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進椅座裏靜止須臾,想想這次來還露掉了什麽,想一次把事情弄利索是不可能的,日後定然還得過來查缺補露。(.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而且現在檢察院還沒把證據目錄及勘驗結果送到法院去,她沒法查詢複製,至於現在公訴方到底會以哪些證據指控劉春玉故意殺人都還說不準。想不到什麽了,江南發動車子往回開,回去的大路隻有一條,不用擔心和薄南風彼此錯開了。


    郊外的路不好走,江南一路開得很慢。謹防以往的慘劇再度發生。抬首看前方亮起的燈火霓虹,遙遠得宛如天際,隔著條銀河遙遙相望,光色不如隻身其中來得綺麗真實。天色一點點暗下去,路上沒有人煙,時而有車輛快速滑閃過。江南盯著前方路況,薄南風車子開得很快,幾乎是呼嘯著來。隨著兩車的不斷拉近,江南隱約看到他。


    薄南風眼神好,老遠便認出江南的車子,車速放得很慢。讓江南徹底看清他。衝她挑了挑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因為帶了笑容,顯得剛柔並濟。


    江南確定是他之後刹感無比安心,透過玻璃窗同他對望,隔著眉眼,透著若有似無的靈犀一點,那種感覺莫名其妙又像死心踏地。


    薄南風開過去,調轉車頭後緩緩跟在她後麵。他喜歡開快車,江南這個速度一時間還讓他有些不習慣,全世界都像放了慢動作,懶洋洋的,一手打著方向盤無比閑適。


    江南時不時自鏡中看一眼,薄南風就以一個持平的速度不緊不慢,江南想起他平日做事的樣子,很認真,低垂著眸子睫毛濃密細長,眼瞼處打下一小片陰影,連嘴角也是微抿,細碎的額發鬆散的垂下來,若是晚上,還會隱隱的渡上層淡白寶光,他賴在她家廚房做飯的時候她就見過那樣的情景。那一刻的時間很魔力,呼吸寧靜,鍾表點滴而過,像老夫老妻,以緩慢的節拍過天長地久的生活,循序漸進,卻並不會讓人感到乏味。江南一個微笑的表情尤未作完,神情驀然僵凝,反應過來狠狠的敲上自己的腦袋。她又想到哪裏去了,真是越大越不爭氣,年紀上去了,腦子反倒不好用,越發喜歡對著一些虛幻的風花雪月天馬行空,又不是十幾歲的懷春少女,早已過了胡思亂想的年紀。


    薄南風瞧見江南的車子一下快了起來,就像悶頭勞作的牛被狠狠的抽上一鞭子,歪三扭四的射出去。不得踩上油門提速,歎口氣:“這女人瘋了。”


    紀夢溪就站在樓下那片燈光照不到的暗影裏,一條腿剛邁出又收回。狹長眼眸眯起來,連笑意都漸漸收斂,風化了一般。


    江南忙活一天很疲憊,關上車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忘回頭:“你吃晚飯了麽?”


    薄南風甩上車門走過來。


    “吃什麽飯,直接過去接你了。”


    江南呼口氣,到家了整個人似乎十分放鬆。


    “那回家煮麵吧。”轉身走出一步又補充:“你煮。”


    薄南風哂笑:“你會麽?”


    “別說,這個我真會。”江南厚顏無恥:“但不保證好吃,你要試試?”


    薄南風自不知明某處收回目光,似恍了一下神,才說:“還是我來吧。你先上去,我抽根煙。”


    江南扭過頭眯眼看他,不知道薄南風還會抽煙,沒親眼看他抽過,但時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幹淨清澈,並不討厭。火候都似剛剛好,江南想起“男人味”這個詞匯,漸漸的覺得這是個男人!


    薄南風掏出一根煙叼上,看她怔愣著不走,伸手彈上她的額頭:“傻了吧,傻了吧,怎麽還不上去?”


    江南就像被施了魔法,真的轉身上樓。


    薄南風背著風將煙點上,轉身望過去,似等著某個人的靠近。


    紀夢溪第一次這樣跟薄南風麵對麵,在法庭上的時候還沒感受到這樣的氣場,隻覺得他年紀小,像個毛頭小子有許多的放蕩不羈。但他現在定然不會那樣以為,能創造景陽的人,即便不聽沈書意說他如何神通廣大,紀夢溪想想也該心知肚明。


    如此看來,這倒真像個神話!


