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畔笑了一下,無所謂道:「不高興就不高興, 反正他現在也管不了我。」


    趙佩嵐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好半天才試探性地問,「畔畔, 你跟阿姨聊聊,最近是不是跟謝川鬧矛盾了?」


    停頓片刻, 又斟酌著補充, 「我前幾天跟他媽媽一起打牌, 聽她提起, 說謝川最近天天跟一幫狐朋狗友出去廝混, 半夜才醉醺醺地回來, 狀態很差,而且誰的話都不肯聽。」


    雲畔不想和她多聊,輕描淡寫道:「沒鬧矛盾,就是發現我們不太合適。」


    這次是真的愣住了,趙佩嵐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臉色,「不太合適……是什麽意思?」


    「謝川沒跟你說嗎?」雲畔把一雙白色過膝靴塞進防塵袋,「我們分開了。」


    氣氛陡然凝重,趙佩嵐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都這麽久了,你倆感情不一直都是很好的嗎?是不是他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了?還是你受什麽委屈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就是性格不合而已,你別操心了。」


    「……阿姨怎麽能不操心,畔畔,不管你信不信,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女兒看待,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至少也要跟我說說,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一時在氣頭上不想理他,還是真的想清楚了,打定主意要和他分開?」


    雲畔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看她,口吻很客氣:「我想得很清楚,這件事麻煩你替我轉告給我爸吧,至於他是什麽反應,就不用告訴我了。」


    大概下午四點鍾,雲畔收拾好了兩個行李箱,等不及周唯璨下班過來接她,直接在手機軟體上叫了輛車。


    這場初雪斷斷續續地下了兩三天才總算停歇,屋簷底下掛著一排透明冰棱,路麵上仍然鋪著厚厚的積雪,淩亂地印著車輪和腳印,露出底下的黑色瀝青。


    盡管雲畔出門的時候已經圍巾帽子全副武裝,眼下隻是在路邊站了短短幾分鍾,仍然被凍得手腳僵硬。


    好在計程車很快就來了,司機熱情地幫她把那兩個行李箱搬進後備箱,往科技園的方向駛去。


    剛過下午四點,陽光就已經很淡,太陽也怕冷似的,躲進厚厚的雲層裏。


    雲畔坐在車裏玩手機,不受天氣影響,心情無比雀躍。


    四十分鍾左右,計程車抵達公寓門口。


    雲畔推著那兩個行李箱,刷了周唯璨給她的門禁卡,走進電梯。


    電梯裏空無一人,轉眼便抵達7f,她推著行李箱出來,等走到702房間門口,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周唯璨門鎖密碼了。


    雲畔試著輸入他的生日,立刻聽到一聲冷冰冰的「密碼錯誤」,走廊裏極靜,聲音因此更為清晰。


    思考片刻,她又試了試自己的生日,結果仍然顯示「密碼錯誤」。


    頓時氣結,雲畔坐在行李箱上,不假思索地給周唯璨打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她就開始興師問罪:「哪有你這樣談戀愛的。」


    聽筒裏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周唯璨的聲音落在其中,模糊不分明:「怎麽了?」


    「你連家門密碼都不告訴自己女朋友。」


    他好像在笑:「不是說了晚上過去接你嗎?自己跑過來了?」


    「……你別管了,密碼是什麽。」


    「986726。」


    雲畔輸完,門鎖果然「滴滴」兩聲,應聲開啟。


    她還在思考這六個數字有什麽含義,耳邊聽到周唯璨問:「開了嗎?」


    「開了,但是為什麽——」


    沒等她問出後半句,就被他打斷,「我先開會,回去再說吧,聽話。」


    簡直像是一個隻針對她生效的咒語,拿這兩個字沒什麽辦法,雲畔隻能暫且放下疑惑,不情不願地說好。


    進了家門,她熟門熟路地摸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把兩個行李箱全部推進主臥,開始整理。


    或許是因為她一次性帶來了太多行李,怎麽收拾都收拾不完,最後臥室被她搞得亂七八糟,衣服包包鞋子也堆得到處都是。


    天色已經黑透了,樓下的路燈一盞盞亮得分明。雲畔累得要命,決定先洗個澡再繼續收拾,然而等她洗完澡,換好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到沙發上,就更不想動了。


    隨便找了部小眾的懸疑電影,她剛看了十幾分鍾就開始犯困,正抱著靠枕昏昏入睡,就聽到外麵的密碼鎖響了幾聲。


    霎時清醒過來,雲畔抬起頭,恰巧看見周唯璨推門進來。


    把手裏打包的餐盒放在桌上,他很自然地問:「吃飯嗎?」


    忍住了想要立刻撲到他懷裏的衝動,雲畔假裝自己在專心看電視:「不餓,不想吃。」


    「東西收拾得怎麽樣了?」


    想起一片狼藉的臥室,她有點心虛,沒回應。


    把大衣掛在衣架上,周唯璨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然後笑著問:「怎麽看著不太高興。」


    手指很冰,像一片雪花,貼著她的皮膚融化。


    雲畔眨了眨眼睛,愈發委屈:「你是不是拿別人的生日當門鎖密碼了?」


    周唯璨看著她:「除了你,我哪有別人。」


    「……那986726是什麽意思?」


    他嘆了口氣,那眼神無端叫雲畔想到多年以前,他教自己包粽子的時候,說的那句——這麽笨。


    不由得把這幾個數字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還是想不出來跟自己有什麽關係,雲畔幹脆抓過他的左手手臂,泄憤似的咬了一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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