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水兒珠兒


    “告訴你吧,童養媳就是你以後不能跟你爹你母親住在一起了。要到何寡婦家去住,你是去給人當媳婦的,她叫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等以後她家兒子死了,你也要當寡婦,我先把話說在頭裏,你現在不懂沒關係,記住就行。”


    “咱們劉家村的女人不許改嫁,你要是像你奶奶一樣,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村長惡形惡狀的喝道,嚇得小女孩頭也不回的跑了。


    不知不覺跑到妹妹常去的那件破屋子,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妹妹總是愛來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還破爛不堪。


    意外的碰到一個俊秀的少年,見到她很是驚喜,還說些奇怪的話,她的小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但卻聽到一個讓她振奮的消息,他要帶她離開,去檢測靈根,也許會成為仙師那樣的存在。


    仙師啊!她年紀雖小。卻知道那是很厲害的人,她不奢望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但是跟著仙師,會過上好日子吧。


    不用去何寡婦家當童養媳,不用成為寡婦……


    她義無反顧的和那少年走了,心裏還在想這少年一定是認錯了人,她和妹妹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她的酒窩更深一些,妹妹的酒窩稍微淺一點,她們站在一起,不笑的時候,連爹和娘都分不清。等她過上好日子,再來帶妹妹離開,恩,不帶爹和娘走,誰叫他們想將她拿去換田!


    小女孩如此想著,跟著少年步入了修仙之路。


    想法總是美好的,事實總是殘酷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明白的事情越來越多,她再難回頭。


    她成了所謂“仙師”中的一員,親眼所見大型門派弟子的威風,又懂得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的差距。她發現那個少年迷醉於她可愛的笑容,又因這少年待她的不同,在門內要風得風。


    她隻是三靈根的普通資質,在內門弟子中算得上是另類了,又因為出身小山村,沒見過世麵。在剛開始鬧了不少的笑話,心中愈發自卑。


    正是因為自卑,才更想能高人一等,事事比人強。


    當她發現少年送她的東西,讓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同門很是羨慕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能讓自己傲視同門的方法。


    靈石,飛劍,法寶,漂亮的衣衫,首飾……她近乎瘋狂的追求這些東西,事事都要拔尖,件件都要比人強。


    至於那個能給她帶來這一切的少年,她很歡喜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


    這種矛盾的根源在於,他總是時不時的跟她回憶當時妹妹救他的場景,他們兩個人相處的細微細節。


    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癡纏著將話題引開,所幸他們見麵的時間不多,那少年很忙,每次都是匆匆別過。


    到她十六歲那年,她下定決心。要將這一切占為己有。


    已經享受了這一切的她,容忍不了失去這些,去當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


    是的,她很清楚,她能有現在的內門弟子身份,完全是因為那少年的愛戀。


    她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小村子,物是人非!


    她最想解決的事情,老天已經先一步幫她解決了。


    妹妹代替她去了何寡婦家當童養媳,據說,何寡婦為了她兒子的病,去了別處投親,求醫問藥,她妹妹珠兒,跟著一道走,快十年光景了。


    她鬆了一口氣,在北坡城大置田產,留下許多錢財給爹娘,也算全了她的孝心,更重要的一點是,將他們帶離劉家村!


    妹妹走了,爹娘離開,並不能隱瞞過去的事情。


    劉家村的人都知道她們是雙生女的事,隻要那人有一日過來這裏,便會發現真相。


    他倒是對這裏心有顧忌,連提都不曾提過,更是不想再踏足這裏。但謹慎些總是好的,她狠了狠心,將村子附近的劉家湖弄幹。又使了手段,讓地裏長不出作物。


    對莊稼人來說,土地就是全部,沒了土地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依仗,隻能離鄉背井,遠走他方謀生活。


    安排好一切,她還是不放心,每年都回來看看。直到村子裏的人走的差不過光了,劉家村成了一座廢棄的村落,才稍稍安心。


    水蓮碧看著眼前的莊園,心中驚濤駭浪。


    她已然猜到發生了什麽,身子像被釘在地上,半步都移不動。


    卻根本不需要他們的移動,門房是剛聘來的,很是盡心盡責,聽到有人在門口說話,開了大門。


    還沒等看清來人是誰,倒先注意到了地上的飄落的紅綢。


    “呀!這紅綢子怎麽掉了?得趕緊掛上去,被老爺知道了,怕是要生氣,這可是不吉利的事。”他自言自語的說道,轉身要去拿梯子,卻想起剛才開門的初衷。


    定睛看了看眼前好像從畫中走出的一對璧人。有些呆愣,揉了揉眼睛,指著水蓮碧驚呼:“二小姐,你怎麽在外麵?!”


    “不對,你不是二小姐,二小姐沒你這麽年輕,衣服也不對……”他終於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喜上眉梢,大叫道:“您……您是大小姐!”


    轉頭就往裏跑,一邊跑一邊喊:“老爺!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回來啦!”


    一陣雞飛狗跳,唐潤風聽到裏麵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喧嘩聲,眾人疾步趕來的腳步聲……


    二小姐?大小姐!