    紀夢溪生來也是不凡,熠熠生輝的世家子,舉手投足都有大雅風範。薄南風同他一比,玩世不恭,像自在許多,神色裏多了些慧黠的味道,這樣的男人,放到哪裏也都是閃光的人物。


    薄南風笑起來,笑得特別有風度。一開口卻刀光劍影:“聽說紀法官和江律師上學時關係非淺。”


    紀夢溪瞬時了然。


    “薄總都已經調查過了?”


    高手過招就這些好處,隻言片語便能了然通透,省去許多諱莫如深。他知道他們之間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而他亦知道他的身家和來曆。


    薄南風吐了一口煙圈,桃花眸子輕彎:“紀法官想跟她重歸舊好麽?”


    “許多年前是我對不起她,但這些年我就隻喜歡她,日後我會補償她。”紀夢溪將話說得坦蕩,眉眼間英氣凜凜,顏色很是輝煌。


    薄南風心下覺得,江南喜歡過的人,就該是這個樣子。但他不讚同愛情的世界裏有先來後到這種說法。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見她?”不等他答,又補了一句:“有的時候有些東西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再拾回來的道理。”


    紀夢溪一直順風順水,遇事半點兒不曾退卻過,若說他的人生有例外,至始就隻有江南這一個。在一起的時候怕失去,失去了又怕找不回。這樣幻得幻失,連他都無法掌控。以至於紀夢溪越來越相信人生總有意外,是再無所不能的人也無力而為的。薄南風真是銳不可當,一眼看進他的心裏去。如果他沒有那點兒顧及,便不可能在刻意等候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出現的時候卻猶豫不前。說到底還不是她的身邊站了另外一個人,恐慌便如期而至,就像激活的病毒眨眼可以讓整個龐大的係統都隨之癱瘓。但冷靜如紀夢溪,即便心中翻江倒海,被人拿捏透徹,也不會顯露半分破綻。


    還能氣語溫潤的同他說話:“至於我跟她會怎麽樣,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不管能不能拾得回,我都會全力以赴。倒是薄總,你喜歡江南?”


    薄南風半截煙已經掐滅,抬起頭,映著夜空,滿眼星光璀璨。


    “紀法官這麽聰明的人,隻怕早就看出來了吧?要不是喜歡她,我也沒必要大費周折做這些事,畢竟我也不是閑的沒事情做。”


    回去的路上紀夢溪百轉千回,薄南風這種人可謂一寸光陰一寸金,若不是喜歡的確沒必要周折!他承認江南是很好的律師,認真,負責,有其他人難及的熱情和率真。但畢竟年輕,薄南風手底下定然不乏頂極的好律師,比起江南或許還要更勝一籌,而他攤上官司的時候卻肯委屈自己讓她摸索前行,即便呆在看守所裏仍舊不焦不燥,靜心以待,還真是用心良苦!


    紀夢溪回想起江南之前的回眸一笑,樣子極好看,又想起花為悅已者容,心裏嚴重的不自在起來。


    薄南風轉身上樓的時候,心裏也沒說多得意。身後這個人跟江南很有一段情深義重的回憶,阮天明捕捉信息的本事一直很強,打電話跟他說起紀夢溪和江南的過往用四個字概括,金童玉女。據說兩個人在當年的大學校園裏很風靡,津津樂道的一段佳話。阮天明猛然想到薄南風聽到這些可能會不痛快,又改口說:“都是聽一些人說的,實則當年到底是不是這樣,誰說得準呢。”


    薄南風不是沒有判斷力的小孩子,時隔多年,生活節奏快得可以說前赴後繼,若不是轟轟烈烈,豈會被人記得這樣清。


    江南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看到薄南風喃喃:“我還以為你回家了。”這一支煙抽得時間也太久了。


    薄南風默然看著她,閃身進來一伸手將門關死,順勢一攬,江南就已經被他抵到門板上。這回他沒做渾事,直接埋首進她的脖頸中,出奇不意的安靜。很想問她:“紀夢溪碰過你哪裏?”他們共同擁有的那些記憶讓他很吃味,他想占有一個人,便是完完全全的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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