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在宿舍樓前等她下來一起吃飯,那是個慢動作的女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打電話的時候吵著快了,等上二三十分鍾都是常有的事。


    紀夢溪把人拉過來,哼哼:“不是說快了,怎麽這麽慢?”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穿著睡衣,想著換件衣服很快的,沒想到收拾完這麽長時間都過去了。”


    江南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理由,其實紀夢溪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從來不感覺煩燥。在喜歡這個女人之前,也常看到其他男人站在女生宿舍樓前等一個人,不分四季流轉,那時候覺得好傻,後來覺得真幸福。


    等待江南的時候甚至想,等到以後兩個人結了婚,江南定還是改不了這個慢動作的毛病。每次出門時叫她,也還是慌慌張張的換衣服,或是化妝,扭頭苦著臉喚他;“夢溪,你等等我。”


    他覺得江南就該是那個表情,帶著嗔怪,有撒嬌的味道。直覺那樣“吵雜忙碌”的過一生真的很好。


    紀夢溪點燃一根煙,抬眼望過去。


    許多年前就時常坐在這裏等著她,看她雀躍的跑出來,像一直跑進他的心裏來。


    幾年過去了,除了校園中那些綠樹被砍了去,建築物都還沒有變,灰色的樓隅,分布校園四處。歡聲笑語,跟那些年也似沒有什麽不同,變了的,就是進進出出這一張張陌生的臉孔。


    他眯緊眸子極力去看,看到眼眶酸痛,仍舊沒有當年那雙黑白分明的眸。


    都是過去的時光,回不來了!


    薄南風推門進來,一眼看到管家。


    問他:“老爺子呢?”


    管家見到薄南風回來了,迎過來跟他打過招呼:“少爺,你回來了。”接著指了指樓上:“老爺在臥室裏休息。”


    薄南風點頭:“我上去看看他。”


    老爺子年紀一天天大了,越發喜歡安靜。臥室在二樓走廊的最深處,走廊鋪陳軟毛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薄南風一直走到最裏麵那扇門前停下,曲指叩動門板。


    響過兩聲,裏麵有人喚進。


    薄南風推開門,老爺子沒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外間休息室的沙發上,明著在看報紙,實則更像是專門等他。


    看出他臉色晦沉,薄南風微不可尋的抿了下嘴角,叫人:“爸,聽說你病了,有沒有看過醫生?”


    老爺子抬眼看他:“檢查過了,老毛病,沒什麽大事。”招呼他坐下。


    開門見山的說;“小瑞已經回來了。”


    薄南風十指自然交叉,笑笑:“是麽,這麽快,人呢?”


    老爺子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打見薄南風第一眼的時候就看出他叛逆,太有主心骨的人一般都不服管束。現在看來更是如此。猜他已經料到蘇瑞早已經回來了,張口問:“聽阮天明說你的航班時間該比這早到,怎麽……”


    薄南風不等他說完,直接答疑:“我錯過了航班,本來今天要去辦結婚登記的,已經到民政局門口了,就順手辦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


    老爺子沒說話,半晌:“你現在結婚了,也好。是到成家的年紀了,是件大喜事,隻是小瑞那個性格,我希望你能安撫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畢竟你們是兩兄妹,怎麽說也是最親近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們鬧得不愉快的樣子。而且小瑞為你做了那麽多,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比的,你也該知道她對你的情義。”話到此處,一下疲倦起來,沉沉的隻說了句:“我會給你辦個豪華的婚禮,選定了日期就告訴我。行了,你去看看小瑞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薄南風將人扶到床上,無聲的退出去。


    還在二樓,就聽到樓下唧唧喳喳的笑聲,很歡快。


    “劉叔,薄南風他真的回來了?”蘇瑞不可思議,所以問得很大聲。


    薄南風比蘇瑞大一個半月,但蘇瑞從知道他的名字開始就一直連名帶姓的喚他,一次哥也沒叫過。


    管家肯定的說:“是,少爺的確回來了,在樓上跟老爺聊天呢。”


    蘇瑞隻差插上翅膀飛上去。


    薄南風站在樓梯上,笑著望下來,懶洋洋的:“呦,蘇大小姐榮歸故裏了。”


    蘇瑞腳步頓住,揚首看上去。


    相識幾年了,看他一眼,還是會心跳加速。細細看他這大半年和之前有什麽不同,胖瘦沒怎麽變。穿著閑適,有奢華的顯貴,即便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是十足的貴公子模樣。