    唐潤風默然,已經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水蓮碧麵如死灰,不自覺的向後退,被唐潤風一把拉住,大步向前。


    “女兒啊!你回來啦?!”劉根生一馬當先,最先跑出來,在水蓮碧麵前急急的停住,有些訕訕的笑著。


    他沒有聽女兒的話到底在劉家村蓋了宅子,不知道女兒是不是生氣了,來興師問罪的?


    “水兒回來了?”劉左氏氣喘籲籲的挪步過來,她的身形製約了她的速度,姍姍來遲。


    “珠兒和你妹夫都在呢!你們姐妹也多年沒見過麵了,該好好親近親近才是。”劉左氏剜了一眼劉根生,哪壺不開提哪壺,當著水兒的麵提宅子做什麽。


    她們兩姐妹小時候感情極好,自然是先打親情牌才是,水兒每次回來都問起珠兒,想來很是惦記這個雙生的妹妹。


    當然,在劉左氏心裏,還有自己的小心思。水兒和珠兒是雙生子,既然水兒能當仙師,不知道珠兒能不能……


    “珠兒回來了?!”水蓮碧更是如風中柳絮,身上搖晃不已。


    “姐姐回來啦?!”一個溫柔愉悅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唐潤風立時看過去,好似是婦人打扮的水蓮碧翩翩行來,臉上掛著笑,兩個酒窩淺淺的,不同於水蓮碧的神采飛揚,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柔美。


    愣愣的看著那女子,心頭五味陳雜!


    轉頭看看同樣失神的水蓮碧,嘲諷的笑笑,“怎麽?連自己的雙生妹妹都不認識了?”


    他一說話,所有人都看向他,劉根生夫婦在他和水蓮碧之間瞄來瞄去,女兒可是從來沒帶過人來。還是男子!難道是?


    兩個人對視一眼,異常熱情的招待唐潤風進去。


    唐潤風的注意力卻隻在那個名叫劉珠兒的女子身上,相同的臉讓他有些恍惚,心中說不出是氣悶還是欣喜。


    感覺到他的目光,劉珠兒疑惑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你不認識我了嗎?小時候,你還偷偷給我送過吃的,我還送了你一樣東西!”


    劉珠兒從疑惑到思索,突然想到了什麽,雙眼亮起來,“原來是你?!小風哥哥?我記起來了,你送過我一串綠色的蓮花手串對不對?”


    “是呀,你記性真好,現在還記得!”唐潤風笑著稱讚,心中如被錘擊,滿嘴的苦澀,他還真是笨啊!時隔多年,劉珠兒仍然記得小時候的事,他怎麽會認為水蓮碧年紀小,記不清當年的事呢?


    水蓮碧聽到他們提起那蓮花手串,不自然的攥緊了儲物袋。


    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唐潤風的眼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續與劉珠兒說話。“你是叫珠兒,我能這麽叫你嗎?”


    劉珠兒微微有些臉紅,喃喃的說道:“小風哥哥,我已經嫁人了。”


    已婚的女子沒有名字,除了父母,她一直被人叫做“何劉氏”。


    “不礙的,不礙的,你們小時候就認識?珠兒,怎麽沒聽你說起過?”劉左氏笑眯了眼,這位仙師是同水兒一起來的,又和珠兒以前就認識,那珠兒和她姐姐一樣,成為仙師的希望,是不是又大了一些?


    劉珠兒甜甜一笑,“很小時候的事了。”她不願多說,給挨餓的小哥哥送吃的,她並不覺得是件多了不起的事,何況小風哥哥現在的身份不一般,兒時的糗事,怕是不想被人知曉。


    唐潤風略想一下,問道:“我給你的手串還在嗎?那是我母親留下唯一的東西,我想再看一眼。”


    “這……”劉珠兒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遲疑的看向姐姐。


    “你這丫頭,既是仙師的東西,早早歸還才對,何況還是那樣有意義的物件。”劉左氏嗔怪道,以為小女兒是不舍得歸還那手串。


    “不是的!”劉珠兒急急的辯解,“那手串不在我這裏!”


    “不在你那?”劉左氏驚呼,顧不得其他,怒斥道:“你弄丟了?怎麽那麽不小心,仙師給你的東西,要好好保管才對,就是你的命丟了,它也不能丟啊!”她的話糙理不糙,水藍大陸上,普通人和修真者之間,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修真者隨便賜下的物什,都能被普通人當做世代相傳的傳家寶。


    這樣的東西若是丟了惹來修真者的不快,個人生死是小,家裏人也會被連累。


    “沒有丟!”劉珠兒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那手串……”


    “在我這裏!”水蓮碧幽幽的說道。


    轉頭怔怔的看著唐潤風,“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不錯,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妹妹,我頂了她的名跟你走,拜在無為宗門下,成了內門弟子,還差點嫁給你。”


    長吸了一口氣,“現在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唐潤風挑眉,聲音驟然高了起來,屬於修真者特有的氣勢不自覺的放了出來,除了水蓮碧,其他人都在瑟瑟發抖。


