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男子,你必然做得也不賴。」


    要是換成其他人誇讚穆燁清,他必然無動於衷,可這個人換成了宋九思,那便就不一樣了。


    一旁的墨決與琉璃幾人,看得麵紅耳赤。


    墨決心中腹誹,方才在大殿之上還威風凜凜的,怎的在王妃麵前就如此,如此...


    要是換成以前,墨決自當是要忍不住開口說話的。可自打被打了軍棍之後,他就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可憋在心中尤為難受。


    出了院子,墨決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琉璃姑娘,你是否覺得王爺有些奇怪?」


    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搞得糊塗,琉璃瞪眼,「你信不信我告訴王爺,說你講他壞話?」


    「別別別,琉璃姑娘你可饒了我吧。」


    墨決當真是被嚇到了,連忙求饒,「你可別再害我了,你是不知道,我...」


    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


    不行,不能將自己出醜的事說出來,要是被笑話了怎麽辦?


    「你怎麽了?」琉璃看著他發問。


    隨後又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說道:「肯定是你在背後說王爺壞話,被他給罰了,對吧?」


    猛的被戳中痛楚,墨決恨不得立時找個地縫鑽進去。


    見他不說話,琉璃笑得越發大聲,「那你可真是活該,活該被罰!」


    想到那日炎炎烈日,他在軍營外紮馬步,琉璃瞪了他一眼。


    「你若是再敢說王妃的壞話,我絕對饒不了你!」琉璃威脅著,笑著離開了。


    終究,墨決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共聊八卦之人。


    「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墨決哭嚎著,直將屋子裏的兩人吵到。


    「要哭嚎到外麵哭嚎去,別找到本王與王妃!」


    嗖一下,墨決人就沒影了。


    宋九思輕笑出聲:「墨決當真有趣,難得見你身邊有如此有趣之人,不像洛白與其他暗衛,個個如你一般,不苟言笑。」


    這幾日,夫妻二人都忙著各自之事。


    宋九思忙著給穆燁清準備一些藥膏,以防不時之需。


    貪墨撫恤銀之事,刑部尚書供認不諱。


    其中牽扯出來的官員有二十多人,罪責不一。


    張大人跟在穆燁清身後,心情複雜萬分。


    「可惜了,孫尚書可真是糊塗啊,臨到老了還做出這樣的事情!」


    孫玉亭乃是寒門子弟,走到如今地步更是靠的自身能力,得到了先帝與榮安帝的賞識,這才走到了今日。


    不像其他官員,身後多多少少都有大家族的幫襯。


    「人的貪戀,會隨著時間改變,身邊都是達官貴人,人也不會從一而終。」


    穆燁清站住腳步,並未回頭:「張大人,不忘初心。」


    看著穆燁清離去的背影,張大人站定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不忘初心啊...


    或許他真的做到了吧。


    第173章 寒門學子


    因著刑部尚書入獄,此次貪墨事件的犯人便關押在大理寺大牢。


    大理寺經重回大牢,心情複雜無比。


    再次看到刑部尚書孫玉亭之時,他站在那沉默了許久。


    「孫尚書,你我本是同一類人。」


    他們,都是寒門學子,背後沒有大家族可以依靠,現在的官位都是靠自己一點點爬上來的。


    孫玉亭滿頭銀絲垂落,其中摻雜著些血跡,他抬起頭來,聲音是許久未進水的嘶啞。


    「張大人,富貴迷人眼,希望你不要像老夫一樣,莫要被這京城的富貴擾亂了眼睛。」


    孫家的其他人被關押在隔壁牢房,唯有孫玉亭重點關押,此時二人的對話隻有彼此知道。


    聽了孫玉亭的話,大理寺清神色晦暗不明。


    猶記得十幾年前,大理寺卿得探花郎之名,孫尚書與他說的那一番話。


    「看來,寒門學子有望了,年輕這一輩,人才輩出啊。」


    不過寥寥幾句話,自那以後,大理寺情時常謹記自己寒門學子的身份。


    「孫尚書,你這又是何苦呢?你一向為人清廉,官場之上,為人正直,真的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或許是因為寒門學子的身份,大理寺卿的心中竟覺得有些苦楚。


    到大理寺當直到現在,不知怕判了多少案件,生離死別見的得多了,本也以為自己可以無動於衷,可如今...


    「哼。」孫尚書哼了一聲,因力竭而說話聲音微喘,「張大人,剛才不是說了,富貴迷人眼,難得張大人清廉。」


    目光落在他身上,洗的有些發白的袍腳,孫玉亭隻淡淡笑了笑。


    「此時此刻,在提起前塵往事,也不合適了。」孫玉亭低下頭:「該說的我都說了,張大人,還是請回吧。」


    「祖父,祖父,我不想死...」


    隔壁牢房傳來小孩子的哭鬧聲,不過才五六歲大的孩子,在靜覓的牢房中格外刺耳。


    大理寺卿腳步一頓,回頭問:「孫尚書,你真的忍心你的孫子就此與你一同被斬首嗎?」


    孫玉亭從聽到孩子的哭鬧聲時,身子微顫,因手下的掙紮,手腕處被鐵鏈勒出了血跡,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祖父...」


    那是他最疼愛的孫子,今年不過六歲大,長的白白胖胖,最是討人喜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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