    嗔怪:“頭發怎麽回事?”以前不是這個顏色的,還是一起去理發店時她幫忙選擇的顏色。染上去的確好看,由其那一時是晚上,店中燈光明亮,一股腦打在他的臉上,即便天天看著,仍舊驚訝,世上竟有這樣的男子。五官完美得跟勾勒刻畫出來的一般,配上炫麗的顏色,更加美倫美幻。


    薄南風隨意撫了一下。


    淡淡說:“這樣不好麽?不是顯得更成熟。”


    蘇瑞已經走上來,攬他的胳膊。


    “可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薄南風側首:“但我現在的的確確就是這個樣子,和原來不一樣了。”


    蘇瑞不明所以他話裏的意思,軟聲軟語:“好啦,好啦,現在這樣就這樣,反正你怎麽樣都好看。”


    薄南風抽出手,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掏出一根煙點上,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蘇瑞一直盯著他傻笑。


    薄南風掃了她一眼,催促:“問你話呢。”


    蘇瑞才說:“回來好幾天了,想去s城找你,可是爸不同意。”


    “既然他不同意,那你就不要去。”薄南風靠到沙發,漫不經心的說。


    蘇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薄南風,我怎麽發現你這個人冷血,是沒有良心的呢。我去s城為了什麽?難道你就不想我麽?”


    薄南風淡淡的眯起眸子,坦然得讓人咬牙切齒:“我就是沒有良心!小瑞,我雖然是你哥哥,但不能總照顧你,會有一個男人出現並照顧一輩子。”


    蘇瑞再笑不出,一而再的聲明:“我從來不當你是我的哥哥,你怎麽就不可以照顧我一輩子?你不是男人?”


    薄南風的煙隻吸了一口,伸手按進煙灰缸裏。


    “我已經有要照顧一輩子的人了,就算我不是你的哥哥,也不能是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他是別人的男人。


    蘇瑞杏眼先是不可思議的睜大,接著又漸漸眯緊。原本眼角有絲上翹,含了笑就異常嫵媚,此刻卻冷冰冰的。


    “你有喜歡的人了?”


    薄南風點點頭,站起身:“不單是喜歡的人,我已經有老婆了。”


    蘇瑞不相信她不過離開短短的幾個月,薄南風就會有這樣大的變化。他不喜歡結婚,以前連女人都不喜歡。現在卻說他有老婆了,誰信?


    薄南風的胳膊被她抓緊:“你騙我呢對不對?是不是剛才我爸跟你說什麽了?”


    她知道老爺子一直反對她和薄南風在一起,很早以前私下裏就跟她說過不止一次:“嫁給哪個男人,都要比跟薄南風在一起更好。薄南風這個男人太涼薄了,根本不適合托付終身。”但蘇瑞從不覺得他壞,何況男人有一點兒壞反倒得女人喜歡,至於那些涼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


    蘇瑞從沒想聽老爺子的話,為此曾極度憤慨的反駁他:“既然他在你眼裏那麽不好,當初你為什麽又非要認他當義子?”


    老爺子無可奈何的歎氣:“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他適合當兒子,卻不適合當你的老公。”


    反正不管別人怎麽說,蘇瑞認準了薄南風,這輩子就沒想過再變。


    薄南風斬釘截鐵:“沒有,爸什麽都沒跟我說,他隻說要幫我準備婚禮的事。是我真的遇到了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


    蘇瑞一張臉變白,盯緊他一字一句:“薄南風,你混蛋。我不相信你的話,休想騙我。我會自己去s城看。”


    她回房間去收拾行李,如今親也相了,彼此看不上,那麽她就可以自由來去了。誰也別想攔她。


    薄南風按了按太陽穴,對管家說;“劉叔,讓老爺按時吃藥。我先走了。”


    晚上早早碰頭,地點是宋林愛選定的。


    豪華的飯店,知道江南的老公有錢,所以今晚這頓不打算給她省。


    就是孫青進來的時候有點兒心虛。


    入目金碧輝煌,扯了扯宋林愛的胳膊:“愛愛,這裏好貴的,有錢人才過來吃,我們這樣宰江南是不是太狠了點兒。”


    宋林愛妝容優雅,舉止大方。對她拋了一個媚眼;“這還叫狠?也不看江南嫁了一個多有身價的老公,別說來這裏吃頓飯,就算江南要買下來,估計薄南風都不會含糊。”


    兩人進了電梯往包間裏去,孫青點點頭:“別說,就薄南風對江南那個百依百順的樣子,真就不會含糊。”


    江南比兩人晚到了一些,以為吃晚飯,沒必要半下午就過去。五點的時候開車過來,宋林愛和孫青已經等急了,電話催了幾次。


    問她:“江南,你不會看我們選了一個高級飯店,不敢來付帳了吧。”


