤,放眼s城,哪有他叢家這樣幸運的,青年才俊都要攥到手裏去了。


    隻怕夜長夢多,再出什麽差子,讓大好的姻緣飛走了。


    更恨不得將這兩對人綁進教堂裏,能早結自然要早結。


    唉聲歎氣:“哪個會想早結婚啊,我還這麽年輕。黃宇要結就讓他結啊,我跟著湊什麽熱鬧。”


    “這不是什麽熱鬧不熱鬧的問題啊,你們家裏人不急麽?再說叢錦是姐姐,你們的婚事又是早提起來的,我估計叢家肯定也不會放鬆。”


    離正揚隻說:“那倒是。”


    不過有什麽辦法,跟叢錦打要談婚論嫁時開始,就是這個調調,一日一日的過,溫度也不見升。就這麽不溫不火的,時不時打一通電話總要放在心裏想一想,怕忘記了,想起來跟公事安排一樣。隻差要秘書幫他想著,然後每天按時按點的提醒了。


    反倒是叢錦,似乎已經適應了他這個漫不經心的狀態。隻要他打電話過去,便欣然。哪一時離正揚忙了,她也會打過來。


    不過對外兩個人已經以未婚夫婦相稱。就算他們自己不說,再出入什麽場合,有熟悉的人問起來的時候,首當其衝便是這個話題。然後會問:“怎麽沒跟未婚妻一起過來?”


    方覺得真是要成家的人了。


    江南才下車,手臂就被人給撈緊了。


    一回頭是秦秋彥,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的速度竟然這樣快。看到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也是,見識過他開快車,絕對不是一輛出租車能比得過的。


    提了口氣:“秦總,你怎麽會在這裏?”


    秦秋彥常常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躲她就像躲瘟神一樣,次次都表現得這麽明顯。又禁不住心疼她,明明就覺得無法抗拒,隻因為他是不相幹的人,還是能逃則逃。知道她怕什麽,怎麽能不感動?


    不過他不是別人,她大可以在他麵前為所欲為。怎麽樣任性,撒嬌,耍脾氣都好,他疼她,可以像疼愛秦涼一樣疼她。


    板著顏:“我短信裏說的什麽?嗯?當我的話是耳旁風?”


    江南訥訥:“我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我今晚有事。”


    “什麽事?”


    他板著臉,一絲表情都沒有。


    江南訥訥:“我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反正就是有事。而且你今天晚上不是沒有事情?”


    秦秋彥淡淡的抿起唇:“沒良心。”鬆開她的手臂,下一秒已經握起她的手,拉著往車上去。再無理的理由,從他口中說出來總是順理成章,又冠冕堂皇。


    “誰說我沒有事?包餃子不是事?接下來我會很忙,秦涼就指望你照顧。你不趁現在多跟他磨合一下,以後怎麽跟他相處?”


    按理說是這樣,可她一個女人有事沒事住在老板家算怎麽回事。況且還是一個單身爸爸,就算不怕別人說三道四,江南自己也過不了心中那道坎。


    硬是從他掌心中抽出手,被他握過的那隻手火辣辣的疼。


    “秦總,今天還是算了。我跟秦涼的關係已經處的不錯,就算不磨合,也能處得很好。”


    “你怕我?”秦秋彥盯緊她,那一雙眼利得跟刀子一樣。直直的將江南的胸膛刨開,再一次將她望得無所遁形。眸子淡淡眯起來,飄飄問:“為什麽?”


    秦秋彥好整以暇的操起手臂看著她,今天似非要讓她說個所以然來。


    江南驀然抬眸,為什麽?為什麽?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


    秦秋彥定定的看著她,明明就知道原因,還要這樣刁難她。無非就是因為喜歡,她忘記不了他,忘不了那個薄南風給她的感覺。而秦秋彥變得再多,和薄南風還是有太多的相同之外,於是她就一味的躲避他。


