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幾人聚在飯廳的時候,田驕見妹妹無精打采的趴在火爐邊發呆。


    “聽說今天內功有突破?”


    “嗯”田世舒鼻子輕哼。


    “這是累著了?”吳浩然邊洗手邊問。


    “沒有。”


    “是江、柳兩位師父不同意收我為徒?”李成玉道:“那也不打緊的,師姐別往心裏去。”


    田世舒這才抬起頭瞧著眼前的幾個帥哥,“我還沒去問呢。我隻是想念圖書管理員罷了,想來想去隻有他能拯救人民!目前這些情況我應付不來!”


    話說偉人那一代人也都是個頂個的帥,晚上找一張軟妹子出來拜一拜吧!


    這個亂糟糟的時代需要偉人!


    田驕走過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說著話也能走神?”


    田世舒聞言又趴了回去。


    吳浩然道:“什麽圖書管理員?你打哪認識的?”


    田驕沒好氣地說:“夠了吧你!”如今這人越發明目張膽了。


    田世舒白了他一眼,“他是拯救世人的神!”


    繼續說:“晚上孫媽燉了肘子,可惜沒你的份!”她是故意的。


    無辜躺槍的李成玉:……


    “你倆有糖餅吃也不錯了。”田驕表示安慰。


    四人笑鬧了一會兒,各自回房了。


    傳單被商隊以最快的速度發往各地,半個月後該收到的都收到了。剛剛響應葦澤關的衛所瞬間軍心大亂,不少士兵趁夜奔逃,有的幹脆跑到王師這邊來。


    但接連的邊關叛亂非同小可,皇帝終於冊封王祿為定北將軍率兩萬大軍北上,太子親自負責糧草押送。


    王祿明白此戰重在為太子立威,此戰若成君臣相宜,老皇帝對他不錯。不過他此前從未領兵,各將領隻怕不服,他還需綢繆。


    太子手裏拿著手下送過來的傳單,默念:


    “……顛倒綱常,罔顧人倫……


    生而為魚肉,死後亦使祖宗蒙羞,所謂何來?


    回望村北楊柳,爹娘捶胸,美婦駐足,嬌兒慟哭,所為何人?……”


    太子朗聲笑道:“可知是何人所作?”


    侍衛叉手:“回殿下,已經派人去查,尚未有消息。”


    太子點頭:“如此簡明扼要之言隻怕三歲稚童也能明了,此人有大才,告訴他們即使查到了人也不要驚擾了他。如今局勢混亂,別讓人渾水摸魚,傷了他就不好了。”


    侍衛:“殿下仁善!”


    太子道:“棉衣可有著落了?北地苦寒,莫要讓將士們寒了心。”邊軍會跟著造反焉知不是這幾年過得太苦了。


    “回殿下,前方將領前些日子碰到一個商隊,有幾車皮子都留下了,尚將軍聽說殿下要押送糧草還給您送了一套兔毛護膝回來。”


    “就他能耐!孤還能缺這些,讓他管理好手下倒是真的。”


    侍衛笑道:“尚將軍這不是惦記您嘛!”


    太子笑道:“知道了,替孤謝他。另外,王將軍帶軍北上,讓他放尊重些。”


    尚將軍乃是太子伴讀,與這些侍衛更是從小打交道,這會兒人雖然帶兵出征了,也時時有消息傳過來。


    “太子放心,軍中以武為尊,王將軍雖然官威不顯,可讓陛下放心派出來的肯定差不了。”


    太子歎口氣,“孤倒是不擔心這個,孤擔心的是北境安危。韃子如今也是苦苦支撐,若是聽聞咱們這邊有變故,隻怕會聞訊而來。”


    “殿下寬心,韃子早叫咱們打怕了,哪敢輕易南下。”


    “飯都要吃不上了,哪還有什麽怕不怕的?”太子又把手中傳單讀了一遍,“讓人把這單子複刻一遍,廣發各地,所需銀兩就從東宮出吧。”


    “是。”


    太子揮揮手,“讓寧郡王過來。”


    不多時進來一位青年,模樣俊俏,羽扇綸巾。


    “換一身軍中打扮再來見孤!”太子把臉一沉,“如此多事之秋,你扮的什麽魏晉風流?”


    “哥!錯了!我錯了!”青年嬉皮笑臉地拱手,“不知殿下招臣來是……”為了罵我?


    “孤想讓你帶著這封信去找王祿將軍,做他的貼身侍衛,記住凡事不可造次,王將軍怎麽說你怎麽做。”


    “他缺侍衛?”寧郡王喊得都劈叉了,沒搞錯?堂堂親王長子給個將軍當侍衛?


    “喊什麽喊?你的任務是招降!你看看這個!”


    寧郡王疑惑地接過紙張:“這什麽破紙?哎呦!這是啟蒙班的孩子寫的?”寧郡王怪叫。


    “胡說!你啟蒙時可寫得出?”


    寧郡王搖頭,“那是誰寫的?忒簡單了些。”


    “大道至簡。若是通篇之乎者也,那些大頭兵能看得懂?”


    寧郡王又讀了一遍才點頭認可,“倒是巧思。”


    “你的任務就是去北邊再加一把火,就說是朝廷的意思,現在能立刻放下屠刀者絕不追究,若能斬殺敵手者按官職大小各有封賞,孤在信中自有言明。”


    “這能行?”


    “回頭我去宮中領罰。”


    寧郡王擔憂道:“要不要先奏明陛下?”


    太子搖頭,“等不起了!劉長安,咱們耽擱太久了。若是父皇怪罪就怪孤一人吧,北地不容有失。”


    “可那些人即使歸順咱們也不能再用啊!”


    “不過是被裹挾之人罷了,將來調往別處也是一樣,再不濟回鄉種地也好過做刀下亡魂。”


    “成,我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啟程,估計兩三日就趕上主力部隊了。不過您這兒也得小心,別到這時候了再著了人家道。”


    太子安排好軍中諸事,又寫了一封奏折交給護衛連夜送往京師。


    祈王府內,齊王手拿一張傳單:“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餓死者是何人之父兄耶?然今逆子所效忠者,可是害農人無田之人?其隨惡主,若生還寸功未立,或早亡,遺禍九族,何苦來哉?當及早令其還家,侍奉雙親,供奉祖宗,以期將來天子寬仁……”


    “嗯……可查到是什麽人幹的了?”


    門客搖頭,“隻聽說這單子傳遍了齊魯大地,也許實際傳的更廣些,聽說近幾日幾地官府開出了很多要求去北地尋求的路引。”


    “可還有別的?”


    “也有。有些膽小怕事的直接開了祠堂把人除了族。”


    “荒謬!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王爺……”門客擦擦汗。


    “嗯?哼……雕蟲小技罷了,怕什麽!出去!”


    祈王煩躁地踢開幾案走了出去。


    他一輩子都喜歡拿文字做戲,如今才真正意識到文字的厲害。“給孤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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