    江南好笑:“我再有兩三分鍾就到了,你們先點菜。”


    宋林愛在電話裏笑得十分奸詐:“早就點好了,放心,不會給你省,龍蝦,鮑魚全挑大個兒的上。連帶這裏的招牌菜,通通上桌了。”


    江南猜她虛張聲勢,去了之後,也發現哪裏真像電話裏說的那麽氣勢恢弘。


    “不是說全是招牌菜麽,就這些?”還是平時小店裏吃的那些,就是樣式做得花哨了點兒,一個真正罕見的都沒有。


    宋林愛笑笑:“本來是真想點來著,一看價錢太嚇人了。由其是孫青,她怕這麽貴的東西吃多了會消化不良,我也就不點了。”


    孫青刻意做出驚悚的模樣:“是啊,那一道菜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訂那麽高的價。是我們吃它啊,還是它吃我們,這不明擺著宰人麽。”


    江南今天高興,也不怕被宰這麽一頓,宋林愛和孫青討論的時候,她已經又讓服務生加了幾道菜,名副其實的招牌菜。


    宋林愛驚笑:“江南,你來真的?看來嫁了個有錢老公出手就是闊綽了啊。”遞了個眼角給孫青:“我看她以前什麽都不用幹,天天在家裏當闊太太就行了。”


    孫青垂涎三尺:“好羨慕,我要是天天什麽都不用幹,隻吃吃睡睡就好了。”


    宋林愛調侃:“你也有望當闊太太,哪一天等你家方青山發大財了,你也請我們到這裏擺一桌。反正你們都有人養。”


    三個人一邊吃一邊閑聊。


    江南問起來:“你家方青山的創業旅程到底有眉目了嗎?”


    孫青頹廢了一下,提到自家男人似乎十分掃興。


    怏怏說:“甭提了,有什麽眉目啊,帶出去的幾個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昨天又回家裏要。那會兒我還在上班呢,說等一會兒,忙完了再去取,他就火大的衝我吆喝起來了,從來都是那個臭脾氣。找項目?”孫青哼了聲:“我看他找個屁吧,跟他那些哥們攪和在一起,能有好項目?”


    孫青鬱悶起來,其實她比方青山還小上一歲,但因為是家裏的老大,從小就懂事,更知道照顧別人。結婚這麽多年,方青山一直就像個被慣壞的公子哥,脾氣不好,責任感也不像其他男人那麽重。勸起孫青的時候都說:“將就將就他,年紀大一點兒就好了。”


    可到底什麽時候才叫大?那一天現在看來似乎遙遙無期,難免讓人絕望。由其看到薄南風之後,孫青越發篤定,不是年紀也不是時間的問題,不成氣就是不成氣。狗改不了吃屎,不信方青山這個火爆的性情有一天會變成小綿羊。


    話題既然說到這裏了,孫青有些亢奮,索性把近來的委屈一股腦的倒出來。


    “方青山這個人有的時候真是挺讓我心寒的,前幾天他回來,我想著很長時間不在家了,做頓好的給他吃。結果拎著菜一回家他就說三道四,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不過他說話時的那種諷刺很難讓人受得了。我就生氣了,結果他上來就打我。”


    宋林愛放下筷子:“現在他還對你伸手?”


    孫青歎氣:“上來脾氣就那樣,以前寫那些保證書什麽的根本不管用。什麽現動一次手,剁一根手指之類的,全是屁話。你現在跟他再說,你聽他說什麽?那你也信,我要說死,還得死了麽。”


    方青山這樣的確有些過火了,連江南都不可思議。


    “那豈不是一點兒沒變,他還跟以前一樣麽。”


    “所以我懷疑他一輩子隻能這樣了,江南,薄南風對你好,你是沒感覺,過日子男人要是不行,真是不順心。”


    宋林愛默在一旁不說話,若說婚姻失敗,隻怕沒人比她更失敗。


    江南問她;“你沒跟方青山好好談談?日子總不能一直這樣過吧。”


    “談了,他說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們誰也別幹涉誰。你聽他說的這叫人話麽?”