    是他不好,到現在還不能完完全全的說出來,還有許多事沒有搞明白,他不能讓天下人皆知,他已經來到她身邊了。


    不再看她難為的樣子。伸手撫她的發頂:“不知道就不要想,我不會將你怎麽。覺得我對你另眼相待是麽?那是因為秦涼不排斥你,沒有其他。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有愛著的女人,那就是秦涼的媽媽,這一輩子我隻愛她,一心一意,不會變了。沒必要將我看成一個色魔,敬而遠之。”


    他這樣一字一句的說,按理說江南該安下心才是。卻一再再的往下墜,那感覺無論如何也不是輕鬆。


    還是不想去,自心底裏抗拒。


    秦秋彥雲淡風輕:“你要是這麽在意,會讓我覺得你喜歡我,所以不敢跟我靠得太近。莫非你真的喜歡我?嗯?”


    江南紅著臉,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秦總,你別亂說話。”


    秦秋彥似笑非笑:“不想讓我亂說話,那就上車。曾經有人說我禽獸不如,還真是,在這裏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你別說我當眾耍流氓。”


    江南沒想到這是秦秋彥會說的話,完全是在顛覆她頭腦中的印象,一點點,潛移默化。


    秦秋彥扣緊安全帶,告訴她:“以後別這樣任性,比秦涼還小孩子氣麽?你要不鬧這一會兒,菜都已經買完了。”看她一眼:“先去超市買食材。”


    江南被他三番兩次的說任性,覺得很難為情,秦秋彥說那句說的時候,若有似無的縱容。隻怕是個女人就無法招架,畢竟是這樣一個男人說出來的。


    晚上的時候宋林愛過來了,帶來了雞湯。真是硬著頭皮過來的,不想來,可是沒辦法。因為她才受的傷,不管是誰,於情於理都得精心照料。


    補了一天的覺,可是一張臉仍舊不精神。推門進來,看到秘書在這裏,正在和鍾慶豐說話。便想著先出去呆一會兒,正要退出去。


    鍾慶豐叫住她:“事情談完了,進來吧。”


    秘書跟宋林愛打過招呼,先走了。一刹那病房裏隻餘兩人,靜悄悄的。


    宋林愛默默做事,把雞湯倒出來端給他。其實來的時候還在想,可能用不到,該有人做給他吃。猶豫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做?最後還是做了,不管他吃不吃,這一次終歸是她把他害成這樣,這些是她該做的。


    不自知的就在想,怎麽沒看到那人?


    鍾慶豐沒有接那隻碗,定定的看著她。隻問:“就不能跟我說一句話麽?”


    打昨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沉默著。昨天晚上還有眼神的交匯,似想看清他到底是不是那個負心漢。今天竟連看他一眼都不肯了。


    本來這一天的心情就不好,打早上被鍾笑哭醒,就沒見到她。似乎在等她,可是一天過去了,也沒見人過來。以為是鐵了心,不會過來看他了,不管他的死活。


    知道是自己應得的報應,倒沒什麽抱怨,卻免不去心中的煩燥和落差。想一個人靜一靜,連鍾笑的聒噪都覺得心煩意亂,把人打發走,除了看護過來看一看,就是秘書過來匯報工作的事。其他時間隻一個人呆著,話都懶得說。


    可來了又怎麽樣?讓他看到的僅是一條似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反倒心緒沉沉,無望到絕頂。


    宋林愛機械的發聲:“鍾先生,昨晚的事真是謝謝你了。先把雞湯喝了吧。”


    鍾慶豐無奈的輕笑,接過來,傷口還是很疼,可是沒發出一點兒聲音,雞湯喝的很慢。知道一旦見底,隻怕她一秒鍾都不會多呆,馬上轉身離開。


    不想卻聽宋林愛在一旁說:“鍾先生,今晚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明明說進心坎裏去了,鍾慶豐卻很難欣然接受。他本就不是個會強人所難的人,何況是這樣一個女人。既然不是自願的,那便算了。


    忽然沒什麽胃口,把碗還給她。


    “不願意就不要勉強,你回去吧。”


    ------題外話------


    寶貝們,看跨年演唱會啦,新年快樂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律政女王,我愛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鏡未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鏡未磨並收藏律政女王,我愛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