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愣住了,但沒有說話。兩人隻是相擁而泣,任淚水打濕彼此的衣衫。


    此時的逢星文還沒有意識到,他即將麵臨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那危機,比之前參演的所有高危電影加起來,都要來得恐怖。


    【你在天堂與地獄的縫隙徘徊,看見了往日虛影。麵臨即將發生的事情,請你謹慎選擇,每一條岔道都會通往不同的結局。】


    章以藍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用力握住,她疑惑地看著戀人:「怎麽了?」


    逢星文停下腳步,低頭沉默許久,然後他抬頭對戀人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沒事。以藍,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幸福。」


    ……


    裴悅人躲到廁所裏,好不容易甩開了糾纏者。


    她這次的「海王」身份實在是太麻煩了!那幾人為了爭奪和她跳舞的資格差點拔劍相向。


    若僅僅僅僅是鬥毆也就算了,裴悅人被牽扯其中,好幾次差點被誤傷。情急之下,她跑到了女廁所避難。


    裴悅人扭開水龍頭,拿清水洗臉,鏡子裏映出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龐。她苦笑一聲,她在現實裏甚至有很多女生跟她告白。


    裴悅人並不歧視同性戀,但當時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那是一個年長很多的男人,但得益於科技的進步容顏不改,年齡沉澱帶來的財富與權勢反而使他更有魅力。


    裴悅人戀上了他,成為了他的情人。


    剛開始非常美妙,她擁有了大筆金錢,可以隨意購買奢飾品,出入高端場所。而且那人不像毛頭小子,裴悅人有時和他人曖昧,男人也從不拈酸吃醋。


    他對裴悅人的態度接近「放養」,就像養一隻小寵物,開心了就摸兩下。


    他越這樣,裴悅人越著迷。某個激情難抑的夜晚,裴悅人忍不住哭了出來,對他吐露真心。


    原來,裴悅人從小便沒有父親。父親對她來說,隻是一個陌生的詞彙,沒有任何溫情可言。


    男人撫摸她的頭髮,溫熱的力度讓她感到安慰,更感受到一股難得的溫情。


    這個男人給了她想要的一切,金錢、愛情與自由,隨後又親手毀了她。


    那天裴悅人去找男人,她預備給他一個驚喜,偷偷藏在廁所裏化妝。


    她想把自己這張臉,畫得更女性化,更柔美些。


    就在打開化妝包的時候,她聽見了腳步聲,裴悅人連忙躲在浴室裏。


    男人家的浴室很大,相當於平常人的四倍,裴悅人好好躲起來不會被發現。


    她先是聽見了男人的皮靴聲,然後聽見了……女人高跟鞋的聲音!


    裴悅人張大耳朵,捂住嘴,淚水卻從手掌縫隙流了出來。


    接下來是那兩人親吻的聲音,纏綿說話的聲音,嬉笑怒罵的聲音……裴悅人一字不落地全都聽清了。


    最後,女人問:「我是不是你最愛的人?」


    男人急切地吻著她:「我是,我當然是。」


    而這句話,裴悅人也問過,男人也給過同樣的回答。


    如今聽來,字字紮心。


    裴悅人默不作聲地流淚,腦海中不停回想起自己與男人的往昔,與他一起做蛋糕,看電影,做飯時他把玫瑰插到自己的頭髮上,讚嘆道你真美。


    以及今天這句:「除了你之外,我沒愛過任何人。」


    你,究竟對多少人說過這句話?


    腳步聲再次響起,兩人也許已經走遠了吧。


    裴悅人雙腿九站,幾乎麻木。


    她走出浴室。


    她看到一個女人正在鏡子前化妝,就像她先前一樣,臉上滿是喜悅的紅潮,還帶著一絲愜意。


    裴悅人從後麵拿起酒瓶——這是她給男人帶的禮物。


    衝著女人狠狠砸下去!


    那女人最後轉過頭:「你怎麽回來了……」


    驚喜一瞬間變成驚恐!


    她倒在血泊中,死了。


    裴悅人氣喘籲籲,手中是破碎的酒瓶,她麻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忽然身體一僵。


    不對,這女人怎麽長得不對……


    裴悅人忽然渾身顫慄,全身止不住地發抖。躺在地上的女人,不是記憶中被她殺死的那個!


    地上的這個女人穿著華麗的哥德式禮服,畫了煙燻妝的臉龐蒼白冷艷,她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


    這是……艾白!


    裴悅人突然驚醒,她壓根不在回憶裏,她就在現實。她在舞會的廁所裏,倒在血泊的是艾白。


    她顫抖著捂住嘴。


    艾白,是自己殺的吧。


    裴悅人今天穿了一身騎士裝,她左手正握著一把佩劍,劍刃上鮮血滴落。


    而艾白的身上,有一道穿刺傷,從背後捅到了前胸,一個大血窟窿。


    裴悅人想起舞會剛開始時的場景。


    當時艾白似乎有些身體不適,她要白葉陪自己出去一趟,兩人便結伴先離開了。


    她甚至想起,自己剛進廁所時候聽到了對話聲。


    「啊,你竟然是!」


    「少廢話,快去給我拿東西!」


    「知道了知道了,這麽凶幹嘛,我去去就回。」


    「哼。」


    現在想想,那就是艾白與白葉的談話。白葉應該是暫時離開了。


    那麽,她現在殺了艾白,白葉要是現在過來,豈不是正好能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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