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睡覺?有蚊子嗎?”許是窗子開著放蚊蟲進來了。


    這時候的蚊香有毒,是不敢睡覺時候用的,那些昂貴的熏香也不是普通客棧用不起,所以一般客棧都給客人配了蚊帳。


    吳浩然借著月光打量了一番,才委委屈屈地解釋:“我這心得多大才能睡得著?”


    田世舒扶著他躺回去,“都說了你的任務是養傷,不睡覺怎麽養?快睡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估計一大早又會來查客棧了。”


    “我給你留了水,去洗洗吧。”


    田世舒聞言便去外間,果然有一桶洗澡水,已經不熱了,不過她還是好好洗了一番,這通折騰,不洗怎麽成?


    濕著頭發的田世舒把窗戶打開,一邊吹著徐徐夜風,一邊擦拭頭發。


    吳浩然聽了一會兒動靜,沒有水聲了,還是沒忍住起身出去,田世舒望著過來的黑色身影沒有說話。


    “給我吧。”吳浩然伸手攬過她的濕發,細細打理。田世舒歪頭看了一會兒,便又望向窗外。


    “在想什麽?”


    “想若我們從最開始若不攪和進這樁破事會如何?”


    “不知道。也許老師會和他們交好吧,後來會如何就不敢想了。”


    “是啊!畢竟五年前他們的名單裏就有我爹的名字。”


    吳浩然手一頓,“所以那時候讓你生病的事是這個?”


    “不要介意嘛!我雖沒告訴你,可我和爹爹說了。”田世舒拍拍他的肩。


    “所以老師才進京趕考,才又有了後來的事。”


    “我猜爹爹當時是想找機會把事情捅出去的,可結果並不如意。”


    “幸好現在也來得及,老師也算否極泰來。”


    “但願吧!”這種生死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的感覺太鬧心了。


    “小舒……”


    “什麽?”


    “沒事。”


    ……


    “你去休息吧,我這頭發還要一會兒。”


    “我幹脆運功試試能不能把頭發烤幹?”吳浩然突發奇想。


    “啊?你練的是什麽功夫,還有這功效。”


    吳浩然沒忍住笑出聲來,“我也不知道,就試試唄。”


    然後他便氣運丹田,把周身真氣運到雙掌之間,原本半幹的頭發,漸漸幹燥了。


    若不是不敢打擾他,田世舒都想摸摸他的手,是不是能當卷發棒?


    約莫一刻鍾,田世舒的頭發猶如被火烤過,幹幹爽爽了。


    吳浩然耍起賴皮,非說消耗太多,整個人掛在田世舒身上,“夫人咱們回去休息吧!”


    田世舒隻好順了他的意,站起身走了兩步,隻覺得不對勁,一把推開他,然後又把人推進裏間不準人出來,閃到屏風後,脫了褲子一看,嘖嘖,她來大姨媽了!好突然啊!


    她處理好個人衛生,再出來,有點尷尬了!她得怎麽和裏邊那位解釋呢?


    煩躁啊!她剛剛洗了冷水澡,這個舉動對初潮來說有點不大友好,幸好吳同學把她頭發烤幹了,要不然她再因此落下頭疼的毛病就太虧了。


    十五才來初潮已經算晚的了,她前一陣子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啥毛病來著。


    再磨蹭一會兒他是不是就睡著了?


    唉,算了,他也不是那好糊弄的性子。沒見裏間的燈都亮起來了嗎?再讓他走一會兒樓下都得找上來說他擾民。


    田世舒推門進去,吳浩然已經脫了外衫,散著發,叉著腰等著她了。


    “怎麽了?”這一晚上也沒點燈,這會兒即便在燈光下,才發現這人的臉色不大好看。


    “出了點小狀況,那個啥,我得去外間睡,你好好休息。”田世舒說完就想走。


    “是不是受傷了?哎呀,我也是粗心,怎麽沒發現呢!快告訴我,傷哪裏了?”


    折騰了半個晚上的田世舒這會兒有點累,還有點惡心,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伸手攔住他,“哎呀,沒傷哪!就是……從今往後咱們真要講究個授受不親了!”


    “啊?啥?”


    “哎呀!說了你也不一定懂!”


    吳浩然見她有點煩躁,隻好把人懟到床上,“分開睡也得是你在裏間,你臉色這麽差,真沒事兒?”


    “沒事!”


    “那我出去了。”然後一步三挪的往外蹭,田世舒眼不見為淨,翻身向裏。


    “其實……你說說看唄,萬一我懂呢?”他又坐到了床邊,還給她拉了一下被子。


    “滾蛋。”


    “好嘞。”


    然後貼心把燈熄了,才走了幾步,然後就聽哐地一聲,某人撞在了門上,嘶嘶哈哈著出去了。


    田世舒聽得好笑又覺得好疼,迷瞪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吳浩然卻實實在在想了一遍發生的事,也沒猜明白究竟是什麽讓人迅速變臉。他發誓他剛剛在她臉上看到了發怒的前兆。


    這個人看似冷清,實則是個熱心又好脾氣的人。隻要你肯主動些,她是不大會拒絕的,可剛剛他也沒說什麽呀,怎麽就要發怒了?


    委委屈屈地吳浩然剛打了個盹,縣衙又來查房了。


    “有人投訴你們夜裏不睡覺瞎折騰,你有何話講?你們不是夫妻嗎?怎麽分開睡了?”


    吳浩然把文書收起來,“大人,學生夫妻的文書可有問題?”


    “那倒是沒有。”


    “學生在自己房中製造了一些動靜可犯法?”


    “雖然不算錯,不過……你們可一直在房裏?”


    “您也說是夜裏,都宵禁了,我們能去哪?我們昨日一整天就沒出去,小二可證明。”


    “那為何半夜會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您看!昨日夜裏學生撞在了門上!”吳浩然一指額頭,一臉晦氣地解釋,“學生內人昨夜病了,學生照顧她,所以才走動多了,這也不行嗎?”


    幾個兵士見他額頭青痕忍不住想笑,又聽是那個漂亮女人病了,也有三分同情,七分不信,便道:“不如早點去醫館看大夫。”


    吳浩然擺手,“好不容易才睡了,等她睡好了再去。”


    幾人不懷疑這夫妻是那飛簷走壁殺人放火的賊人,不過是好奇他們二人為何在此時來資陽。雖然他們說是遊學路經此地,可誰會往戰區跑還不張羅走?


    幾人交代了幾句便走了。這縣城連續兩天都有大幺蛾子,縣令不得不出來主持政務,所以他們的日子更不好過了,整日在外奔波,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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