    掩在袖中的雙拳,攥了又鬆,鬆了又攥,重複多次,閉目長歎。


    過了許久,他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大作,看也不看水蓮碧,隻問劉珠兒,“當年我回來找你,卻碰到你的姐姐,她戴了我送你的手串,冒充是你,被我帶回去,拜入無為宗,現在成了你們口中仙師一樣的人物。”


    “你……可怨?”他沉聲問道。


    在場之人都呆住了,看看水蓮碧,看看劉珠兒,鴉雀無聲。


    劉珠兒卻是在出神片刻後,恢複過來,“這都是我們姐妹的命,隻能說我沒有那個造化。”她輕輕柔柔的聲音,淡淡的酒窩,看著就有一股溫柔安定的味道。


    唐潤風思索片刻,問她:“你可願隨我去修行?雖然你已為人婦,但總歸是有靈根之人,雖白日飛升無望,也能小有成就,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小風哥哥是想報答我嗎?”劉珠兒竟是出人意料的慧黠,“你當初帶走我的姐姐,將她引入仙途,才有了我們家今日的富貴,已然是對珠兒最好的報答。”


    “或許世人會覺得我受了莫大的委屈,被姐姐搶了仙緣,但我卻一點都不怨。雖然自小就到何家做了童養媳,婆婆卻待我極好,夫君對我亦然,珠兒很知足。”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與那個相依多年的青衫男子相視而笑,神色愈發從容淡定。


    唐潤風心生悵然,再也呆不下去,瞟了一眼一旁呆立的水蓮碧,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水蓮碧未想到妹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原想破罐子破摔,事情已然是這樣,縱是珠兒再不忿,也不能拿她如何。


    唐潤風當年被珠兒所救,也算承了他們一家的情,以她對他的了解,是絕不會將此事講出去的。


    就是講出去又如何?她水蓮碧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上山萬事不懂的小丫頭。她一日在無為宗門下,宗門便會護她一日周全。


    何況這件事說起來,也怪他自己識人不明,認錯了人。


    萬沒想到,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沒錯,她很清楚,唐潤風今日無言離去,此事便是告一段落,他是絕不會做出秋後算賬之舉的。


    略略放下心,又有些苦澀心酸。


    人心都是肉長的,那人待她如何,她又怎會不知,不過心中總有一根刺罷了!


    她水蓮碧,不願做別人的替身,哪怕是自己的雙生妹妹,也不行!


    “水兒,剛才那位仙師說的,果真……你頂了珠兒……”劉根生話都說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問道。


    水蓮碧心中犯堵,說話很是沒有好氣,“是又怎麽樣?該是我得了仙緣就是我的,多年苦修勤練,難道是作假的不成?”她眼睛一瞪,說不出的淩厲。


    劉根生本就是個嘴笨的,不過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其他意思,被她吼回去,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劉左氏笑著想打圓場,“是我女兒的命好,命好!”她幹巴巴的說著,平時的機靈勁也不見了,此時此刻,真是說什麽都嫌尷尬。


    水蓮碧複雜了看了妹妹一眼,見她淡然溫柔的微笑,竟十分刺眼,那一分愧疚也消失無蹤,反倒厭煩的不行。


    她本就不耐煩與普通人的父母多呆,此時又多了十分不順眼的妹妹,不多時便起身離去了。


    郭紅衫隱瞞了真實修為,已然算是犯規,被去除了比賽資格,鬱襲香成了本屆大賽的第四名。


    而第五名,竟然輪空了……


    這是這麽多屆新秀大賽唯一的一次前五名有所空缺,是五大派分管此次賽事之人的恥辱,心中將水一派罵了個狗血淋頭,連帶水一派派來主持此次比賽的人也受了連累,得了無數白眼和冷嘲熱諷。


    隱仙派卻是已經拔了頭籌,穩占前三,無論是方亦儒,容白羽,還是樓葉心之間勝負為何,總歸都是一派弟子,隱仙派大大的出了風頭。


    付寧寧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身上的肥肉笑得直顫,幅度十分驚人。


    他得意的很!


    他們這些地球上來的人,不怎麽受重視,還不是因為他們修為低。看師傅的意思,卻是想讓楚雲濤接任他之後的宗主之位。


    那他這個大弟子又如何自處?


    這次的新秀大賽,本不是由他負責,是他主動爭取來的。果然,門下的弟子沒有讓他失望,給他掙了好大的臉麵。


    你們水藍大陸土生土長的弟子再如何好,不也是與前五名無緣?這麽多屆比賽,從沒如此風光過吧?


    哼!我們地球的弟子,不過是受環境製約,論到資質,半點不差不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用了這麽多年,才在他們的幫助下晉級大型門派,師傅他們的老一套已經過時了,換了是他,早就帶領隱仙派發展壯大了。


    他付寧寧,在地球是一派之尊,在水藍大陸,也同樣會是!


    (感謝n你倪同學的打賞~嘻嘻,今天接到電話,宅女買的房子要領鑰匙了,興奮的很~!更新有些遲,大家見諒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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