    宋林愛一語道破:“你多留意他一下吧,看看他外麵是不是有女人了。”


    孫青說氣話:“我懶得管他,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說起不開心的事了,連宋林愛的也一並勾起來了。


    這幾天正忙著找工作,不僅自己生活要開銷,於群的債務離婚的時候,也擔下來一部分。起初於群不同意,但宋林愛不想無止境的占他便宜,財產都分了,債務理應擔一些。於群考慮到她現在沒工作,小九的生活費暫時就不需要她拿了。


    宋林愛感慨:“工作不好找,幾乎沒有順心的事。”


    各種不順,一件件的擺出來。


    當晚又是一醉方休。


    江南長記性了,肚子裏懷著孩子,滴酒沒占。


    眼睜睜的看著宋林愛和孫青醉到幾欲不醒人世,瞧著不能再喝下去了,喚上兩人回家。總算還能走路,雖然搖搖晃晃,彼此摻扶出了包間。


    那麽多不如意,喝高了反倒襯心起來。宋林愛一出門就開始高歌,飯店走廊地毯鋪陳,踩上去一片軟綿。宋林愛索性連高跟鞋都脫了,赤腳踩在上麵。


    這邊孫青要吐,江南顧及不暇,分身乏術,隻能先由著宋林愛去鬧。


    扶著孫青,問她:“想吐?走,我帶你去洗手間。”


    這一下熱鬧了,三個女人一台戲。過往的人都看,連服務生都跑過來問:“需要幫忙嗎?”


    江南幹笑:“沒事沒事,就是喝多了。”


    此刻一個包間門打開,走出幾個西裝革履的權貴。


    “江南?”


    江南抬頭,才注意到最先端的是離正揚,正開口喚她。


    離正揚過來談生意,也是才散場,開門的時候就聽到吵鬧,沒想到會看到江南那幾個。


    江南徹底尷尬起來:“啊,好巧,我們來吃飯,喝大了。”


    宋林愛本來一手一隻高跟鞋跟在後頭,這會兒聽到聲音望過來,直指著離正揚身邊的男子不可思議的哇哇叫:“怎麽是你這個討厭的家夥?”


    江南順著她的指向望過去,男子就站在離正揚的左手邊,極其風度的一個男人,容貌端正,隻是眉毛微擰的緣故,所以異常嚴肅。


    看清後馬上一身冷汗,顧不上孫青了,馬上按下宋林愛指著別人的那隻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賠不是:“真對不起,我朋友她喝多了。”瞪了一眼宋林愛:“愛愛,別胡鬧。”


    又接著轉首示意離正揚:“別管我們了,你們先走吧。”


    離正揚那個樣子顯然是為難,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本來想轉過身讓手下人先幫著照看,他把客人送下去。


    沒想到宋林愛已經掙脫江南的捆製,直接跑到男子麵前。


    就差指著人家的鼻子罵:“我說,你是男人麽,從來沒見過你這麽沒有人性的人。”


    鍾慶豐倒好笑了:“真沒見過?我再怎麽沒人性,也沒說逼著你去死。”


    宋林愛震了下,反應過來又被他氣得發抖,早知道這個男人口下無德,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能氣得人肝腸寸斷。


    想死了,揪上他的衣領:“你就非這麽刺激我,你才高興是吧?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怎麽就不能發發善心,你這個樣子很欠扁你知不知道?”


    江南真的已經瘋了,輕喚了一聲姑奶奶,過來拉開她。


    “愛愛,乖啊,你喝醉了。”再對男人賠笑:“先生,實在太對不起了,她一喝多就喜歡胡言亂語。”其實還納悶,宋林愛是怎麽認得他的。


    離正揚跟江南交換了一下眼神,伸出一側手臂:“鍾先生,請。”


    鍾慶豐慢條斯理的複看了宋林愛一眼,也沒說惱,正了正領帶,跟離正揚一起步入電梯。


    離正揚婉轉的問起來:“鍾先生認識宋林愛?”


    鍾慶豐實話實說:“算不得認識,上一次她在我的私人領域自殺未遂,是我阻礙了她,看樣子是懷恨在心。”


    天下意有這樣的相遇,離正揚將人送走,再返回頭來幫江南的時候跟她說起。


    連江南都忍不住大發感慨:“真是太離奇了,不過得好好感謝他,要不是他,宋林愛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呢。”問他:“你跟他是朋友?”


    “生意合作夥伴,也算有些交情。”


    江南點點頭,這樣就能找得到了,等宋林愛酒醒,跟她說一說。


    離正揚一直幫她把兩個醉鬼拖上車,仍舊不放心,問她:“我送你們回去?”


    江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離正揚想了一下問:“今天有高興的事?”


    江南笑笑:“我今天和薄南風辦手續了。”


    離正揚臉上的神情僵住,那句“恭喜”就卡在嗓子裏,到底沒有說出來。半晌,隻道:“小心開車。”


    離正揚一雙腿跟灌漿了一般,盯著江南遠去的車子久久愣神。


    夜風徐徐的吹著,夏季這樣短暫,眼見就要過去了。已經有了冷意,卻不是懾骨的寒,可離正揚仍舊覺得冷進心裏,像說不出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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